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归远: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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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按一般的世俗观念,岂不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如此胡思乱想了一通有的没的,马背颠簸,他们今日忙着赶路,都没顾上歇息,谢白城不知不觉竟靠在谭玄背上打起了盹,待到马忽然纵跳过一条小溪时,他才陡然醒来,身子一摘歪,赶紧又抱住了谭玄。

    谭玄略回了下头:“困了?当心些,别掉下去摔了。”停了一下又道,“要不你坐到我前面来,我抱着你,就算睡着也不会掉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啊!!!那要成什么样子啊!!!

    他谢家小郎君也是要脸面的。谢白城连忙低头抵在谭玄背上道:“我不困,没事的!”一边暗暗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困困困,你怎么就知道犯困!

    在天黑前,他们没能赶到紫石河。这也不奇怪,山路虽省得绕路,但毕竟崎岖难行,马走了一天,也是乏累得很。好在他们总算是转出了山里,在山脚下的一座小镇上寻得间脚店歇息。

    谢白城又要面对全新的挑战了。谢家虽比不得衡都里的王公贵族,但日常用度和一般富商人家也无甚区别。他从小养尊处优不说,偶尔随父母出远门,吃住也都是在一流的客栈里,哪里住过这等村野脚店。

    既没有洁净柔软的床铺,也没有温暖清香的洗澡水——要洗澡也不是不行,镇上有那瓮堂,花上二三十文就能泡个痛快,只不过是不分老少,大家都要坦诚相见罢了。他可接受不了。

    但谭玄和常岳都像是很平常的样子,他们要了一间房,只有个大通铺,又要了粗茶淡饭对付着吃了,就准备合衣睡觉。谢白城不愿在他们面前露怯,咬牙一直忍着。而且爹以前也常念叨,说他们姐弟现在过得太安逸,他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如何如何吃苦。爹年轻时候能受得了,他便受不了么?

    然而要躺上那大通铺真是太为难他了。他自小还是爱洁的,那大通铺也不知道多少人睡过躺过,草垫子也不知多久没更换,吸过多少人的汗水口水。就算合衣而眠他也觉得无法忍受。

    所以常岳都躺下了,谭玄也坐到了铺边,他还愣愣地在地上杵着,甚至想就趴在桌上睡到天明算了。

    谭玄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猜出了他僵着不动的原因,对他笑了一声:“难为你了,小谢公子。”

    这话听起来怎么透着一股讥嘲劲儿?但他此刻没余裕跟他纠结这个。他拼命克制内心的嫌恶,强迫自己往铺子边上挪了一步,却再也迈不开第二步,只觉得眼眶都热了。

    他自己也没料到行走江湖遇到的第一个难关居然是这个。

    谭玄却转过身,从放在墙边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件衣裳,抖落开铺在了身边。

    “这衣服是干净的,你垫着睡吧,委屈你了,跟我们住这种路边脚店。”

    谢白城愣了一下,那是谭玄的衣服,确实看起来干干净净,应该也熏过“莲隐”,有清淡好闻的香气。

    垫着这件衣服睡,似乎就没那么不能接受了。但是……但是谭玄也是在衡都长大的,又蒙贵人关照,看他平日吃穿用度,其实也跟个公子哥儿一般。为什么他就能这么不在乎?这就是有江湖经验和没有的区别吗?

    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没有逞强的出息了。他乖乖地过去,低声对谭玄道了声谢,合衣躺在了那件铺开的衣衫上。

    果然是熏过香的。他低头悄悄嗅了嗅那雅致的香气,这才感到赶了一天路的酸痛在浑身蔓延开。

    黑暗中,谭玄侧头对他笑了一下:“赶路不容易吧?腿痛不痛?”

    腿确实痛,他以前从没骑过这么久的马。

    “习惯了就好了。”谭玄悄声说,“叫你别跟来吧,不好玩的。”

    谢白城却在极近的地方瞪了他一眼,也悄声道:“我才不怕苦呢!你受得住,我就受得住。”

    虽然他还躺在谭玄的衣服上,说这种话多少有点底气不足。

    “厉害厉害!”谭玄对他挑了一下大拇指,“在下佩服!”

    谢白城还想还嘴的,但一天的辛劳让倦意很快袭上他的心头,他的眼皮渐渐变重了。

    朦胧中他只觉得好像是打雷了,轰隆隆地响,他给吵得好烦,只想把头埋到软绵绵的条枕里去。

    这条枕还有点暖融融的,大概是白天里晒过。他终于觉得心安下来,从朦胧中跌进了黑甜的梦乡里。

    骤然醒来的时候,窗纸刚刚洇出一点暗暗的白。

    轰隆隆的雷声还在响,而谢白城此刻才意识到,这雷声其实是常岳在打呼噜。

    既然雷声其实是呼噜,那条枕自然也就不是条枕,而是……谭玄。

    他是把脸埋进谭玄怀里睡着的。

    谭玄居然没把他给推开……谢白城不禁脸上发热,感觉自己实在太过分,拿人家衣服当床单,还拿人家本人当条枕。

    他稍微往后缩了些,拉开了点和谭玄的距离。还好没惊醒他,他依然还睡着。

    谭玄的眉毛英挺而浓黑,像炭笔描出的。眉骨比一般人要高出些,眼窝就相对是陷下去,有些深邃的样子。平时看他,他的眼神会藏在眉骨的阴影里,有时有些不分明。但如果凑近了,就能看清他的眼珠子是乌黑乌黑的,很明亮。是那种内力充沛、生气勃勃的明亮。

    谢白城有些出神地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眉毛。但他忍住了。他要是抬了手,谭玄肯定会醒。他昨天已经被抓包逮着人家腹上筋肉一阵摸,总不能再被抓到摸人家眉毛。那他要成什么人了?谭玄肯定会觉得他很古怪……

    他打了个哈欠,很想再睡一会儿。但闭上眼睛,睡意并没有降临。想来他昨日出力最少,所以那两人都要比他乏累些。

    他于是又睁开眼睛,这个角度,视线却恰好正对着谭玄的嘴唇。

    他的嘴唇很薄,像刀刻出来的,此刻略略有一点干燥。

    谢白城看着他的上唇,他的人中,他的鼻翼,突然想要是有毛笔,拿来给他画一排胡须该多有趣。不对,比起用墨水画,用裁得细细的纸贴上去更好玩,他一呼气,纸条就会飞起来。

    他想象着那样的场景,不禁自个儿乐不可支起来。又怕笑出声吵醒那两人,便用手拼命捂着。

    就在这时,他听到屋外院子里一阵响动。

    他一开始只以为是早起要赶路的客人,并没在意。

    然而旋即一阵脚步声往外去,片刻后竟又回来了。

    谢白城自幼习武,耳力自然要比寻常人好些,此刻时间尚早,四下也很安静,他凝神细听,便听见一个男子压低了声音道:“周围安全,咱们赶快走!”

    这就很可疑了,他恨不得自己耳朵能像兔子那样竖起来,但接下来说话那人却让他的这份心急显得毫无必要。

    因为那人嗤笑一声,虽不算大声,也丝毫没有压低嗓音的意思:“怕他们作甚?就像那个不自量力的小子,便给他些颜色看看!”

    先前那人低声道:“老董,咱们安生些吧!要不然何必绕这个路?到了寨里便好了,快些!”

    谢白城悚然,差点就要从铺上弹起来,但一只有力的手摁住了他,他低头一看,谭玄竟不知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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