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渡剑: 5、曾是人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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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妹妹,你这小师父还会检尸?”

    夜色已深,尸阵之中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伫立,一个倾身在焦尸上摸索,一个袖手执灯旁观,也幸而这些尸体经日未腐,否则这场景怎么看怎么骇人。

    燕真掩着鼻子站在白蓁蓁身边,见薛婵手段利落,忍不住出声相问。

    白蓁蓁望着薛婵,“我小师……我小师父极擅外创。”

    燕真了然,“也是,江湖中人受伤,大都是被那些冷锐利器所伤,会治,便也会认,但说到底查命案和治病还是不同,她能行吗?”

    白蓁蓁这下不答话了,燕真自讨没趣,耸耸肩也闭了嘴。

    时间在呼吸之间流逝,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薛婵才拍拍手直起了身子,“呼,这么多尸兄,也真是费劲——”

    她长出一口气,又动了动酸痛的腰背,再手背一抬,将凝在下颌处的汗珠儿抹了去,做完这些,她又深呼吸几下,才算初初缓过劲。

    燕真忍不住道:“薛姑娘,你这身子怎么瞧着很虚啊。”

    百药门虽为医家,却也有独门武学,门中弟子自小苦修,这一点在一旁的徐婆婆身上便尤为明显,但很显然,薛婵在劲力上连花甲之年的徐婆婆都比不上。

    薛婵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只看着谢雪濯说下定论,“谢少盟主,蒋旸确是那傀仙控着千翎门大公子所杀,不过除了他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死于旁人之手——”

    她语气中很有几分疲惫,谢雪濯不动声色道:“说下去。”

    薛婵指着蒋觅的遗体道:“蒋觅很像‘饮剑自刎’,但谢少盟主想必看过了,他颈上伤口在左侧,即便是被控之下自刎,伤口也该是左深右浅,但眼下,这伤口却是左浅右深,这不合常理——”

    燕真在旁听见,先拿起桌上长刀往颈侧横了横,又从袖子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薄册翻看,很快赞同道:“是了是了,下刀处着力最重,越往反侧越弱,那说明了什么呢?”

    薛婵道:“说明是有人站在蒋觅身后,自左往右,将其割颈而亡,如此自是想造成他自刎的假象,但事出紧急,他下手极重,也没想到那千翎门总坛依水而建,大火未将尸体烧成焦炭,这些伤口上仍能看出玄机。”

    燕真意外道:“你是说……初五那夜里除了赤衣傀仙,当真还有第二人去了落山湖?那此人与赤衣傀仙可是同伙?”

    薛婵摇头,“自然不是,这一点,可以从青竹帮被灭门上来证明——”

    燕真迷惑着,谢雪濯眼底波澜闪动,一错不错望着薛婵。

    薛婵走到刘旺生遗体身边,“首先,刘长老这自刎之伤也颇为怪异,他的伤口极深,几乎切断颈骨,这不管是自刎还是‘被控自刎’都不合理。”

    “自刎之人心怀恐惧,受伤的刹那,便会因疼痛而收力,少有能自己切断自己颈骨的。而凶手若真以丝线控傀,傀儡杀招当多为大开大合,方能避免丝线交缠受制,而自刎需反侧横刀,丝线受制的情形之下,其力道本就会大打折扣。”

    薛婵说话时,落在身侧的指尖随之勾动,谢雪濯一眼扫过,虽有些莫名,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燕真又在那薄册上翻看,“对对对,真是这个道理!”

    薛婵失笑,又道:“当然,如今武林虽是衰微,但也不能说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傀儡功,因此,我们还得再看帮主魏伯泰之伤——”

    她走到魏伯泰遗体旁,“魏伯泰身上的致命伤在心口,这是刀伤,行凶之人贯穿其心脉,一刀毙命,如果猜得没错,这伤还是刘长老的长刀造成。但怪就怪在,除了这一刀致命伤,魏帮主身上其他几处刀伤皆不合理。”

    “其左臂之伤,乃是上深下浅,似是行凶之人自上而下劈砍而成,其右侧肋下,乃是自下而上刀尖挑刺而成,其右肩,还有一处深可见骨之刺创,除了这些,其他的浅层伤与挫伤被大火焚尽,暂可忽略不计。”

    燕真听得脸皱作一团,转头一看,谢雪濯一副讳莫如深之状,显然已明白了薛婵话外之意。

    燕真急得抓耳捞腮,“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又说明了什么?”

    薛婵道:“魏伯泰擅青竹杖法与断虹七刀,这两样功夫一个飘逸一个霸道,但皆是以攻为守,不留退路。与他交手时,他执刃的右半边身子罡风无隙,左腹、左肩则空虚,且有下盘不稳之危,而作其对手,便需卸其锋,缠其势,锁其变,后攻守同杀——”

    见燕真很是茫然,薛婵干脆道:“简单来说,他的右肩与右肋下绝无可能重伤,便是重伤,那也一定是左侧先受伤,且受伤更重,凶手卸其兵刃之后,自右虐杀。这般一来,刘旺生被控之时,将魏伯泰一刀穿胸的可能性本就不存在。”

    燕真这下懂了,“也就是说,如果他左肩、左腹重伤还勉强说得过去,可他如今右腹右肩伤重,左臂上的伤无伤大雅,便成了最大破绽!可、可他遗体上的伤都是真的啊!”

    薛婵一摊手,“诸如此类不合理的伤口,还出现在了魏浩然、青竹帮其他长老,还有千翎门、铁掌帮众人身上,这说明,这些剑伤刀伤,都是凶手后来补上的,为的便是伪造蒋觅和刘长老被控,后屠杀了全帮上下的假象,至于青竹山庄外那些农人看到的‘红衣傀仙’,自然也是凶手假扮为之。”

    她看向谢雪濯,“少盟主,我说的可对?”

    谢雪濯听了这半晌,眼底光彩越发浓郁,至此刻,颇有些意外之喜的赞赏,然而他还未应声,薛婵皱眉道:“你不会连这些都没看出来吧?”

    谢雪濯眉梢微搐,哪还好做高深莫测,点头道:“姑娘说的很对,这一点,在姑娘下午提过的,魏伯泰的兵刃上也大有破绽——”

    谢雪濯转身拿过魏伯泰佩刀,便见这把刀通体黢黑,剑身之上隐见篆纹。

    他道:“他刀上有两处卷刃,皆在刀刃前端,按你所言,魏伯泰的断虹七刀罡猛霸道,势若奔雷,即便兵戈相击,破刃者也非是他。而我做了比对,他刀上卷处与现场发现的所有刀剑损伤都不附和,那行凶之人多半是以此刀劈砍其他金石之物故意作假。”

    谢雪濯说着,递上这把墨刀给薛婵看,薛婵伸手接过,不料谢雪濯刚松手,那墨刀竟然脱手滑落,将要坠地时,谢雪濯一把捞了住。

    他有些讶异,“这把刀只有十七斤,你——”

    江湖中人,稍修过几年武道者,近百斤重物都不在话下,薛婵又非稚童,竟然连这么一把刀都拿不稳。

    薛婵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沉痛一叹道:“让少盟主见笑了,说来也是一桩惨剧,我幼时为歹人所害,患上了关节无力之症,再苦练武艺也手无缚鸡之力,如此才学了针道。”

    她又一笑,“刀我是拿不动的,针还勉强可以。”

    燕真“啊”的一声,“难怪你这么虚啊,这病我听过,对江湖中人而言可算是绝症,你为何人所害?仇可报了?哎,真是可怜见的——”

    燕真满脸同情,谢雪濯的表情也复杂起来。

    薛婵哀伤地摇头,“我也不知害我之人是谁,这仇是难报了。”

    燕真愈发怜悯她了,“你若知道仇人是谁了,告诉我,我们义悬堂专门□□!看在百药门的份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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