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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假装成师兄的未亡人后》 40-50(第12/14页)
他面前,亲自指了他进宫伴随左右。”
她的手肘支在桌面上,两手挡住了脸上的情绪。
魂影无声息遁入虚空,云杳窈听见止戈的声音有些闷:“岑无望在卫英台附近化形,被一位前来卫英台祈福的长老侍君捡走,寄养在自己的名下,据他所说,当时并不知岑无望的身世,以为是有人遗弃在附近的孩子,他自己又无所出,所以便擅自将他带了回去,并取了名字。”
止戈面上疲惫难掩,她仰头感叹:“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年宫内举办宴席,岑氏长老携带家眷入宫,君上只一眼便看中了那厮。”
千年前的灵族宫宴,新继任的灵君立于殿堂高座之上,抬眼一瞬,便在嘈杂丝竹乐声中听见了一声清澈的碰撞声。
有人在举杯同庆时,把酒杯摔落了。
声音很快就被宴席上的热闹所覆盖,他的位置偏僻,压根没人注意到这个无伤大雅的插曲。可偏偏灵君年少,尚未立下君后,在一众老成稳重的灵族重臣中,她偏偏为这么一个青涩而莽撞的少年侧目。
新任灵君比前面所有的灵君都更接近灵族人理想中的神明,明治善理,仁慈宽厚,如权衡化身一般,公正的恰如其分,连稚嫩的理政初期都不曾出过纰漏。
在看到台下少年惊慌失措去捡那只酒杯时,她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
那是一股她未有意识前,便已经能容纳她生命的暖流,源于三魂六魄,更甚于血脉传承。
她向来心思藏得深,不曾对什么人或物展露喜恶。
铺在桌面上的红色绸布整齐垂在地上三寸,恰巧能让银杯顺着平滑的墨玉砖向前继续滚动,他手脚并用,暗自祈求灵君庇佑,想要在被众人发现前捡回杯子。
手摸到杯壁,却将它推得更远。
不过上苍好像听见了他的祈愿,在他近乎放弃时,杯子停在了一双云纹凤尾的黑色锦鞋前。
鞋子的主人俯身,替他捡起这只已经磕坏一角的鸟形雕饰银杯。
“多谢。”他先重获至宝般将杯子攥在手里,顺着来者修长白皙的手指往上看,那张被冕旒半遮着的脸此刻距离他不过半丈远。
灵君亲自俯身替他捡拾酒杯,他却还趴在地上,单手撩着自头顶垂落的红绸帔缎,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银杯。
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大祸了,少年岑无望一时无措,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想起来补上一句:“殿上失仪,请灵君恕罪。”
岑氏长老见状,立即带着侍君跪下请罪:“臣教子无方,请灵君责罚。”
令在场之人意想不到的是,灵君对地上的人伸出了一只手。
这双手处理过无数灵族政务,也曾握剑抚琴,既能执笔绘丹青,又能弯弓搭箭射杀敌患。
而现在,他看着这灵族中最有分量的手,不由自主交付自己的信任。
在少年搭上灵君右手的那一刻,灵君用巧劲将他从地上猛地拉起。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与灵君立在大殿的中心。殿内的目光全数聚焦在此,她的眼中只有摇晃的珠玉流苏和流苏后的清俊郎君身影。
灵君宽厚,没有责备岑氏母子。
“诸位爱卿尽兴即可,何须这般战战兢兢,都起身接着宴饮。”
乐声再次响起,觥筹交错间,灵君没有立即回到高台之上,反而侧首笑吟吟问他:“喜欢舞剑吗?”
岑无望心间一震,他确实喜欢,但母亲的交代还犹在耳边回荡,于是他回忆着母亲教给他的话,一字一句背诵:“臣更喜欢观测天象,看天边的繁星是如何与世间万物……”
灵君摆手,明明比他还小,但她气度不凡,便是做出这般姿态也不会显得不伦不类。
她召来宫中内侍,替岑无望换了新的杯子和更温和的果酒来。
岑无望看着对方离去,懊恼方才不该多嘴,应该直接应下的。
内侍为他斟满酒杯,他像是同自己赌气般,取过酒壶,牛饮几杯。
等到壶中的酒都空了,他才悻悻放下手中崭新的银杯。
啪——
桌面晃动,止戈的脸上难得见这般浓烈的情绪,她道:“当时君上看过去的眼神,我就察觉出不对劲。”
她并非一开始做到了内宫侍官的位置,在成为侍官前,止戈曾是灵君近侍。
虽是一字之差,但分管的事务天差地别。止戈在那场宴会中主要负责跟在灵君身后,为她添茶倒水。
灵君不饮酒,却特意赐了酒给一个年轻郎君。
止戈道:“他如此不稳重,君上却还是愿意偏袒他。我至今也没想明白,这厮到底有什么可令君上侧目的。”
云杳窈不敢回答,止戈历经千年仍旧想不明白,说明她是真心瞧不上岑无望,还是由着她发泄情绪好了。
等止戈稍稍平复心情后,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若只是得了灵君宠爱,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灵君圣明,不会为了他耽误族中事务。”
“可坏就坏在,岑无望与那些过往所有的小君不一样,他有了姓氏,在成为小君前就先有了归属,况且后来灵族内乱确实与他出身的家族密不可分,这让我怎能不怀疑他。”
云杳窈愣神,好不容易消化完止戈话中意思,问道:“什么内乱?”
止戈道:“灵君登基后的第一个百年,外有敌患侵扰,族内有长老想趁此机会,将灵族边防军权与祭祀职权从内宫侍官手中分割出来。”
不用猜,这些急切分权的长老中必定有岑长老在内。
“我受灵君的指示,前往边境平乱,没想到行军到中途,忽闻王都出了暴乱,灵树被毁,有人欲立下新君,与灵君平起平坐。我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惟见大火连城,灵君身负重伤,被天庭带走,小君与君后代管灵族事宜。”
“我本以为灵君不久就会回来,没想到天庭强行扣押她十年之久。”
止戈握紧拳头,这次是真的咬紧了齿关。
“外有强敌,内有忧患。失去灵族赖以生存的灵树和君主,族内很快就爆发了疫病,最开始是边城的军队和百姓,再后来,逐渐往王都扩散。患病者会在痛苦中逐渐丧失理智,仿佛行尸走肉,只为欲念而活。更可怕的是,这种病还会将患者的力量增强数倍,如若接受这份力量,就会被欲念吞噬,连亲人朋友都能成为饲养杀欲的养料。如果不接受这份力量,要么被杀,要么因逆反的灵气爆体而亡。”
灵族成了炼狱,而所有灵族子民都在其中挣扎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觉告诉云杳窈,即便这个故事已经异常惨烈,可这里并不是终点。
“灵君是怎么死的,她不是被关押在天庭吗?”
止戈已经回想了太多次在边境与同胞刀剑相向的日子,噩梦缠绕她数千年,不曾放过,她每日都在为犯下的杀戮而悔过,可若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举起刀剑,结束他们的痛苦。
她早就不会再因彻骨的悲痛而流泪,所以她这会儿越说越冷静,语气也逐渐漠然。
“审判了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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