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他追悔莫及: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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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的几块儿,散发着红糖和红枣的香甜味。

    他放下汤勺,看了唐玉一眼:

    “有心了。”

    唐玉挠了挠头,“过几日我与嫚娘就要定亲了,今日下午送完吃食,待会儿要去一趟城郊的法华寺求个姻缘符回来,就不多待了,大人慢用……”

    法华寺在去往法源寺的半路上,是此前法源寺里的僧人独立出来建的寺庙,据说求姻缘最是灵验。

    唐玉刚说完,就见裴淮瑾从椅子上起身,拿起那盒枣糕,“一同去。”

    苏安和唐玉不约而同地朝他看过来。

    裴淮瑾面不改色道:

    “有些佛学上的问题,要同法华寺住持探讨。”

    -

    山上的风比京中还要刺骨,院中的雪都冻成了硬的。

    昨夜小沙尼给的炭不到天亮便燃尽了,春黛再去要,那小沙尼只打发说今日的分例还未支取,让她晚些来。

    春黛将厚衣裳里三层外三层全披在沈知懿身上,刚要开口,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沈知懿急忙将自己身上的衣裳卸下来两件披到春黛身上,不容拒绝道:

    “你还要照顾我,如果你病了我怎么办?”

    春黛被冻得眼睛和鼻头直发酸,提着冻住的半壶水,一跺脚:

    “没有炭火,总有热水吧!我去提些热水来!”

    其实按照屋子里这么冷的温度,即便那热水提过来,不出片刻也变成了冷水,再过会儿就冻成了冰,但多少还能带来些温度。

    春黛将壶捂在怀里进门的时候,沈知懿正抱着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哈出的气体在睫毛上结成一串冰霜。

    春黛皱着眉,急忙过去将她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放进怀中。

    过了好久,沈知懿的手才恢复了些知觉,可随即皮肤上就开始像小虫子爬一样泛起了痒。

    沈知懿要挠,春黛一把制止住,“娘子且忍忍,若是此刻挠了,定会将皮肤挠烂了,到时成了冻疮更难受了。”

    她瞧了眼沈知懿桌上的佛经,许是抄到后面手冻得没了知觉,最后几行字歪歪扭扭的。

    春黛看着心中来气,一把抓过佛经就要撕了:

    “他们都这般待我们了!娘子还抄这劳什子佛经作甚!”

    “别!”

    沈知懿慌忙从她手中将佛经抢回来,“今日的课业做完,我同你一道去要炭火去。”

    春黛撇了撇嘴,气得直想掉泪,干脆将水壶一提转身又出了门。

    起初灶房还肯给她们些水,到后来见她这么频繁地来要水,连热水也不肯给了,只说后山有个井,叫她去那井里打。

    春黛气得坐在一旁悄悄抹了会儿泪,才回了屋。

    好在酉时刚过,沈知懿终于将经书抄完。

    她抱着一摞抄好的佛经,和春黛一起来了前院。

    寺中的僧人正在做法事,等了一刻钟,一个沙尼才从里面出来。

    那沙尼接过沈知懿手中的佛经,对她双手合十施了一礼:

    “阿弥陀佛,施主,法源寺素来倡导自给自足,就连住持也不例外,昨日给你们的炭火本就是额外的赠与,今日施主若是还要炭火,需将那边的木柴劈完,好换取今日炭火的用量。”

    沈知懿和春黛闻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足足有一人高的木柴堆在墙边。

    春黛气不过,拧眉道:

    “你们欺人太……”

    沙尼打断她道:

    “施主是来清修的,不是来享福的,佛曰众生平等,任何人来此都不例外,唯有亲力亲为方能获得对等的收获,否则这寺中谁来伺候谁呢。”

    春黛气不过还要上前同沙尼理论,沈知懿一把拉住她,忍了忍,问沙尼:

    “若是砍不完,可否砍多少,按砍的量换取同等量的炭?”

    沙尼摇了摇头,“少砍一根儿,今日的炭便不得支取。”

    见春黛还要说话,那沙尼瞅了她一眼,不轻不重道:

    “施主还是尽快吧,今日库房的门,戌时便要锁了。”

    “行,我们砍!”

    沈知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情绪走过去,春黛见她拿起斧子连忙过来阻止,沈知懿却摇摇头:

    “我们两个人能快些砍完。”

    她这两日本就犯了心疾,加之没怎么进食,方才又在冷风中站了一刻钟,此刻身子早就到了极限。

    再说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别说砍柴,从前怕是连柴火都没见过。

    她吃力地举起那厚重的铁斧,砍了几次都没砍中,倒是被手柄上的木刺划伤了手。

    沈知懿将伤口放入口中吮了吮,就在她缓了口气再次艰难举起斧子的时候,突然间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朝着地上栽去。

    倒地那一刹那,沈知懿的腰间突然被一只温暖遒劲的大手箍住,紧接着她便被拦腰抱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沈知懿眼前晃得厉害,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朦胧间,仿佛看到了裴淮瑾的脸。

    她还是头一次见男人的脸黑成这样,眉头深锁,锋利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沈知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忍不住咯咯笑着摸了摸他紧皱的眉心,笑着笑着,忽然就哭出了声。

    她一边哭,一边揪着男人的领子,狠狠咬在了他的肩上。

    裴淮瑾的脚步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朝苏安吩咐:

    “去将住持叫来。”

    虽然他的语气尚算平静,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就是给苏安一种冷峻的感觉,霜襟雪骨的冷,和不怒自威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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