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醋王: 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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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肆的目的就是想看陶亦生气。

    记得之前,陶亦一生气,全身的毛儿都会炸起来。

    刺猬不像刺猬,松鼠不像松鼠,特别可爱。

    他还会脸红,瞪眼睛。

    然后实在忍无可忍时,管他面前的人是谁,先撸起袖子出口气再说。

    用一句话概括一下,就是:别惹我,惹了我你担待不起。

    一点儿也不像别人口中的,标准南城男生才有的特质。

    当然,在学校时,也有人私下里酸溜溜的议论。

    说:陶亦嘛,没事儿爱上手,不就是是仗着自己家势好,出得起医药费吗?

    到底好不好,余肆没深入了解过,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陶亦小嘴儿特别会叭叭。

    但可能是上帝给他开窗的时候,不想给他留门了,就没送他一点儿吵架的基因。

    所以他不会。

    且还不会说难听的话。

    所以,必要时,好像除了动手,也没他发挥的余地。

    本来,他个儿高,腿长,在动手方面也确实占尽优势。

    只是……那都是以前的事。

    现在的陶亦,能了,会骂人了。

    虽然词汇实在贫乏,贫乏到等同于无。但逼急了他,他一句老子、两句畜生。

    自己骂的还挺带劲!

    好像……是比上手时更加可爱一点。

    可爱极了。

    余肆坐在沙发上,看着摔了剧本,自己抱着水杯咕咚咕咚猛灌的陶亦。

    挂在嘴角的弧度,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于是,堂而皇之的,倚在沙发背上笑。

    笑得陶亦感觉自己被他又一次冒犯了。

    瞪余肆一眼,乒乓两声放下水杯。

    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这下,余肆心里更舒服了。

    居然愿意屈尊降贵,把地上的剧本捡起来,“水喝饱了,能对个戏吗?”

    陶亦没好脸色,“不能!”

    口气,特像闹脾气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

    余肆就知道他脸皮薄,眼看人都炸了,拿捏着分寸不继续逗他。

    笑了笑,很正经的翻开他们的第一场戏,“我念词,你听?”

    陶亦不想回答他。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余肆也没打算等他点头。

    摩挲着纸张页脚,入戏特别快,一下子把人带入了那个场景……

    在这部电影《归途》里,主角名字叫柏敬。

    一个因童年创伤而分裂出冷酷第二人格“阿鬼”的逃亡者。在一次由“阿鬼”主导的杀戮后,柏敬仓皇逃入一座画廊,在那里遇见了一个神秘而富有魅力的男人——七哥。

    无依无靠之际,七哥出手帮了他。

    给他吃穿,懂他冷暖,后来更成为柏敬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七哥会肯定他,笑着鼓励他,亲自为他做饭,亲手替他包扎,让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家的温暖。

    他也会在情动时眼含深意,轻抚柏敬的脸,一遍又一遍。

    从未被肯定、从未被珍视过的柏敬,就这样中了名为七哥的毒,一发不可收拾。

    他心甘情愿陪在七哥身边,任他差遣、由他摆布,

    甚至愿意为他杀尽所有阻碍之人。

    他以为七哥也一样需要自己。

    直到某天,柏敬通过七哥一直收藏的旧报纸和旧照片,透过那些曾经被忽略的蛛丝马迹,渐渐揭开了七哥的秘密。

    原来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

    七哥早已洞悉他体内“阿鬼”的存在。所谓庇护,实则是物色到了一把潜在的凶器。

    他不爱。

    他的慷慨收留,不过是一场精于算计的豢养与驯化。

    他借看似不经意的肯定与关怀,精准投喂柏敬内心对认同的极致渴望,同时却冷静地让他目睹自己如何以残忍手段惩罚他人,以此树立权威、灌输弱肉强食的法则。柏敬所得到的所谓认同,全然源于七哥对另一个逝去影子的怀念;他所被激发的价值,也只不过因为——

    他啊,确实是一件好用的凶器……

    而又刚好长了一张酷似对方已逝恋人的脸。

    ………………

    是夜。

    地下室里弥漫着尚未散尽的铁锈腥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黑暗本身。空气里漂浮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恐惧,无声无息,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盏孤灯投下昏黄的光晕,七哥就站在那团光里,慢条斯理地用一方雪白的手帕擦拭手指。他一根一根地擦过去,指节分明,动作细致优雅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灯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慈悲的。

    ——如果忽略他脚边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的话。

    柏敬站在阴影边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身体里翻搅的不适让他双腿发软,但他知道那不是恐惧。是他身体里的“阿鬼”在躁动,在兴奋,对眼前这片狼藉散发出熟悉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悸动。

    就在这时,七哥转过身。

    助理无声地上前,为他点燃一支烟。他微颔首,就着那火苗轻吮了一口,猩红的光点在他唇间明灭。烟雾腾起,模糊了他的眉眼,又在扩散中渐渐显露出那双眼睛——深得像古井,寒得像冰潭。

    他的目光越过昏黄的光束,落在了柏敬脸上。

    柏敬心头莫名一颤。

    他竟从那模糊不清的视线里,看到七哥脸上某种冰冷的的东西正在褪去。不是错觉,那层方才行刑时覆上的寒霜,正一点点软化,甚至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某种近乎温柔的东西?

    七哥夹着烟,又抽了一口,随即迈开脚步。

    皮鞋底敲击水泥地面,发出清晰而空旷的回响,一声声撞在柏敬的心口。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仿佛被钉死在光与影的交界线上。

    七哥在他面前站定,离得很近。清冽的檀木香气袭来,奇异地将周围挥之不去的铁锈味压了下去。他的视线垂落,聚焦在柏敬的唇角——那里沾着一粒极细微的血沫,几乎看不见,或许是刚才那个叛徒最后挣扎时溅上的。

    他抬起了手。那刚刚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手。

    “七哥……”柏敬喉咙发紧,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瞧你。”七哥开口,嗓音低沉,裹着一种奇异的沙哑,不像责备,倒像一种亲昵的嗔怪。

    他用那方昂贵手帕最干净的角落,极其轻柔地、近乎爱怜地,替柏敬揩去了那一点猩红。动作自然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瓷器上唯一的瑕疵。

    “这么好看的脸,”他低声说,气息拂过柏敬的皮肤,“总是弄脏自己,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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