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从刺客到皇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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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少年的索吻总是很突然,带着炙热的喜欢,毫无章法地落在他脸上,谢舟伸手托住他的臀尖,低下头,在毯子下回应他。

    生涩,强硬。

    赢秀有些喘不过气,无力地承受着。

    等到终于被放开,他跪坐在门客腿上低低地喘息,胸膛起伏,好不容易平息,一抬头便看见对方雪白整肃的衣襟被抓得皱巴巴的。

    那是他情急之下抓出来的。

    赢秀红了脸,为自己的败家而心虚,这衣裳得多少银子,被抓成这样,还能穿吗?

    说到底,都怪谢舟。

    他气鼓鼓地掀开毯子,钻了出去,任由谢舟独自罩在里面。

    门客没有动,静坐着,头上披着雪白的软毯,毯子不算厚,泛着流光,遮住他的面庞,堪堪露出堆雪似的衣襟。

    赢秀回过头,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骤然想起少时在琼花台见到的佛龛,菩萨头上披着白纱,眉眼朦胧,圣洁美丽。

    这一刻,谢舟便是他的菩萨,只属于他的。

    他没忍住,悄悄掀开毯子,又钻了回去,俯身啄了啄谢舟。

    谢舟抱住他,箍着他的腰身,将他压倒在胡床上。

    眼前一片漆黑,软毯下什么也看不见了,仿佛月光也被拦在这方天地之外。

    赢秀眨了眨眼,剧烈的心跳蔓延向四肢百骸,身体本能地对黑暗恐惧,全身的脉搏都在跳动,鼓噪,像是变成了一面薄韧的鼓,无声地沸腾。

    他漆发散乱,脸颊发烫,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滟潋碎光,一把抱住门客,胡乱地啄着他冷艳的眉眼,从下颌到薄唇,再到眼睑……

    少年体热,肌肤泌出细汗,纤长的眼睫蜷湿着,轻轻颤动,清癯秀气的身躯小幅度地战栗,湿漉漉得不成样子。

    在黑暗中,刺客虔诚地,满心欢喜地亲吻着门客。

    少年的喜欢就像一把沸火,炽热,灼烈,要将彼此焚化,变成两颗露珠,融为朝日前一点溟濛水雾。

    一片凌乱中,赢秀似乎碰到了什么,他好奇地摸了一下。

    下一刻,对方骤然僵住,倏忽起身离开,徒留他躺在胡床上,黑发凌乱铺了满床,眼眸懵懂,张着口,在软毯下轻轻呼吸。

    琉璃灯下,一只纤细匀亭的手缓慢掀开毯子,肌肤上还泛着几道被扼出来的红痕。

    赢秀以手支床,慢慢坐起身,任由毯子蜷落在怀里,柔软鸦发乱成一片,云雾似的垂落在他肩上,鬓边,脸上。

    方才,他感觉自己差点要死了。

    刺客心有余悸,头一次感觉到说不出的害怕,他猛的吸了一口气,往后躺倒,还不忘将毯子盖在自己脸上,选择装死。

    闭上眼,谢舟身披软毯,静静坐着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妙年洁白,风姿郁美。

    赢秀再度想起了这句话。

    坏了,又想亲谢舟了。

    赢秀啊赢秀,你可不能再这样沉湎美色了。

    赢秀在心里深深地唾弃自己。

    门客静静地整理好自己,一低头,少年还躺在胡床上,用软毯盖着脑袋,翻了个身,面朝着里侧,似乎成心躲他。

    他走过去,俯下身,连人带毯一起抱走,小心地抱进床帏中。

    琉璃灯熄了。

    屋外风雪如晦,沧海横流。

    宁洲到了。

    宁洲地域辽阔,有十七个郡,由高平郗氏管辖,当地郡守大多与郗氏沾亲带故。

    赢秀下了船,头上戴着谢舟为他戴上的雪色幂篱,浩荡长风吹来,吹得白纱分向两面,露出秀气白皙的面孔。

    越往南越热,荆州下了第一场冬雪,宁洲还是一片艳阳。

    灼热日光照得赢秀浑身暖洋洋的,他折回身,朝谢舟跑去,拉起对方的手,一同登上马车。

    马车经过坊市,人声嘈杂,远处遥遥传来凄厉的唢呐声,羽衣方士念着哀词,各种声音涌入耳中。

    原来,今日便是郗谙的尾七。

    赢秀对此没有什么兴致,一转头,却看见谢舟正低眉看着自己,他没来由地有点心虚:“你看我做什么?”

    谢舟却问他:“当年的鞭伤,现在还痛吗?”

    赢秀先是一愣,指尖捏着金色袍裾,原来谢舟都看到了,那些鞭伤那么丑,他一点也不想被谢舟看见。

    他状似随意道:“早就不痛了,都过去多少年了。”

    下一刻,在对方温和审视的目光下,赢秀骤然想起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是个儒生,儒生遍体都是鞭伤,岂不奇怪。

    偏偏谢舟没有开口问他鞭伤的来由,赢秀也不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

    “我有膏药,能祛疤,”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谢舟取出一盒东西,递给他。

    触手冰冷,一方小小的玉盒,盒身满是冰裂的痕迹,精致华美。

    纵然赢秀从前没有用过祛疤膏,他也知道这东西必然不便宜,再想想这一路以来用的都是谢舟的银子,“这得多少银子呀?我想办法挣钱还给你。”

    听见这话,谢舟似乎并不高兴,“不必担心银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小心地收好药膏,赢秀总有些不安,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九尺爹爹才会无条件地对他好,其余的人若是给他什么东西,必定要从他身上取走什么。

    谢舟若是要从他身上取走什么,只要他有的,他都会给谢舟,可是如今自己身无分文,又能给谢舟什么呢?

    是时候出去挣点银子了。

    刺客挣银子的方式很多,说起来无外乎一种,刺杀。

    赢秀通过鸱鸮从琅琊王氏领了一桩生意,刺杀宁洲郡丞。

    入夜后,赢秀闭着眼睛装睡,等到身旁谢舟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他陡然爬起身,伸出指尖,轻轻地捏了捏谢舟的长眉。

    “谢舟,你睡着了吗?”

    少年刺客一身单薄亵衣,双腿分开,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跨/坐在门客身上,披着及腰的漆发,低声询问。

    久久得不到谢舟的回应,赢秀低头啄了他一口,出于坏心,轻轻咬了一下美人门客形状漂亮的薄唇。

    谢舟:“……”

    赢秀满意地起身,轻手轻脚地往外爬,赤裸的脚不知踩到了什么,让他有点疑惑,回头一看,谢舟全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赢秀没有在意,小心翼翼地跳下床,为免吵醒谢舟,就连鞋履也没有穿,跣足走了出去。

    绕过屏风,取出藏在箱笼里的黑衣和覆面,刺客装扮整齐,拿起尘封许久的问心剑。

    他悄悄打开槅门,更深露重,门外无人,赢秀侧身钻出来,小心合上门,随即轻盈地跃上房梁,疾步沿着高耸屋脊走去。

    蛰伏在屋脊兽后的禁军:“……”

    您是出来赏月的吧?千万别告诉我们,陛下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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