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女尊社会当咸鱼: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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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似乎是终于撑不下去了,肘抵着床,缓慢躺了下去。烛光跳跃,映照在那张惨白的脸上,犹如一尊没有生机的,脆弱的玉像,即将在烛火摇曳的影子里无声碎裂。

    他闭上眼,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掉落,“派人去红袖阁,给殿下说……主君不肯喝药,一定要见到她才喝。”

    柳叶或许是看出三皇女心情不佳,为其揉肩捶背时也不敢发出丁点儿声响,屋子里弥漫着难言的寂静。

    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姬昭禾抬手,示意他停下,“这手法是跟着谁学的?”

    柳叶按摩的手法几乎与云墨完全一致,像是有特定的步骤般,还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柳叶来到姬昭禾身前,缓慢跪下,涂满脂粉的脸轻蹭女人的衣服下摆,“红袖阁的师父教的,这里的倌儿皆会。”

    来红袖阁的客人大多是达官显贵,对于这揉肩捶背也有独特的一道见解,若是手法生疏毫无章法,弄疼了客人,也会遭打的。

    姬昭禾想了想,问江德明:“昨晚云墨是你安排在殿里的?”她记得原主这些侍君,除了云水外,全送至了凤君宫里。

    “殿下,我哪敢啊!”江德明皱着脸,否认道。

    他可是坚定地站在主君阵营!

    自从小主君入府后,阖府上下都悄然多出了几分暖意来,最难得的是,殿下常年阴郁的神情,也消融了几分,对待下人也不再严苛,他心里着实感激。

    不仅如此,小主君掌管府中中馈后,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处处妥帖周全。这些事殿下从未管过,自然不知,但常年跟着殿下的老人们都为此连连赞叹。

    到底是名门里出来的郎君,跟那些殿下带回来的杂七杂八货完全不同。

    姬昭禾手指搭在案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秀眉微蹙。

    云墨估计是原主从红袖阁里赎回来的,既然不是江德明安排的,这人也不可能穿过层层守卫,进入她的殿宇,想必背后另有其人。

    希望她不是在阴谋论吧,很难想象会有人把主意打在自己这个废物身上,脑子被驴踢了吗?

    “殿下,”柳叶环紧姬昭禾的右腿,身子柔若无骨地贴上去,眉目流转间秋波柔递。

    姬昭禾微叹,这个漏网之鱼的老相好也要赶紧解决掉。

    她的手毫不留情地扳上他的下颌,微微抬高,强迫着人离自己更近些,“之前本殿许诺过你什么?”

    既然是老相好,柳叶还为了她宁愿待在这风尘地,也不愿被人赎身,定是原主许诺过什么,不用她问也知道,定是赎身一事。但是保险起见,还是问一问吧。

    柳叶攥紧那黄袍衣摆,眸中忐忑不安,“殿下许诺奴,为奴赎身……殿下是忘了吗?”

    “奴等了您好久,日日倚在窗边,等待着殿下来。”说完,竟是又哭了起来。

    姬昭禾两眼一黑,这张脸一哭,就更不像沈清棠了,尤其是那脂粉快要晕染开,略显滑稽。

    “闭嘴。”姬昭禾不耐道。

    她松开手,接过江德明递来的帕子,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脂粉,侧头安排:“待会给他赎身……”

    “砰砰──”短促而突兀的叩门声骤然响起。

    姬昭禾头也未抬,淡声道:“进来。”

    一名身着王府服饰的侍从应声推门而入,步履匆匆却不忘行礼,快步来到姬昭禾身侧,看到柳叶时略一迟疑,俯身凑近,压低了嗓音禀报:“主君不肯喝药,底下人劝了半晌,主君说他只有见到殿下才肯喝。”

    侍从虽压低了嗓音,但在这空旷的环境下仍格外清晰,江德明身形微僵。

    殿下最讨厌别人威胁她,主君这是往殿下逆鳞上凑啊!

    果不其然,只听三殿下从齿缝间缓缓碾出几个字,声音寒彻骨髓:

    “既然那么想死,那就由他吧。”

    语毕,案上的摆件被尽数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三殿下拂袖起身,珠帘骤响间,只余下满堂死寂。

    柳叶悚然垂首,惊惶的大气不敢出,面对女人的离去,一句挽留的话也没说出口,只留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好像不再期待进王府了。

    是夜,雪下得极大,整座王府仿若被裹入一片死寂中,沉甸甸地寒意在殿宇间无声弥漫,夹杂着无形的威压,直压得人喘不过气。

    廊下檐前当值的侍从们皆低垂着头,呼吸放得极轻,唯恐撞上三殿下那双阴郁狠厉的眸子。

    江德明跟在殿下身后,在心底为小主君祈祷着。

    他此前一直觉得殿下跟换了个人似的,今天这一遭,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殿下还是那个殿下,只不过比以前会装了些。

    门被直直推开,昏黄的烛灯下,映侧着女人满是寒意的身影,像是从地狱间夺命的鬼神,扶九猛地一惊,来不及喊起沈清棠,便被青雀请了下去。

    门被重重关上,姬昭禾卸下斗篷,行至床边。桌上的汤药已空,只余碗底的一圈褐色残渣。

    那张脆弱的脸被烛光映照地几乎透明,眉头紧紧皱起,似乎陷入了梦魇。

    明明在气头上,看见沈清棠这个样子,姬昭禾忽而泄了气。

    她一个大女人,何必为一个小男人置气?还是因为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

    黏人就黏人吧,也不可能离了。私心来讲,沈清棠确实是正君的最佳人选,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今天因为一时气急动怒,被外人知道,指不定又被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传进沈司空耳中,又是个事。

    她利索地脱掉外衣,翻身上床,将人搂入怀里,被廉价的浓郁脂香浸染太久,猛一闻到小夫郎身上淡淡的海棠清香和微苦的药香,臂弯忍不住梏紧了些。

    到底是野花不如家花香,姬昭禾感叹道。

    沈清棠是在夜间被热醒的,他睁开眼,感知到熟悉温热的身体,喉间发紧,眼底积蓄的雾气瞬间凝结成珠,顺着眼尾悄无声息地滑落,洇入姬昭禾衣襟的锦纹里。

    他指尖轻颤,下意识去攥桎梏在腰间的手臂,如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浮木,挤压了许久的委屈与惶恐尽数崩塌,肩头细微地抽动着,泄着无声汹涌的泪水。

    过了良久,沈清棠闭上眼,深深埋进那安心的怀抱中,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揉进女人的骨血里。

    胸前的衣料上一片湿意,紧贴着皮肤,难受地姬昭禾伸手去抓,却抓了一手头发,意识到是什么时,她闭着眼,不愿睁开,手沿着曲线一路往下,握住身前人的后颈,往后带去,强迫着胸前那颗脑袋离自己远些,然后掀了掀衣领,扯开些缝透气。

    没一会儿,那颗脑袋又伸了过来,死命地往怀里钻。

    眼皮沉重无比,姬昭禾艰难地睁开一丝缝隙,视野混沌不清,迟钝地扫向身前的人。

    那张清秀的小脸离得极近,泪水蓄满眼眶,正无声地落着泪,洇湿了苍白的脸颊。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深处,带着献祭般虔诚的迷恋,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自己是他整个世界的支撑点。

    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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