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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浸春潮》 4、第 4 章(第2/2页)
经母亲这一提,许夙阳忽然想起一事,道:“三月初春,正值殿试前,我与几位赴考的举子在酒楼小聚。席间似有个挽着花篮的姑娘过来卖花。儿子不过随手买了支花……”
那日他原没打算买花,偏那枝海棠开得正好,幽香沁人。他拈在手中把玩片刻,后来便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席间推杯换盏,再醒来已是次日清晨,躺在自家榻上头疼欲裂。
“后来呢?”许父厉声追问,“那卖花女怎会变成你婚书上的新妇?酒楼掌柜作证,说你醉后拉着那姑娘进了雅间,出来时那姑娘眼睛都哭肿了。”
许夙阳急得双目赤红,声音都发了颤:“父亲母亲明鉴,儿子纵有千般不是,也断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那日不过寻常饮宴,我对那姑娘全然不知,怎么会与她发生关系。一定是有人设局害我。”
许父气得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糊涂,当时殿试在即,多少双眼睛盯着许家,为父那时正争太保之位,每天都战战兢兢。你倒好,就那么轻易被人做了局?”
许母也气愤道:“那林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卖花女,这般低贱出身,如何进得我许家门?可若不给个交代,她扬言要告到衙门去,这让我们许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窗外秋风呜咽,卷着枯叶拍打在窗棂上,仿佛也在嘲弄这一室荒唐。
许夙阳面色煞白,指尖不住地发颤。纵然是遭人算计,若那女子腹中骨肉当真是他的血脉,那他……
思及此,他喉头一紧,急声道:“父亲,此事须得彻查,让儿子当面与那女子对质。”
许父沉着脸不语。许母叹息道:“那姑娘暂且安置在偏院。阳儿,你且先冷静些,待我们把来龙去脉理清楚再说。为娘瞧着那姑娘神情不似作伪,若她腹中胎儿真是许家血脉,你待如何?莫非要迎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进门?眼下我们正与沈家议亲,闹出这等事来,你还要怎么娶识因?”
是啊!他还要怎么娶识因。
许夙阳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儿子心中唯有识因一人,求父亲母亲为儿子做主,孩儿真的不知,就算孩儿与那女子发生关系,也是被人陷害。”
许母长叹一声:“如今这般情形,婚事还如何操办?纵是要定亲,也得先堵住那林苑的嘴。为今之计,唯有赶在那女子临盆前,先将你与识因的婚事办了。待木已成舟,再慢慢与识因说明原委,纵使她心里不痛快,也无济于事。”
许夙阳急声道:“母亲说得是,今日识因还提及,盼父亲母亲亲自登门议亲。沈伯母先前拒婚,不过是嫌我们礼数不周。若二老能备足诚意前往,这门亲事一定能成。只要沈家应下,我们即刻择定吉日,越快越好。”
许父眉头深锁,连声叹气:“你的婚事关乎太保府门楣,岂容儿戏?沈家这门亲事,我原本另有打算,如今这么一闹,也只能如此了。沈家位高权重,你娶识因要比其他姑娘合适得多。明日我便与你母亲备厚礼登门,且看情形再说。但是你必须给我记着,酒楼那桩丑事千万不可泄露半分。”
许夙阳当即撩袍跪地道:“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
翌日天光正好,沈识因正与姐姐准备出门裁新衣。刚踏出府门,便见一辆挂着周府牌子的青帷马车缓缓驶来。姐姐轻“咦”了一声,激动道:“是周府的人?”
沈识因正自疑惑,忽见马车帘帷一挑,先后下来两位锦衣公子。待看清来人,姐妹俩俱是一怔。
走在前头的正是沈书媛的未婚夫婿周烨,而后头那位,竟是昨日酒楼里拦住沈识因的白衣公子。
今日他穿了身绛色锦袍,玉带缠腰,通身透着清贵之气。日光下那张面容愈发俊逸,一双好看的眼睛,在刚下马车后便直直向沈识因望了过来。
沈识因不由暗叹,往日觉得周烨已是人中龙凤,没想到在这位公子跟前竟然黯然失色了。
“周烨。”姐姐欢喜地跑上前,“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还要两三日才能回京吗?”
周烨笑着迎上她:“昨夜刚到,今晨便来寻你了。”
他说着侧身引荐:“这位是亲王府世子,陆呈辞。”
陆呈辞?
沈识因闻言心头一跳。
他过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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