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风华: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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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北,萧府。

    萧承渊看着眼前自小与他一同长大的女子,突然觉得陌生。

    他征战多年,战场上尔虞我诈,稍不留神一个错误的决定就关系着几万人的生死。

    没想到他万般谨慎,如今竟被一个女子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他如鹰般犀利的目光落在一身狼狈、哭哭啼啼的柳舒涵身上,冷声道:“你就如此容不下她吗?”

    柳舒涵的哭声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看向萧承渊。

    纵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似有不同,可是萧承渊话少,又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她对这个表哥还是有些惧怕的。

    “表哥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纵使再讨厌她,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啊,表哥你今天要是再来晚一步,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你。”

    说着,柳舒涵又哭哭啼啼起来,让萧承渊不禁有些头疼。

    说起来他是有些怜惜这个表妹的,她自小身世孤苦,父母早亡,投奔萧家由母亲带大。

    母亲过世后,他在她身上又倾注了一些对母亲的思念之情,对她便更加疼爱与放纵。

    只要她喜欢的,自己都会尽力去满足。

    他叹了口气:“罢了,你今天也受惊了,早些歇着吧。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今后做事,不可过于任性。”

    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

    萧承渊出了柳舒涵的院子,就径直向书房走去。

    此时,他的书房里竟然站着一个胡人士兵,见到他单膝叩首:“将军!”

    萧承渊绕过他走到案前,抬了抬手:“起来回话。”

    “是!”胡人士兵低着头,等他吩咐。

    萧承渊拿起墨锭慢慢磨着,不急不缓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如将军所料,温景珩把夫人带走了。”

    “哦?”萧承渊闻言顿住了手上的动作,颇有兴致地问道:“他将夫人安置在何处?”

    “在他自己帐中。”

    萧承渊沉默良久,冷声道:“你回去吧,密切关注此二人动向。”

    “是!”

    那人走后,萧承渊命人把他的心腹张总管叫到书房。

    张总管是看着萧承渊长大的,从小就安排在萧承渊身边,办事极为得力。

    他如今五十多岁,身形有些佝偻,本就细小的三角眼被耷拉的眼皮遮住了一半,依然遮不住他眼底的精光。

    萧承渊抬眼看了他一眼,手中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说道:“她在温景珩那里。”

    张总管闻言叹息:“不知他到底是何筹谋?”

    萧承渊闻言没有抬头,声音平静无波:“不管他是何筹谋,他的筹谋里,一定少不了沈定邦。”

    张总管闻言没再言语,静静地等着萧承渊吩咐。

    “夫人在温景珩手里,这个消息我们得赶在温景珩之前传给沈定邦。”

    说罢,他将刚写好的信件封好,交到张总管手里:“八百里加急送回沈家,另派人密切盯住各处驿站,拦截所有京都与漠北的信笺,发现异常速速上报。”

    “是。”张总管接过信,“表小姐那边,是否需要严加看管?虽然表小姐也算阴差阳错帮了少主,但是做法总归有些出格……”

    “不必。”张总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承渊打断,“你安排人将表小姐送回京都,本来就是陪夫人一起来的,现在夫人不在,你把她也送走吧。”

    张总管走后,萧承渊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竟然觉得有些乏了。

    他鲜少有这样的情绪。

    往事突然如开了闸的洪水般汹涌而来。

    当年他年少气盛,无论婚事还是前程都不愿任人摆布。

    沈家对父亲暗示了联姻的想法后,被他一口回绝,他萧承渊要娶的人,定然是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

    是既可以与他吟诗作对,又能同他把酒言欢的知己。

    本朝重文轻武,他亦不愿继承父亲衣钵,坚持要参加科举,入翰林、加紫金、知贡举。

    回首昔曾勤课读,负心今尚未成名。

    就在他做好万全准备,胸有成竹待考的那一年,中书令拿着父亲通敌叛国的罪证,摆在了他的面前。

    自此,胸怀大志的少年变成了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挑灯夜读变成了一场痴梦。

    甚至连婚姻之事都做不得主,他沈定邦既要面子,又要里子。要他娶他的女儿,又要他主动上门提亲。

    那他呢?他还剩下什么?

    他也曾对父亲心生怨恨,可直到他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才明白其中的身不由己。

    他看着案头的那把剑,恨恨地拿起,死死攥在手里,指节捏到泛白:“沈定邦,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没有人回答他。

    他也不需要别人回答。

    从知道沈昭华被胡人掳走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谋划,他要利用沈昭华,让沈定邦自乱阵脚。

    他隐忍了那么多年,替沈定邦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倒卖军粮、虚兵冒饷,贪墨缮款,桩桩件件都有他的手笔,而他手底下的将士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与野蛮的胡人厮杀,叫他如何不恨!

    可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运往京都,沈定邦的一双手却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所有的腌臢事都没经过他的手,萧承渊明知背后之人是他,却拿不出丝毫证据指向他。

    他清楚的知道沈昭华是沈定邦唯一的烧手之患,却终是没有办法利用一个女子相胁。

    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妻子,纵使怨恨沈定邦,纵使无法与她琴瑟和鸣,他也不愿意过于苛待她。

    而这一次,是他唯一的机会,错过了,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力搬倒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萧承渊的夫人,沈定邦的独女,落在胡人手中,手眼通天的温景珩不可能不知道,并且,他绝不会放过这颗有用的棋子。

    萧承渊目光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当年的提线木偶已然长成撑起宁朝半壁江山的少年将军,纵然已经有能力与命运对抗,终不似从前模样。

    萧承渊回到房间,从前每当自己回来总是能对上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不论自己怎么刻意冷落她,她在自己面前总是笑着的。

    好似她待在自己身边就觉得满足。

    他不禁对自己的想法觉得好笑,大概她也是受父亲逼迫,尽力做一个好妻子罢了。

    不得不说,这些年作为妻子她是尽职尽责的。

    可如今房间里空落落的,没有了往昔的笑声。

    他突然觉得有些失落,仿佛心里也空了一块。

    “大概是习惯了吧”,他喃喃道,“来人,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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