汴京食滋味: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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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敢信三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她匆忙跑去桥头。

    说书先生那头已经散伙了。不少人将那张榜的告示围着,唧唧咕咕议论个不停。

    江知味挤进人堆里。没成想,王婶这回说的竟都是真的。

    告示上画的人脸一共五张。除了刀疤脸和他那三个小弟,还有一位,生得窄长脸、吊梢眼,看着略有几分眼熟。

    江知味愣了一瞬,猛一拍胳膊。她怎么也想不到,桥对面的饮子摊主,不仅是昨晚闹事的主谋,更是人贩子团伙的其中一员。

    刹那间,江知味鸡皮疙瘩直竖。没想到危险近在咫尺,那长得很不起眼的饮子摊主,竟然是那种作奸犯科之徒。

    可在这告示出来之前,不仅是她,还有其他多少在摊子上买过饮子的客人,都没有瞧出他的异常。

    江知味后怕得不轻,浑浑噩噩地家去,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锁了院门,还叫凌花把前头敞开的铺子门也关上了。

    在凌花和容双忧惧的眼神中,她喝了口镇过的井水,被冷得一个激灵。吁出长长的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自家简朴的小院,和玩耍不停的孩子们。

    两小只都安好,蹲在园圃中,搓泥巴团比大小玩。小狗也在,猛然间竖起的招风三角耳,又大又阔气。

    凌花走来摸了摸她的手,上面都是冷汗:“知姐儿不怕,娘在呢。”

    王婶的嗓门震天响,说的那些话,她老早就听见了。人贩子之事,知姐儿此前只在周婶告知她孙五娘之事时听说。

    她也从没和知姐儿说过,家里此前的惨剧,包括她的昏迷,江大的溺水,皆是那天杀的人贩子所致。

    就是怕孩子们知道人贩子离他们这么近会害怕,有些事情她一人来背负就足够了,没必要给这平淡的日子多添一分惊惧。

    而江知味这会子,总算明白孙五娘不让小孛萄外出的原因。想到那饮子摊主微笑时扬得老高的吊梢眼,她腹中一阵激痛,着急忙慌地去了茅房。

    都说肠胃是情绪器官,她今日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等从茅房出来,身心便都通畅了。

    在后世,外婆对她的要求总是严苛,练就出她相当可观的抗压能力。再说他们做厨子的,身体上受的苦头其实远比心灵上遭受的要多得多。

    譬如三伏天在灶台前爆炒,完全无法避免被飞起的滚油溅到,手上脖子上被烫得疤疤癞癞,一不小心还会被猛火撩了眉毛。

    譬如再厉害的厨子,操刀切菜的时候也难免会切到手。她在后世用的那刀,锋利得连纸片都能当苹果块咔嚓咔嚓地削掉,别说轻而易举地带走她手上的皮肉了。

    打小吃过这种落地的苦头后,碰上其他难处便都觉得小事一桩。

    所以她平日里

    不爱内耗,真有什么事,当场就解决了。实在解决不了的也不能憋闷了自个儿,睡一觉、拉一泡,该消散的就消散了。

    她并非天生的高精力人群。但这种啥事不往心里搁的好心态,让她身心健康,足矣全心全力地投身厨艺。

    今日也是,恐惧只在心间游走了片刻。从茅房出来后的江知味,又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

    凌花都看愣了。半刻钟前还吓得语带哆嗦,怎么这会子就活力满满了。不过知姐儿这般心态也挺好,有她这个做娘亲的风范,就该这样。

    牛乳和鹌鹑都放在阴凉处。

    江知味不敢耽搁,都是鲜食,快刀斩乱麻地做了才是头等的要紧事。

    灶房中生起柴火,哗的一声响,雪白的牛乳先下了锅。

    这牛乳是从水牛身上现挤的,闻着奶香扑鼻,新鲜又热乎。那挤奶的妇人说可以直接喝,但江知味没敢,怕生牛乳会喝出什么毛病来,还是煮过后稳妥。

    一旁剁姜末,用纱布包着,研出姜汁倒在碗中。

    煮开的牛乳用井水镇一镇,还温热的那些,放在海碗里高高举起,如飞瀑那般哗啦啦地冲到姜汁里。

    此为姜撞奶。

    余下的那些继续放凉。江知味挑出几碗,将碗中结出的乳黄色奶皮用筷子刮下来送到嘴里。品啜一番,嗯……奶味浓得不行,香得直糊喉咙。

    至于尚留有奶皮的那几个碗,轻轻顺着碗边,将里头的牛乳倒入打好的蛋清中,过筛,再倒回盛有奶皮的碗中,镇以井水,等待它变得冰凉,就成了双皮奶。

    被吃掉奶皮的牛乳则被放至温凉,加米酒汁搅至均匀,上锅蒸个一刻钟,再隔水冰镇,直至凝固,便成了冰酥酪。

    一奶三吃,今日大家伙儿可有口福了。可惜都不能立马开动,等待的工夫,正好把辣卤鹌鹑给解决了。

    早前王掌柜那边的香料都已经送来了。之所以当初未雨绸缪,就是为接下来要推出的辣卤做准备。

    卤味这东西,无论是在后世还是在而今的大宋都很吃得开。

    尤其是在这个盛行吃爊肉的朝代,卤味的做法与其相近,相当于在爊肉的基础上再行改良,取的正是摆摊秘诀中“人有我优”的道理,也更容易被当地的老百姓接受。

    江知味做的卤水,用的是专门的商用配方。自家吃个卤味,挑拣些爱吃的鸡爪子、鸭脖子,放个卤料包、添点儿生抽、老抽,小火慢卤就成。

    商用的却更麻烦些。

    像今日要做的辣卤鹌鹑,就得先把鹌鹑在红曲水里上个色,下油锅炸至金黄。捞出控油,制卤水、熬糖色。

    卤水里用到的香料共计十八味。姜片、大葱、芫荽、茱萸、各类香料先过油炸,还不能直接下清水,要想那鹌鹑风味绝佳,得用猪大骨或者鸡架子熬出的高汤。

    鸡架难寻,猪骨却能从钱屠那儿轻易搞到。敲碎的猪骨加黄酒、十三香、葱姜,从晨起小火熬到这会子火候刚好。

    再将高汤与那炸好的油料一拌,加干茱萸、干花椒和调味的盐、糖、作味精用的干香蕈粉,小火卤制两刻钟,浸泡个一刻钟,终得大功告成。

    一大锅鹌鹑,五十斤左右,需要的糖油和香料不少。虽成本偏高,带来的利益却相当可观。

    这也是江知味敢大胆用料的原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想要快速积攒一波资本,就得逐渐往这些价钱稍贵的东西上转。毕竟口碑已经立下了,汴京又食客众多,来的那些老饕,都很乐意为她的吃食买单。

    趁热打铁是最要紧的。

    灶膛里的火舌不文不烈,日头升至头顶,园圃中韭菜和小葱的阴影渐渐只余下小小的一块。

    容双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给孩子缝红肚兜,用的正是先前江知味送她的布头。

    当时那一跤摔的,起初还不觉得厉害,直到那尾巴骨过了七八日都还有些肿痛,她才后知后觉地心慌了起来。

    尤其是在肚兜上穿丝引线的时候,她猛地意识到,就差一点儿,就见不到肚里的娃了,好在万幸。

    灶房那头,有辣丝丝的鹌鹑香味飘出,夹杂着淡淡的牛乳香,似盛夏热烈的风中带着春雨润物无声的清爽。

    之后那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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