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今朝: 9、着实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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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全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候在旁边待世子用甜酪,低眉暗道殿下果真神机妙算,预料到世子定要小发脾气,着人提前备好赔罪礼。

    一碗酸甜果酪下肚,榆禾是神清气爽,甜汤泯恩仇!

    福全见状笑眯眯接过空碗,恭敬道:“世子,太子殿下送来的龙驹已妥善安置在骑射场内的马厩里,就等世子大展骑艺了!那福全不打扰殿下午休,先行告退。”

    “福全公公慢走,替我告诉太子哥哥,看在甜酪的份上,暂且不拔他东宫里鹦鹉的毛了。”榆禾十分善解鸟意道。

    福全道:“这是哪儿的话,得世子赏识,是那只葵花的福气!”

    更何况,小世子向来是嘴上嚷得欢,那葵花凤头鹦鹉好吃好喝养到现在,羽毛油亮,周身圆润,要不是太子殿下控制着世子殿下回回路过就要喂食的举动,一度都快要飞不起来。

    即使很想见识见识属于自己的第一匹马有多神气,可榆禾吃饱后犯困,再多的兴奋劲也得等他睡醒。

    拾竹前去送福全出院门,砚一握住他揉眼的手腕,换成温帕子热敷。

    榆禾还是更喜欢直接上手,“……热气一熏更痒了!”

    砚一坚持道:“殿下忍忍,很快便舒适。”

    眼前微透出丝许光线,看不清路,榆禾紧抓住砚一臂膀,才讲到他大显威风的开头,脑袋就沾到枕头,转眼便睡沉。

    精确度量好时间,砚一将锦帕取走,榆禾眼角染上暖气的红晕,睫毛似哭过般湿漉漉的,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砚一悄然退去,守在外间。

    骑射课。

    一反午休前的期待激动,榆禾蔫巴地抵在祁泽后背,没醒神得睁不开眼。

    祁泽挺直的背微塌些许,疑惑道:“你没午休?还是旅舍的床铺睡得不习惯?怎的困成这般?”

    束着红玛瑙金冠的脑袋在绀色骑装上左右来回蹭,榆禾在没睡饱的时候全身犯懒,根本不想好好站直。

    “就是太习惯,太舒服,没睡够……”短短几字间夹杂着三个哈欠。

    祁泽挺直腰板,替人挡住教头已瞥来两次的视线。

    “骑射课管的不严,待会各自训练时,我带你回去睡?”

    榆禾心动,但欲哭无泪,“不行啊,我穿一身红,着实太显眼。”

    放眼整个校场,大多都以暗沉的衣袍为主,唯独小世子,盛装堪比出席宫廷宴会,绯罗流彩得到处晃悠。

    祁泽哑口无言,挤出句,“……没法了,困着吧。”

    正前方,教头例行讲解完注意要领,放众监生自行前往马厩,或是射箭场,进行骑射练习,每处都配有专门指导的武教。

    大家一哄而散,榆禾仍由祁泽拖着他往马厩走,全程都在思索趴在马上睡觉的几率有多少。

    “哈哈哈,这是谁的小马驹,又矮又弱的,不会是我们世子殿下的吧?!”

    熟悉的嘲笑声响起,榆禾困顿的精神立即散去,三两步上前,看也不看。

    “是谁在此闭眼胡言?本世子的马定是静时如青铜雕像,动时如虎豹之威的……”

    清明的双眼陡然扫到马厩中,被一群人包围的主角马,榆禾霎时愣住。

    马自是精贵非凡,赋有“照夜玉狮子”的美名流传,更是只供皇室成员专属。

    其通体雪白,无一杂色,似月光洒落,兼有玉石的温润光泽,鬃毛浓密飘逸,形似狮鬃。

    尽显优雅华丽,可以说与高大威猛是毫不沾边。

    “烈、马。”

    榆禾一字一顿给自己强硬篡改认知,无论如何,气势不能泄。

    身旁的人也有些微颤抖,榆禾背在身后的手疯狂示意,大有敢出声,你就等着呜呼哀哉!

    那厢,方绍业带着周围人笑到以头抢地,小马驹似是嫌弃不已,打了个响鼻,踢踏轻步,认主般得迈至榆禾身边站定。

    雍容气度,榆禾当下认定,就是这匹小马驹了!现在小些又如何,再过几年,定是这马厩中最威风凛凛的!马步都能走得如此高贵,很符合他的气质。

    “大胖墩,请你把破锣嗓子收收,别惊到本殿的好马。”榆禾满意地抬手摸摸爱马的脖间。

    “你乱叫什么?!”

    方绍业不顾众人阻拦,气急败坏地冲过来,连教头都被推搡至一旁。

    榆禾躲在同样也是疾速挡在他身前的祁泽背后,叹为观止,瘦下来的大胖墩也是蛮力惊人啊,粗俗得很!

    “本殿也未指名道姓,既然你如此渴求,那么本世子大发慈悲,赐你大胖墩爵位,聊表心意。”

    榆禾歪着身,端的是一本正经的语气,眼底却藏不住笑意。

    未料,方绍业也是有些进步,这次没有结巴个不停。

    “嘴上功夫了得又如何?这里是马场,自然以驭马见真章,不知敢不敢和我比上一场?”

    “这有什么不敢?”榆禾灿烂一笑,站直身体,“祁泽,上!”

    “怯场就直说!”

    “这话又从何来?你也没指明让本殿亲自比试,况且,以本殿的实力怎能轻易出战,自是要层层打败我的兄弟们,才能有资格与本世子一较高下。”

    榆禾故作惊讶,捏腔怪调道,“哎呀呀,莫不是你连祁泽都怕吧?那算喽,我们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啊。”

    方绍业早已气血涌上头,全然不顾任何,“比就比!绕着跑马场五圈,中途还要再射场中靶,用时短且靶分高者胜。”

    祁泽无异议,就算加难度,手下败将方绍业再练两年也不及他。

    跑马场内。

    祁泽上马前反复叮嘱,“小禾,你就在这儿听听声就行,万不可靠近中央,流箭不认人的。”

    榆禾频频点头,就差竖三指保证了,“放心放心,我很惜命的,等你凯旋啊!”

    祁泽这才抓住马鞍,翻身一跃,稳稳落在马背上,风流倜傥地朝他仰首,才握紧缰绳,纵奔向前。

    场地内学过骑射功夫的俱都驭马前去稍近处围观,榆禾初时还能就着欢呼声意构赛场情势,后来实在无聊,便就近四处兜转。

    空旷的场地边缘,挺立着一匹浑身漆黑,鬃毛飞扬,四蹄修长有力的高大骏马。侧方,一人身量近九尺,着玄色骑装,正面向他梳马毛。

    这人堪称稀奇,骨相嶙峋处似工笔勾勒,转折间自有一段金戈铁马的凌厉,很是怵人。

    偏偏皮相只覆着两道鸦青剑眉,刀削峻峭的鼻也被掩盖,整张脸可算作平平无奇,特别是那黯淡的瞳孔,榆禾下意识认为不该是墨色。

    顷刻间,榆禾就慢步至人眼前,眉眼宛若一弯新月,隔着骏马与人搭话。

    “这位同窗,你也是内舍的吗?先前在正义堂好像没瞧见你?”

    对方没有移步,只放下马栉,恭敬向他行礼,“世子殿下安,在下在诚心堂进学,未先注意殿下前来,是在下之过。”

    “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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