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修复,从入门到入土: 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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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事情的急迫性,长青打算起床,他将被子掀开,却在看清自己衣物的瞬间僵住。

    这不是他的衣服。

    “你们谁给我换的衣服?”

    简单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抽空了他的力气。他抖着手,一寸一寸地摸过这件陌生的衣物,感受到面料之下,皮肤的温度——可怖的温度。

    杨忱被长青这副模样惊得不知所措,俯身就要贴过来:“怎么了哥哥?”

    “别靠近我—”长青吼出声,声音颤抖得厉害,有些字音都没能成形。

    他的神经上正悬着一把巨大的刀。

    “我换的。”屈黎开口道,长青霎时望向他,明晰地看见他神情中无解的悲悯。

    果然还是看到了。

    他皮肤上的蛇鳞,血脉里的诅咒,他死死掩藏的秘密。

    长青心一瞬间坠到胃里,急剧的落空感与饱腹感压得他生理性想呕。

    屈黎见情况不对劲,先将杨忱赶走,随即缓慢向前几步。

    “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他在距离长青一米远的地方停下,展示似的摊开了双手。这个位置被刚好把控在心理上的安全距离外,并没有激化到长青的情绪,反倒给予了他一定的慰藉,屈黎沉声道:“别害怕。”

    别害怕。

    沉稳的男声此刻倒像是一针定心剂,长青的手的确不那么抖了。他在极度的恐惧之后陷入一种呆滞的状态,找林家都变得没那么重要,满脑子都被“怎么办?”充斥。

    他想了许久,久到身体发麻,久到身上的鳞开始隐隐灼热。

    这副身体终于不堪重负自燃起一团烈火,将他烧醒。

    “替我保密。”

    长青撩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屈黎的目光中尽是固执。亲眼看到屈黎点头后,他才安心。

    一切都还不算太差。

    只有一个人看到了他身上的“鳞”,而这个人是还好是屈黎。

    这个想法叫长青一顿,他突然意识到他对屈黎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起,却又不知何时早已扎根在了心底。他就是觉得屈黎一定会说到做到,替他保守秘密。

    这样信任一个人的感觉,非常微妙,但也不赖。

    长青轻咬住舌尖,享受着口中锐利的刺痛感。

    若一定要找到一个解释,可能是因为屈黎从他醒来至今,其间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问他身上是什么,但都没问的缘故吧。

    “我要见杨苏翎。”

    他猛地一甩脑袋翻身下床,对屈黎说道。

    *

    “你恢复得倒挺快。”杨苏翎靠在椅背上,说罢,就掩面打了个哈欠。

    长青刚进正屋门就见杨苏翎才把府里的事务处理完,看她眼下的一片青黑,估计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过。杨苏翎这人,虽然面上看着柔和,但越相处越能够感受到她那股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坚韧劲。

    “带我去见那位宗师。”长青没有回应她的调侃,而是直接拿出了碎玉,面色认真。他能感受到鳞又开始有躁动的迹象,玉佩修复刻不容缓。

    杨苏翎见状一拍脑门:“忙忘了,行,我现在带你去。”

    她边说边站起身,瞧着长青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试探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长青却像是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沉默地把玉佩收入怀中。抬头和杨苏翎对视时眼里也无波无澜,淡漠道:“走吧。”

    杨苏翎冷的一噎:……嘛呀,谁惹他了吗?屈黎?

    那位宗师的院子坐落于杨府深处,他们一路无言,走得极快,不出一会便站定于一扇绣花木门前。门檐上挂着两串平安符结,正随着风微微摇摆。杨苏翎敲了敲门,喊道:“杨宗师——”

    一连喊了三遍,门总算自内向外推开,一位梳着非常古代的发髻姑娘出现,引他们进去,直引到一间悬挂“工坊”二字牌匾的屋前。

    “杨宗师就在里面了。”说完,那姑娘款款欠身退下。

    她经过长青身边时,长青闻到一股新的味道,不是杨家的那种甜气,而是略微有些苦,像某种药材。这个味道牵着长青的心一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过。

    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记下了她的右嘴角有一颗红痣。

    想着,杨苏翎已经将工坊的门推开,长青便收回了眼,紧跟进去。

    屋内非常杂乱,满地的碎石、瓷器随意堆放,几乎无处落脚。再掀起一层翠绿纱幔后,一位白发老人正背对着他们伏案工作。他穿着一袭素净长袍,在如此环境中仍旧不掩仙风。

    长青觉得这位宗师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耳畔,杨苏翎轻声唤道:“杨宗师。”

    悦耳的女声传过去,老人动作一停,回过头来。

    只见他发须皆白,面容清瘦而矍铄,剑眉入鬓。

    长青哑然心想,这不是之前在杨家巷子入口处碰上的那位老人吗?记忆一下子全部浮现,长青想起当时工作人员的确称老人为:“杨宗师。”

    “宗师,”回忆与现实交叠,杨苏翎又道:“杨忱弄坏的就是这位的玉佩,我带他来给您看看。”

    杨宗师彻底转过身,舒展眉眼说了句是你。

    长青闻言点了点头。

    杨苏翎又惊讶了,眼神在他们之间打了个转。

    而杨宗师一挥衣袖,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玉佩拿来。”待长青将玉佩放到桌上,他很快投入其中。

    等待的时间并不久,杨宗师便将眼镜收起,拿起一块玉抵在了阳光下:“你这块玉哪里来的?”

    长青:“家里传下来的。”

    “家里?”杨宗师意味深长地看向长青。“你家祖上是干倒斗的吗?”

    此话一出,长青和杨苏翎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倒斗,俗称“盗墓”,这话可不敢乱说,放现在那可是要进局子的。

    长青笑容有些僵:“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说起来,他的确不知道长家村祖上是做什么的,杨宗师的话倒是给了他一点新的启发。

    “你这块玉,杂质多,打磨粗糙,绝不是现代工艺品。但是玉质很特别,是块很金贵的地玉。这种品相的玉,只能是倒斗倒出来的古代品。”

    长青听得一知半解,但是还未发问,杨宗师已经说下了期限:“等三天即可修好,还有什么问题吗?”

    ……长青舔了舔干涩的下嘴唇,怀着满腹的疑问摇了摇头。但他暗自下定决心,后续还要独自再来问问“倒斗”一事。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词有些触动。

    从院子出来,杨苏翎先开了口:“你祖辈倒斗?”

    长青缓慢地合了合眸,诚恳道:“我不知道,祖上的事离得太远了。”

    这是事实,长家村的秘密久远到外婆也说不清楚。而长青第一次触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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