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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春山归远》 40-50(第8/15页)
想告诉你一句话的,差点忘了,现在跟你说吧。做人吧,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人生苦短,还是开开心心过比较划算,对不对?你啊,有点那什么的时候呢,就想想哥这话呗,就能多开心些。”
程俊逸愣了愣,道:“嗯,好,多谢你,这话有理。”
“那是自然,”时飞的声音又得意了起来,“这可是时小爷的人生感悟,拿你当兄弟,免费传授!”
两人又笑了一阵,程俊逸的困意渐渐涌上来,不知不觉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时飞却没有睡着。
他大睁着眼睛,怔怔地望着从窗纸透进来的一点朦胧月色。
今夜霜华皎然,想必也应当同样洒在衡都的宽阔大道与重重屋脊之上。
纵有千里之遥,却依然共沐一轮明月。
那个人……睡了吗?他总是睡得很晚,似乎有读不完的书,批不完的卷宗。
他这会儿还会在读书吗?还是伏案写字?他会偶然间推开窗,眺望天上的明月,让神思稍微放松一会儿吗?
他会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瞬间,倏然想到他吗?
大概不会吧。
他的生活满满当当的,哪怕他个子不高,身形并不伟岸,应该也塞不进去啦。
嗯,但是没关系。他能够无病无灾、顺遂圆满就够了。
程俊逸真不愧是读过书的世家公子,这话说得就是文绉绉的。不过现在,嘿嘿,归他用啦。
时飞无声无息地笑了一下,闭起了眼睛。
第46章
到了早上,时飞不敢耽搁,未及辰时就一骨碌爬起来洗漱,街上刚热闹点,就赶紧出了门,先跑了药铺,又跑了几家各类作坊,买齐了需要的东西,又匆匆回来。
众人就聚在一起看谭玄时飞师兄弟二人调配药剂。
最为关心的自然是孟红菱。她昨夜似乎没有睡好,眼睛底下泛着点淡淡青色,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时飞先把几种药材放在小罐里,加水熬煮,谭玄则把一块有些像盐块的白色固体仔细磨出一撮粉末,倒进了之前熬煮出的药汁里。
孟红菱瞧着他搅了许久,又等到那药汁放凉了,才用一支小刷子伸进去蘸了蘸,提出来后,又小心的在布上吸了一下多余的药液,随后落向画卷。
第一笔下去,画卷上留下一痕淡淡的透明褐色,孟红菱屏息注视着,除此之外却什么也没发现。
但谭玄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他耐心地、仔细地一点一点涂抹过去。
“啊!”孟红菱身畔的程俊逸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在画像扬起的手边,忽然浮现出了一根细细的墨线。随即,更多的墨线浮现出来,它们延伸出去,到了尾端,便浮现出蝇头大小的字,标注的正是一个个手上的穴位名称!
“果然,果然如此啊!”程俊逸惊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明显的兴奋,大约是抬头看看其他人都是一脸端凝,他干咳了一声,又老老实实站好了。
谭玄并没有只局限在画像边上涂抹药液,他把所有空白处都涂了起来。当他涂到画的左下角的时候,又一行字慢慢显现了出来。
这一行字每一个足有荔枝大小,用隶书书写,写的是“朱鸾睒天”。
孟红菱睁大了眼睛去看谭玄,谭玄垂着眼,脸上却是一副尘埃已然落定的表情。
“这是焚玉神功中第二十八式的名称。”他看了孟红菱一眼。
孟红菱顿时又低头看向画面。
良久,她伸出手,轻轻抚上那四个隶体字,来回慢慢摩挲,又渐次抚过那些蝇头小楷,那些依然鲜亮的色彩和灵动飞扬的线条。
“这些画,会给我的,对吗?”她再度看向谭玄。谭玄向她肯定地点点头。
孟红菱便也点点头,缩手退到了一旁,看着谭玄为保险起见,把剩下的每一幅画都用药液涂抹了一遍。
父亲精心设计,掩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这么一点一点在淡褐色药液的浸润下,浮出于纸面了。
当年,爹爹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在怎样的心情之下,一笔一笔,勾画出这一切的呢?那个时候,他的心中,装着怎样的过往?又期待着怎样的将来呢?
孟红菱望着那些堆叠在桌面上的画卷,似乎透过重重时间的帷幕,又一次看见了父亲悬腕提笔的模样。
他总是往前够着头,向左边微倾身子,右边肩膀明显耸起。他的手指粗壮、覆着厚茧,比起提笔,似乎更适合拿锄头。但那些长长短短的毛笔,到了他手里总是那么听话,笔落下去,准确、流畅、迅速,一个个清俊工整的字呈现在纸上……
她的眼前似乎有些模糊,就好像蜡烛结的蜡花太多了,都快照不亮了。这时候爹爹就会和蔼的说:小红菱呀,快来给爹把灯花剪剪。
剪灯花也没有用了。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睛,非常冷静的想。
没有了,这一切都没有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待到所有的画卷都被处理完毕,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时飞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一桌乱七八糟的东西,抬头一瞧,却正好看见孟红菱一脸淡然平静的神色。
这倒是跟以前很不一样了,甚至跟昨天晚上都很不一样了。
“红菱妹妹,一会儿我把画收拾好,给你送你屋去吧?”他主动热情地招呼了一声。
“没事,我自己来收拾吧。”孟红菱语气非常平和地回答,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拿起一幅画开始卷。
这一下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你还好吧?”谢白城很温和而关切地问了一句。
孟红菱“嗯”了一声,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垂目看着手里一点一点被卷起的画,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知是怎么了,虽说也不能完全确定我爹真的练了这个什么神功,但想到他……居然真的谋划了这么多事,还在那些看不起他的厉害人物眼皮子底下把事情都做成了,我就觉得……觉得心里挺高兴的。我爹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只是……他只是……没能选择一条正确的路……”她说到最后,声音终归是低下去了,但注视着手中画卷的目光却依然坚定。
谢白城看了谭玄一眼,却见他一脸平静无波,显然没有把孟远亭年轻时的遭际告诉孟红菱的意思,便也只在心里叹息一声,又把目光重新转回孟红菱身上,柔声道:“你替你爹走正确的路,便也是了。他泉下有知,会高兴的。”
孟红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说话间她手里的画卷已经整理好,抱在怀里四下张望。程俊逸看见慌忙过来,找到绳子先帮她捆扎起来。
一边系结,程俊逸一边就下意识道:“红菱妹妹,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咱们明日可有长路要走,休息不好可不成。要不我给你开个方子,抓几味药,泡水喝,有宁神养气的功效。不难喝的!”
孟红菱抬头瞟他一眼,淡淡道:“没事,主要是昨晚上你和时飞一直在聊天,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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