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狂欢夜: 20、红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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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佐?”应归燎敏锐地察觉到异常,立刻过去扶住她摇晃的身躯。

    唐佐佐被应归燎搀扶住,她扬了扬手想示意自己没事,但是下一秒却不可控制地干呕起来。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着:唢呐声、哭喊声、百年来的规矩、被束缚在献祭架上的无力……那种被活活溺毙的痛苦太过真实,仿佛她也跟着死过一回。

    “没、没事吧?”女人在钟遥晚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眼中还满是惊魂未定的惶恐。

    唐佐佐深深吸了几口气,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朝女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但指尖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女人见状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抓住钟遥晚的手臂,道:“那个姑娘!她……她往石桥走,得要救救她!”

    “知道了。”应归燎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唐佐佐,“你还行吧?”

    唐佐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经恢复清明。

    她轻轻点头,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那是她咬破舌尖强行保持清醒的痕迹。

    应归燎这才松开扶着她肩膀的手,转向钟遥晚:“让佐佐休息一下,我们去把陈文带回来。控制她的思绪体被净化了,她应该没事。”

    钟遥晚应了一声,同样确认了女人没事以后才跟着应归燎一起往北走。

    两人一同走进林间,小径被淹没在一片夜色中。

    脚下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还飞舞着几只萤火虫,在昏暗的树影间明明灭灭。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发潮湿阴冷,带着腐朽枝叶的气息。偶尔有夜枭的啼叫从树冠间传来,在寂静的林间回荡。

    “思绪体净化了?”钟遥晚拨开眼前挡路的树枝,低声问道。

    “嗯。就像往沸水里倒冰块,只要灵力足够强大,就能强行中和怨气,超度亡魂。”应归燎解释道,“但是唐佐佐她天生灵力强,底子好,一般人要是这么做的话可能会搭进去半条命。”

    钟遥晚回忆了一下唐佐佐方才脸色惨白的模样,那样不算是半条命搭进去吗。

    月光下,应归燎的眼神格外清明,他似是看穿了钟遥晚的疑惑,又道:“净化成功以后会读取到对方生前的记忆,一般人都受不了这种记忆冲击。更何况,一般变成思绪体的人,生前过得都不太好。”

    钟遥晚呼吸一滞。他回忆起了雨中的山村,二丫记忆中那股撕心裂肺的绝望感突然翻涌上来,像冰冷的河水漫过胸口。他猛地停住脚步,落叶在脚下发出脆响:“等等!所以二丫的思绪体是我净化的?!”

    应归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啊。”

    “你怎么没和我说?!”

    “我不是说了吗,‘嗯,净化了!’”

    钟遥晚:“……”

    “别担心。”应归燎笑得轻快,“继承记忆这种事,多少次都是难受的。不过你承受能力还不错,第一次居然没有当场晕过去。”

    “那你呢?你能强制净化多少思绪体?”

    “我?”应归燎毫无心理负担地回应,“半个吧!”

    钟遥晚:“……”

    钟遥晚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想把这货推到河里去。

    两人踩着斑驳的月影穿过树林,脚下的枯枝发出细碎的断裂声。这条路他们这几天已经走得烂熟,即使月光被树枝切割得支离破碎,也能凭记忆摸索到河边。

    河岸边的芦苇丛中,一抹素白格外醒目。

    陈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的裙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她的位置距离水面仅有半步之遥,若是唐佐佐再晚些净化那个嫁衣女子,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快步上前,钟遥晚伸手探了探陈文的鼻息,感受到平稳的呼吸后才松了口气:“还活着!”

    “那就把她带回去吧。”应归燎说。

    应归燎靠近过去要搭把手,才架起陈文一侧胳膊,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毫无征兆地泛起一串气泡。

    两人警觉地抬头,只见原应该清澈见底的河水此刻浑浊不堪。一个接一个的气泡正从深处涌上来,炸开时还会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像是河底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腐烂。

    钟遥晚一把架起陈文,河水的腥气熏得他几欲作呕:“怎么回事?!”

    应归燎迅速掏出罗盘,却发现指针死气沉沉地静止不动。先前消耗了太多灵力,罗盘还没有完全充能完毕,找到方才的嫁衣女子已经耗尽了里面全部的力量,此刻的罗盘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废铁。

    “跑!”他当机立断,胳膊猛地发力,几乎是将陈文整个人提了起来。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芦苇丛,枯黄的苇秆抽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身后气泡炸开的声音越来越密集,此起彼伏地“咕嘟”声,如同无数冤魂在同时叩击着水面,每一声都震得人心头发颤。

    钟遥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把他的腿都吓软了。

    他看见,河面上数十个身穿嫁衣的女子锃无声无息地悬浮在空中。她们的嫁衣款式各异,却都红得刺目,在月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更可怕的是,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加,转眼间就布满了整条河面,像一片猩红的浮萍。

    虽然每个女子都蒙着红盖头,但钟遥晚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盖头下投射来的怨毒目光,冰冷得仿佛实质般的刀锋,一寸寸刮过他的脊背。

    “快跑!”应归燎的声音都变了调。

    钟遥晚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他死死搂住陈文,发足狂奔时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膜里轰鸣的声音。肺叶像是被烙铁灼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但那些嫁衣女子幽幽的叹息声却仿佛裹进了风中,始终如影随形。

    两个人一路不敢停歇,直到村口那盏昏黄路灯映入眼帘,直到看到唐佐佐和邋遢女人在等下等候的声音,他才敢回头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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