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阴湿亡妻窥伺后: 16、你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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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棂被风敲打着,草叶连着灌水器的水珠被卷起贴在窗上,窸窣滴答。

    暗影在床底凝结,浓墨似的守在床边,仿佛随时会游动离开。

    卫生间的门被风吹得发出轻响,卧室门悄然打开缝隙,而后微凉的风顺着缝隙钻入。

    睡意朦胧,我感觉后背微凉。

    有风随着我的翻身钻进被窝、贴着后背,像有什么紧贴着我,毫无间隙地将我缠绕。

    再醒来还是在床上。

    我隐约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只记得吃过午饭我去丢过垃圾,碰到了先前拿发夹上的流苏珍珠砸我的小姑娘。

    叫什么来着?

    噢,艾佳馨,挺少见的姓氏。

    后来我们喝了奶茶,然后我回到奚蓉家,接着——

    头痛欲裂,像有无数根针扎我的头皮,揉了揉太阳穴,我索性不再继续往下想。

    这个毛病是车祸后遗症。

    明明我检查了无数遍,换了大大小小的医院,官方民间各种求医,最后也只得出神经痛这样的万金油诊断结果。

    我总感觉今天的觉有点多,每次都有喝酒断片的感觉,记忆模模糊糊,缺失了不少。

    这张床跟进了怪谈世界一样,而我是那个每次都会在床上刷新的npc,进入了睡觉醒来的无限怪圈。

    手一伸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我看了眼时间,赶紧起床。

    哪里还有空乱想,再不出发就赶不上和奚蓉约定的时间了。

    我可不想又听她愤愤地叽里呱啦,明明她失约次数比谁都多,虽然都是情有可原。

    直接去浴室套上烘干的衣服裤子...奇怪,我什么时候洗的?

    鼻子翕动,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低头看了眼穿上的衣服,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我嫌浅色衣服不耐脏,虽然一天一换,但平时穿的都是深色系的。

    因为我对自己太过随便,前段时间关兰还给我寄了两套新衣服,不太记得什么款式,浅色的,我拆开洗了,还没想穿。

    出门前我习惯性地洗了一下手,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唇角有轻微破皮,可能是天气干燥没擦润唇膏,现在死皮掉了才破皮。

    我舔了舔伤口,确实有淡淡的血腥味。

    看来是错觉,我提起领子闻了一下,分不太清那点血腥味从何而来。

    余光里,镜中有暗影掠过,心便猛然一提。

    我紧张地回头看了眼,才发现是窗外的树影,它被傍晚的光拉长,晃进了镜子里。

    呼,虚惊一场。

    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在心里暗骂自己太过紧张。

    我又看向影子,影子被灯光照成短短一小段,看不清什么。

    心不安地惶恐着,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如果一切恢复正常,对我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才对。

    匆匆出门打车,订单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接。

    晚高峰的交通有些堵塞,车流缓慢地蠕动着,红绿灯漫长的等待让人感到焦躁。

    无聊得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人流。

    车窗倒影里,长发的美人缓缓转头。

    手机真好看。

    我赶紧低下头,紧张的手指点进了订单。

    漫无目的地划了十几页,我才意识到一件事。

    我的订单时间不对。

    上一页还是前年,下一页就是五年前了,而且也只有零星几个订单。

    这中间间隔的三年呢?

    我不需要打车吗?

    手指在屏幕上轻滑,等待下一页刷新的时间里,心跳越来越吵闹,仿佛有什么秘密即将为我打开。

    我感觉耳朵被震得难受,只能揉了揉耳朵将碎发往后撩。

    余光里,车窗上苍白模糊的脸正对着我,面无表情。

    呼吸停滞,我往另一边挪了挪,直到安全带勒住我,才将我从恐惧里拉了出来。

    等我再定睛一看,车窗上的倒影分明就是我自己。

    人吓人,吓死人。

    尤其是我这种自己吓自己的。

    发现是看错,我松了口气,目光又飘到了另一侧的影子上。

    祂变得不再活跃了。

    影子不会说话,我和祂又无法交流,可我却总是莫名能看懂祂的情绪。

    一切果然是出于幻觉。

    我在车内后视镜上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唇色浅到发白,眉毛乌黑,像是过曝的黑白照片。

    有些像我车祸住院的时候,从奚蓉给我带来的镜子里看到的自己。

    那时候我头上还裹着纱布,只能坐在轮椅上,受过撞击的大脑发懵,思维缓慢迟钝。

    奚蓉和我说一句话,我需要反应上很久才能听明白。

    那段时间,是从小到大奚蓉对我最温柔的时候了。

    过了那个村就没了那个店,像现在她根本没可能和我好声好气说上几句话。

    现在想起来,除了早餐奚蓉咳得哭了这次,在我住院她来探病照顾我的时候,眼睛也总是红肿的。

    她肯定是偷偷哭了,还以为自己装得多好,其实我都发现了,只是脑子转得慢。

    她给我拿了镜子,问我的第一句话是——

    “露露,你...还记得我吗?”

    哪怕再迟钝,我也没被撞成傻子,就算身体再虚弱,我也一定要发出我的意见。

    “奚蓉你没病吧?”

    然后她竟然也不急眼,用那种悲伤又难过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命不久矣一样。

    还要说,“你没事就好,不记得也没关系,不记得也好。”

    “露露,你要好好的。”

    她那个态度,一度搞得我很紧张,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查出绝症,病入膏肓了。

    后来我拿这事嘲讽她,她总是用你不懂的难过眼神看我。

    这女人太会拿捏人了,她都这样了,我也不可能再提。

    哪怕我心里有些好奇她怎么这样反常,到底不能真戳了她的伤疤。

    回忆结束,我不再看后视镜。

    没办法,我胆子其实不大,头一次觉得自己长得吓人。

    偷摸抿了抿唇,我打开相机前置摄像头,嘴唇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哎,这就对了。

    手机屏幕里,我的脸颊边有纤细的手指影子,指尖落在我嘴唇的破皮上。

    我才发现车内空调开得有些冷,搓了搓竖起的汗毛,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师傅,空调能不能调高一点?”

    司机说话声有点抖,估计也是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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