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行: 4、宫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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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剩下她们四人。

    在第四日清晨时牢门大开,外面的两个侍卫说她们既是黄琅大人献给东宫的礼物就不可能有离去这一说,用眼神示意几人跟上,前面的掌事太监嗓音细尖细尖的,肤色有些白:“现在你们几个都是浣房的婢女,跟咱家''走。”

    四人跟在管事太监身后,桑碧落了个后头紧随着,越往外头日光越足.........

    “等会儿用席子一卷完事儿了.......”两个小太监抬着棺架往外去。

    走至门口出处时,一阵风刚好掀起盖住尸体的白布,往日里稚嫩鲜活的面容不再,面色惨白毫无血气,身体已经凉了没有一丝温度,四人看过去是熟悉的人儿。

    那个哭哭啼啼,害怕的小姑娘。

    “刘公公。”前头的侍卫笑眯眯的喊了一声。

    “呀——”刘进公公伸手掩着口鼻,眉眼微皱起,“真晦气,快走、快走。”

    “好、好。”两个小侍卫赶忙抬着棺架往外走。

    桑碧的喉咙仿佛被人给扼住,身躯完全定在那里。

    怎么会?

    阿萝-我想回江南了,好好攒钱买一座很大的宅子。

    阿萝-我想活着,我还不想死。

    昨日鲜活的少女,仿佛历历在目。

    “阿萝这丫头怎么死了?”

    “她,她不会就是那个女刺客的同谋吧?”

    “谁知道呢,要不然也不会死在这里,她俩好像是一起上京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赵甄是刺客,如今我们落得这样下场都怪她们,死有余辜。”两个女子讨论开,目光鄙夷的从棺架上挪开。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苏柒很是坚定:“阿萝妹妹不是这样的人,才不是,她的确是和赵甄一路的,但这便判定她是同谋,未免太过于草率.....”

    田娅对上她的眼慌不迭的挪开,眼中诉说她不识真相便随意捏造事实,还是对着阿萝的尸体说出这种话来。

    前头的太监催促着几人快些走。

    这个小插曲也很快过去,太监刘进领着四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去往浣房的方向,沿途——介绍着地貌,东宫的规矩,话里话外都敲打了一番,总的说便是不要有一些妄念,经历了一番死劫也该看开了,公公嗤笑了声,回头看她们几人一眼:“可都明白了?”

    “明白了。”

    刘进叹了声气,耐着性子纠正,翘了下兰花指头:“切记以后回主子话要自称奴婢”

    “是公公,奴婢明白”

    几人表面恭恭敬敬,内里却在压抑着,在不甘中叫嚣着。第一次感到了皇权的威严,先前的念头早就被打消的一干二净,甚至后悔上京来这东宫,险些丢了命不说,现在还成了最低下的婢女。

    太子裴颂还未曾册立正妃,只有一个侧妃,倒还算清净些。

    四人被安排在浣房。

    西院,和其他婢女住一间厢房,加上她们四个人一共是八人,有膳房杂役的婢女,有浣房的婢女。东院是各殿撒扫的婢女,有些伺候主子的婢女有专门的厢房,条件都比较好。

    刘进和原先住在这里的婢女介绍了几人,然后交代了四人各自的活。

    等人走了后,四人找了各自歇息的地方。

    “你们就是从江南来的舞姬啊?”一个婢女十分好奇的问。

    另外一名婢女掩口胡卢,“可不是呗,我可听说了全都下了大狱,差点就跟着黄大人一起身首异处了,飞上枝头的梦没做成,倒成了下等婢女。”

    宁钰心气何等高,什么时候让人这样羞辱过。

    现下正是这样的处境,让人直接这么说了出来,无异于扯下蒙羞布,这些天的羞辱就这么血淋淋的亮了出来。

    “你.......”

    那婢女十分挑衅的上前来,由上至下的打量着:“你什么你?..你还想打我吗?”

    田娅扯着宁钰的手臂,递交了个眼神:“宁钰姐姐,初来乍到还是不要硬来,忍忍吧!”

    待几人都收拾好,便被婢女叫去干活了。

    田娅和宁钰被派分到了膳房,刚开始还有些庆幸——

    “这箩筐土豆都去皮,还有这箩筐花生剥了,一个时辰后要用”一个小太监指了指地面的箩筐,吩咐。

    两人眼睛瞪的有些大,一个时辰根本干不完呢!

    桑碧和苏柒被分到了浣房,洗衣裳。

    “这个,你们俩洗了。”一个嬷嬷吩咐着。

    两人看着地上的一大堆的衣衫,坐在杌凳上在盆子里清洗着衣物,堆积着的太监服一下水盆离得近了还能闻到香味和异味的结合,总之不太好闻,苏柒皱起了眉头,手下搓洗着。

    “桑碧,我们能洗完吗?”苏柒拿棒槌捶打着衣裳,忍不住抱怨,“这手天天在水里泡,还能要吗?......我们两个怎么就没被分到膳房去呢!”

    这个天手泡在水里并不冷,不过是暮秋。

    “差事哪有不苦的,随遇而安吧!”她掷出了一句安慰的话语。

    苏柒看了眼她,觉得她太过于乐观了。

    反之,自己太过于消极了。

    “快洗吧,晚膳前不洗完没饭吃——”桑碧提醒着。

    苏柒轻“哦”了一声低头搓洗着衣裳,一个时辰下来两人紧赶着洗完,然后去用晚膳,只剩下点清汤寡水,根本就填不饱肚子。

    宁钰和田娅剥一箩筐花生错过了用膳时间,但好在膳房里干活,能摸索点吃食,倒不至于空着肚子。

    新来的婢女惯被打压,四人就成了被欺负、打压的对象。

    四人先后进入西院下房就寝之处,推开门进入。

    长榻上的婢女打量过去,有几道目光不善。

    宁钰早就一肚子气了。

    以前在一众舞姬中跳舞是出类拔萃的,现在成了人见人欺的下等婢女,还要平白遭受一些白眼。

    她内心是不忿的!

    “听说你们舞跳的不错,姐妹们还没有见过呢!”宁钰刚要上长榻歇息,便被身旁的声音打断。

    意思不要再明显了。

    跳舞——献艺。

    现在的形式是她们是特殊的一类,不仅要被揭伤疤,还要被当猴看。

    “还不跳?”讥讽的声音催促起。

    田娅扯住宁钰的手臂,脸色有些难看,“忍忍吧宁钰姐姐,我们就跳给她们看就没事了。”

    其它四人躺在长榻上歇息的歇息,有的站在下方执着热茶在喝,自动的退出场地,留了很大的空地出来,看客般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四人站在那一片空地上足尖轻点,手臂自然的张开,不停的变换舞姿,身段纤薄,小腰极细,即使没有华丽的衣裙加持下,扎实的舞技和外在条件给人带来视觉上的震撼。

    她们不羡慕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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