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从刺客到皇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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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谙。”

    提起郗谙,赢秀不免来气,“他跟我说,一杯泯恩仇,我喝了……他竟然在酒里下了那种药。”

    少年眼睑晕着韫色,眸瞳水洗一般的透亮,眸底的怒意不加掩饰,依稀可见几道漂亮的火星子。

    原来,睡梦中唤郗谙的名字,是因为太生气了么?

    门客缓缓卸去力道,俯身解去赢秀手腕上的红绳,温声解释:“方才医师为你悬丝诊脉,故而在你手上绑了红绳。”

    赢秀毫不怀疑,懵懂地点头,盘腿坐在乱作一团的被浪中,一身亵衣,散着瀑发,任由对方为自己解绳。

    他在某些方面迟钝得很,想不明白郗谙为何会给他下药,也想不明白谢舟是如何为他解药的。

    门客俯身低眉,用雪绫束缚的发丝散落在薄肩上,贴得很近,目光专注地解着他手腕上的红绳。

    近距离看着门客这张清冷漂亮的脸,赢秀突然起了坏心思,他低下头,轻轻啄了一下对方的手背。

    少年迅速抬头,佯装若无其事,目光在静室内飘来飘去。

    门客的手骤然顿住了,指尖还攥着那挑红绳,停滞了片刻,平静地继续解绳。

    赢秀莫名有点失望,目光无意落在门客耳尖上,那里泛着一点薄薄的红。

    少年顿时笑了,眉眼弯弯,带着狡黠。

    赢秀毫不掩饰的笑意让谢舟的指尖又是一顿,他轻轻剥开最后一个绳结,红绳散落,委落在柔软地衣上。

    没了红绳遮掩,赢秀手腕上的红痕显得更加明显,两道红痕咬着细白的肉,鲜明刺眼,透着无端的色气。

    赢秀虽是刺客出身,却最受不得疼,肌肤轻轻一碰便会泛起红痕,他低下头,试图抹掉那道勒痕。

    一泓漆发泼墨似地倾泄在臂弯里,掩盖微敞的亵衣,发丝凌乱垂落,虚虚遮住一片雪白。

    谢舟静静看着,目光极度平静,似乎有些难言的压抑。

    氛围骤然黏腻沉闷。

    赢秀骤然开口:“等我见了郗谙,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少年声音不大,眼底的怒意很浅,显然他并不真的要教训郗谙,纯粹是没话找话,有意驱散古怪的气氛。

    “不必。”谢舟轻声道。

    气氛变得愈发诡谲,赢秀总觉得谢舟话外有话,狐疑地打量他两眼,没有从谢舟那张平静淡漠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谢舟轻声道:“以后亥时一刻之前回来,别让我担心。”

    亥时一刻,也不算很早,赢秀点了点头,答应了。

    即使有事错过时间,依谢舟的好脾气,他应当也不会说什么。

    与此同时。

    郗氏私邸一片死寂,阖府的府兵低眉垂首跪在地上,无人敢对擅闯之人置喙一句。

    中堂下跪着一道双手被反剪的红衣身影,正是高平郗氏那位恣意妄为的少公子,此刻面色惨白,脖颈低垂。

    身着玄色官服的商危君双腿交叠,姿态散漫地坐在首位上,眉眼带笑,“你用哪只手碰了赢秀?”

    纵使骄纵如郗谙,也知道对方绝非车夫那么简单,那个坐在马车上不曾露面的青年更是深不可测,慌忙辩解:

    “本公子根本没有碰过他!我是高平郗氏的嫡系血脉,是郗太常唯一的孙子!你们不能伤我!否则我阿翁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高坐在首位上的男子始终没有理会他,以手支颐,笑眯眯地端详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我听说,永宁十年,你曾经亲自对赢秀施过鞭刑,是不是?”

    那是经年的旧事了,除了琅琊王氏的人和赢秀,还有谁知道?

    “那又如何?”郗谙浑然不惧,他笃定纵使这群人再怎么胆大包天,想来也不敢动他性命,等他回到宁洲,非得求阿翁把这些人全部解决不可。

    商危君轻轻一笑,感叹道:“郗太常的独孙,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真是青黄不接。”

    他垂下眼帘,不再看座下的红衣少年,“割去手脚,尸首送回宁洲,就当是全了陛下与郗太常君臣一场的情谊。”

    郗谙骤然瞪大了眼睛,什么陛下,这个车夫究竟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明白?

    就因为当年他对赢秀施了一场鞭刑,这群人就要了他的性命?!甚至还要他死得如此凄惨!

    冬日凄寒朔风刮过,淹没了恐怖扭曲的惨叫声。

    府兵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把头低得死死的,谁也不敢开口为郗谙求情,生怕惹怒了首位上那位姿容俊秀的笑面虎。

    郗谙死了。

    赢秀从王守真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不免有些惊诧。

    据说郗谙是失足跌进河里溺毙的,然而郗谙身有跛足,出行必乘人辇,除非四个轿夫路过河堤,又不约而同地跌进水中,否则郗谙绝无可能溺毙河中。

    此事听起来太过蹊跷,幕后之人甚至连稍稍掩饰的心思也没有。

    更出奇的是,此事应当传到了宁洲,但是宁洲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有关郗谙的音讯。就连一向溺爱郗谙的高平郗氏都没有任何动静。

    郗谙虽然死得蹊跷,但他死了,便不会再有人来寻赢秀的麻烦了,也不会有人阻碍琅琊王氏占据江州漕运。

    换言之,这是好事一桩。

    莫名的,赢秀心情有点沉重,昨日才见过的人,今日死了,纵使尊贵如郗谙,性命也如蜉蝣一般,朝生夕死。

    似乎是看出他心情不佳,王守真有意开解:“三十六道船闸,已有十道在某手中,剩下那二十六道,那群豪强不肯松手,甚至还登门找了江州牧。”

    “江州牧称病许久,闭门不出,没有理会他们。此人在江州为官三十载,官极二品,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门外,僮客小心地叩门,“长公子,我们管辖的船闸,出事了。”

    王守真和赢秀不约而同地侧眸望向门外,僮客疾步走进书房,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江州河道高低错落,船闸本是为了平衡水位,以便船舶平安出行。

    然而,由王誉管辖的十道船闸中,有一道出了岔子,在往来的船舶进入闸室后,本应向闸室内注水,等到水位齐平,再行打开陡门。

    水位还未齐平,陡门便已经开启,困在闸室内的四五艘船舶险些被迎头打来的巨浪冲得翻了船,差点落得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当日管理船闸的渠长不知所踪,船舶上的人吵着闹着要个说法,若是一般百姓也就罢了。

    问题是,那是朝廷市舶司。

    王守真脸色微变,从前江州豪族意图决堤淹死百姓也就罢了,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市舶司上!

    “……长公子,不仅如此,市舶使也在那艘船舶上。”僮客小心翼翼道。

    市舶使,掌枢海内外贸易事,由当今天子提举。

    事到如今,王守真不得不承认,此计虽险,对于江州剩下那些豪族来说,胜算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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