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晚棠: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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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下旬,夏惠卿动身前往南方妹妹家。

    临行前,她嘱咐喜奶奶和夏清晚互相照应,如果真有什么要紧事,就给梁奶奶打电话。

    喜奶奶说,“放心吧,我和清晚都有分寸。”

    夏惠卿打开车门,又回身要嘱咐什么,喜奶奶就笑着把她推进车里,说,“老太太,你就放宽心吧,即使有什么事要联系梁老太太,我们也会注意着,不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对你们俩我当然放心,”夏惠卿道,“清晚,吃饭要准时,晚上不要睡太晚,七月去做项目时,跟我说一声。”

    “好。”

    送走夏惠卿,一回到屋里,喜奶奶就长出了一口气。

    夏清晚忍不住笑起来。

    喜奶奶也笑,“小丫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老太太这一走,我着实松一口气,能松快几天。”

    夏惠卿严格自律,平日里,连带着喜奶奶也战战兢兢,片刻不敢放松。

    “我早说让老太太再雇个年轻点的姑娘来,我这把老骨头,很多家务事都干不动了。哎,岁月不饶人啊。”

    “你陪奶奶这么多年了,知道她的喜好习惯,体贴入微,奶奶当然不愿意换人了,”夏清晚笑说,“等过几年我毕业了,再跟奶奶商量商量雇个人来,到时候你就跟奶奶一起在家养老,好不好?”

    一席话让喜奶奶心里熨帖又温暖,不由笑眯眯地望她,满目都是慈爱。

    -

    喜奶奶放松下来,夏清晚却开始忙碌。收拾行李收集资料,为下个月的田野调查做准备。

    这天正在卧室看书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以为是骚扰电话,直接摁了拒接,对方却又拨了过来。

    她这才接起,“喂?哪位?”

    那边是个中年男音,“清晚。”

    夏清晚听出来,是她大伯夏长平。

    “大伯,您找我有事吗?”

    “老太太走了几天了?”没等她回答,夏长平又说,“你自己在家过得还惯吗?”

    “我挺好的,多谢大伯关心。”

    “那什么,晚上你过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语气不容商量,只是下达通知。

    夏清晚意识到,大伯夏长平是趁着奶奶不在京,要把她叫过去问些事情。这样的事以前发生过一次,奶奶去旅游的时候,夏长平把她叫过去,问问奶奶的生活起居、日常交际。

    这次如出一辙。

    “……好。”

    “八点,你来北官房胡同。”

    “我知道了。”

    话音还没落地,那边就挂了电话。

    夏清晚低下脸,眨了眨眼,紧抿着唇,尽量不让心绪起任何波动。

    大伯夏长平和姑姑夏长柳都讨厌她。

    那种厌恶不加掩饰,她当然能够察觉。

    刚来上京时,她不明就里,还为此哭过一次。

    喜奶奶上楼来哄她睡觉,细细跟她讲了原委,安抚她,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夏老爷子和夏惠卿偏爱小儿子,资源、爱意、注意力,全部倾注给了小儿子,自然让大儿子大女儿暗自心生怨恨。

    夏西里和家里闹掰时,夏长平和夏长柳着实看了好一阵乐子,日日开香槟庆祝,庆祝老爷子老太太最爱的小儿子成了窝囊废。

    后来,夏西里不幸意外身故,夏长平和夏长柳本来心有戚戚,毕竟是亲生弟弟,不可能一丁点感情都没有。

    可两人的同情和悲伤还没酝酿落地,夏老爷子和夏惠卿就都一病不起了,夏老爷子更是很快撒手人寰。

    葬礼之后,夏长平和夏长柳聚在一起,红着眼睛怒骂道,“死了一个夏西里,他老人家也跟着不活了?我们不是他的孩子?我们算什么?他妈的到底算什么?”

    因为有着先前的同情和悲伤,于是,这卷土重来的恨意更加彻骨。

    这滔天的仇恨自然转嫁到了夏清晚身上。

    整个夏家,除了始作俑者,只有喜奶奶知道,当初夏清晚小小年纪被寄养在南方,不得被接回上京,正是因为夏长平和夏长柳从中阻挠。

    即便那时时局不稳,风雨飘摇,可夏清晚还那么小,夏惠卿怎么能忍心把她丢下不管?

    是夏长平在老宅和夏惠卿吵架,掀桌子摔碗,软硬兼施,硬逼得夏惠卿把这事儿撂了下来。那时夏惠卿大病初愈,经此一吵,又病了好几年。

    那些难熬的日子,都是喜奶奶陪伴在侧,煎药煮汤,一点一滴服侍过来的。

    过了这么多年,时过境迁,夏清晚高三时必须要回原籍参加高考,这才顺理成章被接了回来。

    只是,夏长平夏长柳依然不愿回老宅。

    夏清晚后来看了一些书,试图用理论让自己宽心。

    夏家,除了心大的夏明州,几乎每个人都有家庭创伤。

    夏西里死了,夏老爷子死了,偏疼偏爱的夏惠卿也受尽了惩罚,家庭里的亲情几乎已被消耗殆尽。

    往事不可追。

    她只有往前看,走自己的路,尽自己的能力让奶奶安度晚年。

    -

    晚上八点。

    夏清晚打车前往北官房胡同。

    来过几次了,称得上熟门熟路,在最里头一进院的侧厅里见到了夏长平。

    屋子里烟雾缭绕,几个中年男人抽着雪茄玩牌,三五个女人陪伴在侧。

    有个男人抬头看到她,眼神变得玩味,哟了一声,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款?是谁找来的?”

    旁边一个人循声看了夏清晚一眼,笑说,“你快收收心思,这是长平的侄女。”

    “长平有个这样的侄女?我怎么不知道。”

    正说着夏长平从里间休息室走出来,略抬抬下巴,“跟我过来。”

    夏清晚跟着他去到露台上。

    夏长平点了根儿烟,先不痛不痒寒暄了几句。

    根本没有等夏清晚回答,夏长平就道,“你奶奶这阵子怎么样?见了什么人?”

    “奶奶几乎不出门,没见什么人。”

    问奶奶的生活起居是假,问她的财产珍宝人际交往才是真。

    夏长平早就在打财产的注意。他量夏清晚不敢对老太太多说,所以言辞上根本不加掩饰,上一次他叫她来,夏清晚就有所察觉。

    恐怕,前阵子让夏明州来要古董真迹,也是找借口变着法儿从老太太这儿套财产罢了——虽然夏明州后来说没派上用场,但那幅字画根本没有还回来。

    奶奶想必也心中有数,所以没有追问。

    “是吗?”夏长平冷笑,“我怎么听人说,这几个月,有辆奥迪车去过两三次了?”

    “我不知道。即使有客人来,奶奶也不会让我见,我一直都在楼上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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