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他追悔莫及: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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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家中打秋风的。

    说不定妹妹还是谁家的妾,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不过掌柜的开客栈,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倒也见惯不怪。

    他将对牌放到柜台上,指了指楼上:

    “三楼天字号丙间。”

    青年颔首称谢,抬手去拿对牌的时候,宽大的竹青色袖摆微微滑落,露出手臂上一个茶杯口大小的伤疤,瞧着倒像是烧伤。

    掌柜的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在那青衣公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他抠了抠牙,拢紧身上的大氅重新窝回柜台后面打盹去了。

    第28章 第 28 章 “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隆冬时节,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然而家家户户忙着操办春节的吃喝用度,却是越来越热火朝天。

    今日是宣眀二十三年的最后一个休沐日, 再过八日朝中便彻底放了假。

    今年镇国公被圣上派去洛阳巡案,临近年关才回京, 是以裴家原打算着回端州老家之事便只能搁置。

    因着马上过春节,府中下人须得比平日早起一个时辰收拾擦洗、采买置办,当然每年腊月和元月两个月, 国公府给下人的月银也比平日里要多出五成,且春节期间的吃穿用度也比平日丰厚许多。

    所以下人们这一两个月虽辛苦, 却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神情。

    天将亮不亮的时候,国公府中就已经安静又井然有序地开始忙碌起来。

    正轩堂的烛火也已经燃了半个时辰了。

    男人坐在书案前,视线从案上那张海棠春醉图上掠过, 撑在桌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 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良久,他身子向后一靠, 微仰着头压了压额角, 说话时喉结滚动出低哑的音:

    “收起来吧,送去西苑。”

    苏安应了声, 小心翼翼将那幅画卷起来绑好,转身出门去递给候在门外的苏毅, 正要回屋去的时候,月洞门外忽然脚步极快地窜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一见苏安, 忙压低了声音唤了句:

    “小苏大人!”

    苏安脚步一顿,往门里看了一眼,见世子还是方才那副靠在椅背上的样子没动。

    今日休沐,主子如何行事他们做下人的也不好踹度, 虽说世子爷一贯克己复礼,断没有起身再歇下的道理,但……万一呢。

    所以苏安抬手向下虚虚一压对来人示意噤声,自己则轻手轻脚关上门,踅身走下台阶至那人面前,探出身子小声问:

    “何事?”

    来人是昨夜守职的门房,闻言声音也跟着压得更低,小声道:

    “方才谢府来了人,说是请世子爷过府一叙。”

    苏安一愣,忽然想起上一次随在世子身边见到那位谢小公子的时候,还是在万方茶肆,那次见面属实……不怎么体面。

    虽说回来后世子爷没说什么,但苏安能感觉到,对于那日之事,世子爷心里头多少还是介意的。

    苏安瞭了那门房一眼,“可是谢小公子亲自来的?”

    那人摇头,皱了皱眉将请帖递上:

    “不是谢小公子,这次上门来相邀的谢府管事递的请帖,落款是尚书大人……”

    一听是谢家老爷相邀,苏安唯恐误了世子爷的公事,忙从门房手中接过请帖仔细查验一番,带着请帖回了书房。

    裴淮瑾听后,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吐了两个字:

    “更衣。”

    马车停在谢府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谢家老爷兵部尚书谢天祥亲自在府门口迎着。

    裴淮瑾下车对其施了一礼,端正又不失恭敬道:

    “劳伯父亲自在府门口相迎,晚辈失礼。”

    谢老爷摆摆手,一脸愁容:

    “要说失礼也是我谢家失礼,劳烦允安随我去看看文之,他……哎!”

    本是家丑不可外扬,谢老爷也不知怎么跟裴淮瑾开口,只好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人往谢长钰的疾风居引去。

    还未走近疾风居的院门,裴淮瑾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谢长钰高骂了一声:

    “滚!”

    裴淮瑾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谢老爷。

    谢老爷面上明显挂起尴尬之色,才要开口解释,裴淮瑾却只对他略一颔首:

    “伯父且留步,我去瞧瞧。”

    谢老爷对他感激地略一拱手,“如此,便多谢贤侄了。”

    裴淮瑾上到台阶之上,在门口站了下,刚一推开门,果然见一个不明物体朝自己砸来,他猛地伸手接下,递给一旁心惊肉跳的苏安,笑道:

    “谢文之,这临近年关的,你的脾气怎的也跟着见长了。”

    里面粗重的呼吸明显停了下来,几息过后,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谢长钰冷笑一声,语气不善道:

    “你来做什么?”

    裴淮瑾走进门,嫌弃地蹙了蹙眉,绕开一地狼藉,坐在屋中仅存的那把完好的交椅上:

    “自然是来给你送上新婚贺礼的。”

    谢长钰的呼吸一下重了,抬头狠狠盯着他,重喘了几息后偏过头去:

    “亲事我早就推了。”

    “嗯?”

    裴淮瑾视线扫过屋子,意有所指道:

    “便是以这样的方式么?”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谢长钰如何能不知晓裴淮瑾是在激他。

    最初的愤怒过后,谢长钰平静了下来,干脆靠着床沿屈膝在地上坐好,随手捞了个酒坛子灌了一口。

    “裴淮瑾,沈三的性子你比我清楚,她若是爱你,定不能容忍你身旁有别的女人。”

    酒水被喉咙滚动着送进胃里,须臾,谢长钰才再度开口:

    “你既选择接受了她,便不该让她委屈做妾,她那般张扬骄傲的一个人,会受不了的。”

    裴淮瑾曲指,回头看了谢长钰一眼。

    昏暗的房间里谢长钰的眼神幽深。

    他垂眸,搁在腿上的手指曲起指腹摩挲着,几不可察地提了提唇角:

    “你现在说这些,又是在以什么立场?谢长钰,你在府中绝食发疯抗拒成亲,其一你让父母担忧是为不孝,其二你临近婚期因为旁的女子而悔婚对于未婚妻子是为不忠,其三你觊觎自己朋友的女人是为不义,谢长钰——”

    裴淮瑾回头重新盯着他,眼神冷厉:

    “你就是这般一个不孝不忠不义的小人么?!”

    “裴淮瑾你现在是得偿所愿了所以来看我笑话了么?明明当初沈家有意与我谢家结亲!当初若非我远在梧州,不知沈家出事,今日我和沈知懿早就成了夫妻,还有你裴淮瑾什么事?”

    谢长钰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攥住裴淮瑾的衣领,眼神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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