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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山海侦探社》 8、第 8 章(第1/2页)
“可恶!”虚空处再次传来咒骂声,“蠢东西,可恶!”
涂婴尽管虚弱,但嘴炮不能停:“你别光骂他,你也挺蠢的。”
天际一阵沉默,半晌,虚空才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我在骂你……”
涂婴不以为意:“那你全家都蠢。”
半截男人:“……”
涂婴嘴角勾笑,戏谑口吻:“你号称绝对主宰,但实际上根本控制不了在场的所有人和动物。你只能诱惑他们。不然精英男也不会被一条冻僵了的刀鱼杀死。”
整个梦境都在升温,虚空结界都变得通红,很显然,半截男人被激怒了。
“不是吗?”涂婴话锋一转,神情更是轻蔑,“当然,真正杀掉他的是他自己的软弱。我猜到他会把时间拨回到小学生快要踩死我的时候,因为那是他最安全的时候。你们本质上都是一类货色,都是躲在别人背后的小人。打算自己渔翁得利,让别人当炮灰。我知道时间改变后动物不会改变形态和位置,即便精英男拨动时间,刀鱼仍然是冻僵的,而且不会改变位置。我就小赌了一把,赌我记忆里他要移动的位置没有错。”
“他回到那一刻的瞬间,”涂婴轻轻“啧”了一声,用手比了个“对穿”。
机关算尽,反算自身。
半截男人彻底被激怒了,虚空中传来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与之相和的,还有女人尖锐地叫喊声。
涂婴再熟悉不过的,从一进入到游乐场里就差点穿破他耳膜的尖叫声——
波浪长发女人血色红唇里冒出一对吸血鬼一般的獠牙,干枯如树枝的十指上长出尖刀般的长指甲,她慢慢异化成一只野兽,眼中布满猩红血丝,朝着涂婴的方向扑来。
涂婴虚弱,只得生生向后退了一步。然而女人攻势正猛,涂婴自然避无可避。
涂婴的手伸到背包之内,那是他迫不得已时最后的武器……
然而女人就在长指甲即将嵌入到涂婴脑壳的瞬间,她的动作滞住了。僵硬又扭曲的女人在这一刻像系统崩坏了的人偶,一边恶狠狠地死盯着涂婴,一边又在痛苦地克制着自己的动作。
她仿佛被两个灵魂极限拉扯着,在这具已然破碎凌乱的躯体内反复斗争。那如同过期油漆一般惨红色的双唇颤抖着,口中嘟囔——
“杀了他!听主人的!”
“他救过我,不能杀……”
两种声音此消彼长,各有胜负,涂婴无法得知她的内心究竟在经历怎样一番争斗,但大抵可以看出,她本心不坏。
只是今时今地,涂婴没有心慈手软的立场。涂婴右手举起一落,女人两眼一黑,跌在涂婴怀里……
他趁着女人兀自纠结的间隙打晕了她。
涂婴没有理由杀一个本心想要放过他的人,但也不会给自己留一个危险因素。涂婴抽出精英男的皮带将晕倒了的长发女人绑了起来。
场面一度血腥又滑稽——一个被刀鱼钉在椅子上的死了的男人,裤子慢慢滑了下来。
此时涂婴已是外强中干,尽管动作仍旧干净利落,但他暗自砸么着灵力已然消耗殆尽了。
四周回荡起轰隆轰隆一如虎啸一般的声音,涂婴猜测,那是半截男人盛怒之下的呼吸声。
虎啸声裹挟着猎猎罡风低吹过青丘山及人小腿高的劲草,山坡上原本严阵以待的青丘白狐们面面相觑,皆是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涂婴也不例外,说到底,他也是青丘九尾狐中的一员。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倏忽间侵占着他的四肢百骸。
这并不合理,青丘一族天生神骨,即便与邪祟斗了这么多年,涂婴也鲜少出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在怕什么,它们又在怕什么……
突然,青丘狐族中一只成年公狐率先发难,一跃而起直杀涂婴咽喉。速度之迅捷,下手之凶狠,以至于涂婴根本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尽管躲过致命一击,颈侧仍旧被咬出一道大口子。
鲜血渗出洁白无瑕的皮肤,像绽开一朵妖异绚烂的血之花。
只是依旧没有疼痛感。
涂婴双手掐诀,试图用最后一点灵力与之对抗。然而一种强大又无形的对抗力量死死压迫着涂婴,莫说是实战法术,就是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
涂婴清晰地感觉到了溺水的沉重与无力,然而他却看不到水的形态。
水……青丘涂山一族能化水为万态,涂婴只学其皮毛。族内能御水者众多,但能修炼至此出神入化境地的只有一个人——青丘族最尊贵的公主,涂婴的母亲。
涂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拎起,他试图挣扎这封住他口鼻的窒息感,然而四肢很快便无力起来,一切尽是徒劳。涂婴的双眼开始涣散,远远的,只看见青丘之山上屹立着一位九尾白狐幻化作的高贵典雅的女人,周身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像神临大地一般,只食指轻点,便呼风唤雨。
不过一念之间,就能要了涂婴的命。
那个身影,是无数次出现在涂婴梦里的身影。她矜贵又温柔,是涂婴凄苦又潦倒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温存记忆,是他一直能够苦中作乐活下去的唯一动力……那是他的母亲,无数次在梦中只能远观无法亲昵的母亲。
涂婴怎么也不会想到。终于有一天,他竟然会被自己梦中的母亲杀死。
濒死感让涂婴感到异常乏累,他掐诀的手松懈了下来,耳边传来轻声的劝解:“放弃吧……”
放弃?倒也不失是一种解脱。与人类和邪祟斗了千百年,东躲西藏了千百年,他难道没想过放弃吗?可每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都是梦里的母亲一遍又一遍鼓励他,一定要活下去。
但此刻,他梦里的母亲,要杀掉他。
眼中青丘山上的景物和人越来越模糊,风声与虎啸声也渐渐不再入耳。涂婴的五感开始变得混沌模糊,他像是还在母体之中蜷缩的胎儿,被水声紧紧包裹着。
生与死,何尝不是一种轮回。
一个低沉舒缓又空灵悠远的声音赫然出现在涂婴的意识里:“这就放弃了?”
谁?
声音并不是由耳朵传来的,更像是由涂婴心底冒出来的。声音冷冽,语调里带着些许嘲讽,却并不使人生厌。
涂婴无力回答,声音再一次传来:“宵小而已,你着相了!”
虚空之中的虎啸声霎时间止住了叫嚣,只剩下不明所以的狐狸们仍旧在摇旗呐喊。
这是谁的声音?清泉般悦耳又掷地有声。涂婴没听过这声音,却又觉得无比熟悉。
一朵无光也能剔透晶莹的雪花静静地从涂婴的口袋里飘了出来,它缓缓迎风而上,闪耀着悦人又不刺眼的光泽,在天空中优雅地打了个转,最终落在涂婴眉心中央。
浸润无声,瞬化无形。
一种沁润心脾的力量缓缓流淌至涂婴的四肢百骸,他像是劳累之后狠狠睡了个饱觉一般,整个灵魂都被洗涤清爽。
像是一股积蓄已久的力量在涂婴的内核深处赫然爆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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