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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春山归远》 100-110(第3/15页)
本以为陈溪云年纪轻轻,能及上兄长已经很了不起了,真交上了手才发觉,他和陈江意的剑路既相似又不同,虽也剑势如水,却是如急湍猛浪,奔涌澎湃,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功力隐然已胜过其兄一筹。
谢白城以飞花潇雨对之,剑走轻灵,以快打快,众人只见院子中两道人影忽分忽合,金属交击之声不断响起。
陈溪云暴风骤雨般的一阵攻势下来,却一直没占到什么便宜,谢白城的防守密不透风,每次他以为看到了缝隙,浮雪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滑了过来,恰到好处地封住他的招式。他心中不禁有些焦躁起来,虽然知道谢白城并不简单,毕竟是以前被称为东南武林明珠的人物。可是他还是觉得他久不在江湖中走动了,跑去当什么劳什子酒楼老板——久不磋磨的剑还能保持锋利吗?
东南武林的明珠,这种名号该属于他才是!
陈溪云自幼擅使快剑,轻功好,内力足,剑势快而不浮,灵而不弱,他深吸一口气,使出一招“仙舟飞渡”,整个人纵跃而起,长剑带着破空之声直指谢白城梗嗓咽喉。
——其实比武切磋中是不应当这样动辄直指要害的,一般情况下,都会稍微偏两三分,以免误伤。
但陈溪云的剑不会,他的寒星剑就是百川剑门中最快最犀利的剑。
那闪着熠熠寒光的剑尖清晰地映在谢白城的眼里,几十个回合下来,他已经大致摸清楚了陈溪云剑法的特点,对他的力道、速度也都基本习惯了。
这一招的确角度刁钻、气势迫人,但浮雪只是轻轻往上一挑,迎着寒星画出一道圆弧——
陈溪云剑眉一挑,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足以劈波斩浪的一剑被谢白城看似轻飘飘的一招硬是带偏了方向,擦着他的脸侧过去,剑气只扫断了他颊边的几根碎发。
寒星剑在空中几乎毫无凝滞的就是一变,再度横抹。这是很难做到的,人在空中,去势已尽,却还硬生生靠腰力带动手臂,快速变换招式,没有深厚的功力和刻苦的练习绝难实现。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谢白城几乎不可能把剑收回来防御,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往后跌下去,就地一滚来避开。不过那样可就够狼狈的,不可能再像他刚才一直保持的恍若谪仙似的状态。
陈溪云在变招的瞬间就笃定自己能占到上风,然而刹那之间,他忽地觉查到一股锐利的寒意直逼他的心窝。
浮雪的剑尖竟已刺入他的外衣!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明明刚才已经从他肩边滑过了!
陈溪云已经无法再改变招式,千钧一发之际,他气沉丹田,低喝一声,硬生生往后一仰,跌在地上,就势一滚,才堪堪避开谢白城这一剑。
明明打算让谢白城出个丑,哪知道只一瞬的功夫,出丑的人竟变成了他自己。
谢白城也有些失去平衡,足尖点地,身姿飞旋了一圈重新站稳,衣袂飘扬,乌发飞舞,犹如冯虚御风,配上他端正姣好的容貌,非但一点不狼狈,完全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陈溪云重新跃起,心中忿然,寒星剑以更快的速度向谢白城袭去。
谢白城的剑势忽然一变,不再是以快打快,而是变得端凝而深沉。
这是观溟剑法。
溟为沧海,陈溪云剑势如水,而天下水势纷纷,终究要归于无边沧溟之中。
观溟就是观水,无论百川如何纵横汹涌,总不若沧海广袤幽邃。
陈溪云渐渐感到自己的剑势变得凝滞沉重起来,无论他如何催动内力,都难以让寒星完全随他心意而动,相反,他的招式总是有意无意地被谢白城的浮雪所牵引。
陈溪云心头不禁回忆起以往父亲语重心长的教诲,叫他要把剑招稳住,沉下来,要有千钧之势,要能快也能慢。但他一直没太放在心上,他总觉得自己的剑不是那种轻浮无力的快剑,论起剑上的力量,他甚至完全不输练重剑的师兄们。
他在此刻本能的意识到谢白城的这套剑法非常克制他,要想改变局面,他必须要把自己的剑招慢下来,稳住,守静方能重新找回自己的节奏。
但此时此刻,场上的局势却不能随他心意轻易改变了。
浮雪划出的道道银光,宛如一个疏疏落落却难以突破的囚牢,把他框在其中。
谢白城心中气恼陈溪云之前出招实在太过狠厉,招招都直指要害,这哪是相互切磋,简直就是来报仇雪恨的差不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乔青望移情别恋于他,陈溪云要跟他拼命呢!
对方既然如此不客气,那他也不必太点到即止,今日不若就在乔青望面前给他个小教训,也好让他们知道,他谢白城不会忌惮他们,更遑论谭玄!
眼看陈溪云越发急躁,破绽更多,谢白城剑尖一转,格开寒星,直刺陈溪云右手,让他不得不弃剑,同时也受点皮肉之苦——
一道黑影忽然从他身后袭来,随着一阵破空之声,刺骨的寒意啸叫着,直奔他侧肋而来。
第103章
“铛”的一声闷响。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停顿了,场中的四个身影都定住没动。
陈溪云脸色苍白,握住寒星的手微微发抖。浮雪的剑尖距离他的手指只有一两分的距离。
谢白城保持着出招的姿势,在他身后侧是突然拔刀袭来的乔青望,他的青金凤羽刀在阳光下正泛着淡金色的光芒。
这把他本来万难避开的名刀正被另一把剑稳稳地挡住,而那把剑的主人也正冷冷瞪视着乔青望。
是他二姐谢锦城。
在乔青望拔刀入场的同一时间,谢锦城也“唰”地拔出剑来纵身一跃,为弟弟挡下了这一刀。
秋风吹拂,地上的落叶滚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谢锦城语气平静地开口:“少盟主,说好只是亲戚间的切磋,点到为止而已,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合适吧。”
乔青望懒懒勾起唇角,缓缓收回凤羽刀,并指在上面细细抚了一下:“二小姐误会了,我是见谢公子可能要伤到溪云的手,怕好好一场比试最后出了岔子,岂不伤了两家和气?情急之下,想挡住谢公子这一剑罢了。”
这人倒是很会颠倒黑白,也很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明明一直咄咄逼人的是陈溪云,给他这么一说,倒好像是谢白城出手狠辣。更不要说在场众人皆是高手,如何看不出他那一刀明晃晃奔着谢白城的侧肋而去,现在竟轻描淡写说是想去挡剑。
谢锦城见他收了刀,也缓缓归剑入鞘,讥诮一笑:“少盟主对三公子还真是关切备至,有如嫡亲兄长一般。”
乔青望并不在意,垂着眼眸,随口道:“好说好说,关怀后辈原也是应当的。”旋即又看向陈溪云,“溪云哪,可是受教了?”
陈溪云铁青着一张脸,动作僵硬地对谢白城拱了拱手,闷着声道:“多谢谢兄指教!溪云受益良多!”
谢白城也倒悬着剑,对他还了礼:“百川剑门果然人才辈出,三公子真是青出于蓝。”
陈溪云又转身对着谢祁行了一礼,便扭头匆匆下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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