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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画梁春》 30-40(第23/31页)
空无一物的枯枝,面露遗憾:“可惜了,若是秋日,还能做桂花糕。”
江稚鱼猛地回首,眼疾手快捂住绿萝双唇:“日后不许再提这三字。”
江稚鱼一刀切,“你记住,我们家厨子不会做桂花糕。”
绿萝唇角扯出一点为难:“姑娘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别说我们家,放眼金陵,哪家厨子不会做桂花糕,不过是做得好与坏罢了。”
江稚鱼沉吟:“你说的也有道理。”
灵机一动,江稚鱼朝绿萝勾勾手指头,“你去找厨子,告诉他日后做桂花糕,别再洒杏仁碎,和别家一样洒桂花蕊就好。”
没了杏仁碎,陆砚一时也想不到她身上。
……
陆砚顺着南天寺顺藤摸瓜,在密道中搜出“住持”同匈奴勾结的罪证,还有百来封往来书信。
可偏偏陆砚遇刺前后的书信都没了踪影。
陆砚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都搜过了?”
吴管事躬身:“搜过了,这南天寺里里外外都搜了五遍。”
他觑着陆砚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主子,会不会那些书信……已经被销毁了?或是被人提前拿去了?”
吴管事百思不得其解:“这都快掘地三尺了,还是找不到。”他挠头,“老奴不放心,连江家的禅房都搜了一遍
,就只在院中找到几根猫毛,别的连个影儿也没瞧见。”
陆砚抬眼:“……猫毛?”
他不记得江家养过猫。
吴管事笑笑:“不是江家养的,是后山跑过去的,江三姑娘心善,有时会拿糕点喂食,久而久之,那些猫儿也乐意往她院子钻。听说江三姑娘还命人在后山备了些厚褥子给它们过冬,真真是菩萨心肠。”
陆砚:“在哪?”
吴管事茫然:“什么在哪?”
陆砚冷声:“那些褥子在哪?”
既是备着过冬,那些褥子自然不会随意丢弃在后山。
吴管事恍然大悟:“主子是怀疑那些书信藏在猫窝中?”
他喜笑连连,“老奴、老奴这就带人去搜。”
风过林梢,参差树影摇曳在陆砚脸上。
他负手立在树下,黑眸沉沉凝视着前方一处空地。
山林草木稀疏,三三两两的木屋子分散在草丛中,屋内铺着厚厚的褥子,过冬绰绰有余。
一只黑猫弓着身子,虎视眈眈盯着陆砚,一双金黄眼眸凌厉凶狠,冲着陆砚哈气。
陆砚缓缓垂低眼眸,冰冷的视线轻飘飘落在黑猫身上。
黑猫周身的戾气瞬间消失殆尽,两只前爪搭在身前,若无其事给自己舔起爪子。
陆砚漠然收回目光。
吴管事喜笑颜开,颠颠朝陆砚跑来。
“主子,找到了!”
他双手在书信上拍了又拍,软绵绵的几根猫毛拂落在地,又拿袖子擦了又擦。
“这是在褥子里面找到的。”
吴管事嗤之以鼻,“还真是诡计多端,竟将书信缝在褥子中,若不是主子英明,奴才们还真是想不到此处。”
老巢被一窝端,黑猫横眉立目,金黄色的竖瞳逼近吴管事。
陆砚瞥一眼脚边的黑猫,脸上淡淡:“找些吃的过来。还有——”
他目光落在林中错落有致的木屋,为寻找书信,木屋中的褥子都被翻了出来,满眼狼藉。
吴管事心领神会:“主子放心,等会我定让人好好收拾一番,绝对不会让江三姑娘的心思白费了。”
陆砚眼皮微掀:“我提她了吗?”
吴管事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是老奴多嘴。”
翻箱倒柜找了两日两夜的书信终于找到,吴管事一张脸几乎笑开了花。
一面命人给黑猫倒多多的吃食,一面又让人多添几层褥子。
黑猫趴在日光中,目不转睛盯着山上忙忙碌碌的众人,舔了舔自己白色的爪子,双足撑地,跃上枯枝。
纤细的枯枝在空中晃了又晃,挥下细碎的光影。
少顷,黑猫去而后返,嘴上还叼着一块东西。
吴管事眯着眼睛远望:“它这是……想给主子送东西?”
黑猫迈着爪子,油光水滑的大尾巴高高耸起,纵身跃在陆砚身前。
一块稀碎的糕点“啪嗒”从黑猫口中掉落,吴管事还未看清地上是何物,黑猫又甩着松软的大尾巴扬长而去。
吴管事诧异:“这这这……”
那块糕点不知被藏了多久,上面都是黑猫的牙印,灰扑扑的一团。
吴管事眉开眼笑:“这猫是成精了吗,竟然还通人性,只是这糕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上面洒的是……”
“杏仁碎。”
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吴管事身后落下,陆砚嗓子清冽,如山中空泉。
“这是桂花糕。”
还是洒了杏仁碎的桂花糕。
和当初她送到别院的桂花糕一模一样。
脚边的桂花糕还有两排尖尖的牙印,陆砚垂首低眉,冰冷的目光在落到那块脏污的桂花糕时,竟然温和了两分。
薄唇勾出浅浅笑意,陆砚哑声:“你之前说,后山的猫……都是江三姑娘在喂食?”
吴管事这会也和陆砚想到一处,眼睛瞪如铜铃。
“对、没错、千真万确,这事江家的下人都知道,可怎么会……”
吴管事目瞪口呆,他立刻唤影卫上前,往秦家跑一趟,问清那日和秦嫣然一起游湖泛舟的姑娘是谁。
影卫很快回来。
真相果真如陆砚和吴管事所料。
不单如此,那日秦嫣然去寻江稚鱼,也是冲着桂花糕去的。
她想学做桂花糕。
江府有个厨子做的桂花糕在金陵数一数二,而且还别出心裁在桂花糕上洒杏仁碎。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铁证如山。
吴管事愣愣立在原地。
江稚鱼竟然就是之前日日来别院寻陆砚的姑娘,那她为何又对陆砚避之不及,还不肯承认之前给陆砚送过桂花糕?
吴管事一拍脑门。
“我知道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煞有其事当起陆砚的军师。
“先前江三姑娘向主子表白心迹,主子并未答应,江三姑娘能不伤心吗?她定是不想以先前的身份出现在主子面前,所以才不肯告诉主子真相,兴许也怕再次被主子拒绝。”
陆砚黑眸低敛。
他想起那日在偏殿,江稚鱼说自己的心上人是个鳏夫,相貌平平还克妻。
原来是生气自己拒绝了她,所以才故意胡编乱造气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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