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夫弃子之后: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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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琤察觉到女眷这边的动静,吩咐随行出来的春分照顾好奉仪。

    更衣出来绕过游廊,顺着僻静的幽径,几竿翠竹在微风徐徐下簌簌作响,旁边就是一方湖水,带着水汽的微风拂面,让夏日的燥热也减轻几分。

    这时有丫鬟赶来通知大夫人有要事,需她亲自处理一趟。事态紧急,大夫人无可奈何,只好连连致歉。

    正好梁含章想自己随便走走,旁边有春分就够了,让人家一直伴在身边总不好意思,也未觉得冒犯。

    穿过幽径,前面是一大片葡萄架子,仿佛绵延不尽。架子上挂着一串串绿色诱人的葡萄,沉甸甸的,可爱无比。

    蝉声阵阵,热浪翻滚,昭示着夏天真正的到来。梁含章蹲下身子穿梭在葡萄架下,没注意到旁边的春分没了踪影。

    愈走愈深,她正觉口干舌燥之际,瞥见不远处底下有石桌子和石椅,阳光照不到,便显得凉爽许多。倚着葡萄架子,看着头顶上的一串串葡萄,在微风下饮酒品茗,该是多么惬意。

    她之所以会有此念头,只因平时闲暇时候太子兴致上来,会邀她一同品茗,偶尔也会操琴助乐。

    梁含章无数次幻想,如果她不曾背负琰光的仇恨,如果她与太子立场相同,她也不舍得欺骗那样一个如圭如璋的男人。

    正当望着不远处出神之际,旁边传来窸窣声,还未等梁含章反应过来,被一双大掌牢牢禁锢着嘴巴。

    梁含章大惊,可对方死死压住她身体,丝毫动弹不得。这一片葡萄园地势偏僻,怕是鲜少有人涉足。意识到就算喊出声来也不会有人发现,她努力让自己镇定。把注意力都放在身后之人身上。

    横在嘴前的那双手布满青筋,肤色略偏黑,瞧着应是个男人。梁含章不敢激怒对方,只得暗暗敛下声色。

    同时心里快速思索,这是她的仇家,还是太子的仇家,是狄府的人,是用她借此要挟太子?他对东宫行踪如此了如指掌,想必来头不小。

    男人见她平静下来,很快便松开桎梏,语调轻挑:“章娘,是吧?”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白嫩的肌肤。

    骤然听到自己名字,她猛一觳觫,颤着声音问:“你,你是谁?”她不会武功,计谋也平平,若不是梁朝人硬推她到这个位置上,她怕只是万千平庸众生中的一员。因此遇到这等骇人情况,罕见的没了主意。

    身后人愉悦一笑:“你是梁国派来的奸细,我说得没错吧?”

    “前不久大将军朱孝文逃走,不正得益于你的功劳么?”可怜太子还以为运筹帷幄,殊不知朱孝文自始至终都不是琰光的人。

    梁含章再次骇然,心脏几乎骤停:“你到底是谁?究竟要干什么?”对方如此清楚自己情况,莫非是友军?可瞧着又不像。

    感觉到脖子下一阵冰冷,她小心觑着那柄匕首,大气不敢出。脑子飞速运转,这是太师府邸,太师跟太子关系亲厚,若狄家人没有通敌嫌疑,莫非……是太子有意试探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梁含章心脏差点从喉咙跳出来,哆嗦着问:“你是谁?什么梁国的奸细,我听不明白”。

    身后人叹了声,粗粝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洁白纤细的脖颈,往衣领下探去,带来一阵阵颤栗。梁含章死死咬住嘴唇。太子的性格她清楚,若真有意试探,不会允许别人如此折辱她。

    所以,他不是太子的人。

    “莫慌,我不会把你身份抖出去。”他桀桀的笑声响起,肆无忌惮。毕竟让太子发现他喜爱的女人居然是别人派来的奸细,这不是很好玩吗?一想到那时候太子的反应,他就颇觉有趣。

    “我只想来看看,太子宠爱有加的侍妾,到底是如何的国色天香”,男人鼻子凑到她脖子处深吸一口,声音迷恋,“果然国色天香”。

    仿佛毒蛇信子舔/弄着脖颈,梁含章一阵恶寒。

    “你,你到底意欲何为?”意识到架在脖子上的匕首逐渐松开,她找准时机挣脱出去。不料男人铁臂一伸,又将她揽在怀里。森森笑着:“别走啊”。

    梁含章是真的怕了,眼睛涌上泪珠,抽噎着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似是叹息,“都说看看太子的女人长何模样”,轻轻咬着她耳垂,声音暧昧,“这太子看着端方肃穆,没想到还挺会享受,啧啧”。

    又将脸上蒙着的黑布扯开,与她面对面,食指搭在她下巴微微用力,让对方与自己对视。湛黑的眼珠仿佛直勾勾望到心底,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那熟悉的眉眼,梁含章仿佛意识到什么,旋即脑袋一阵阵发黑。双腿发软,低呼一声,很快便没了意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有孕

    卯时三刻, 阳光已带着微微灼意,透过万寿纹窗棂斜照在内寝的祥云架子床上, 蝉声未至,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露水的潮湿。

    梁含章微微睁开眼睛,感受到刺眼的阳光,朦胧中看到一团黑色影子坐在榻旁。她脑子怔愣,忽然忆起在狄府见到的男人,猛一激灵,吓得几乎直接从床上蹿起来。

    骤然响起的动静吵醒旁边守了一夜的人。他撑着额头的手慢慢松开,睁眼看她,轻声问道:“你醒了?”声音不似寻常般平静, 隐隐还有些难以压抑的欣喜。

    即使经过一晚上时间消化, 李琤依旧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轻飘飘的,仿佛处在云雾,稍微一不小心, 便随着微风飘走了。

    男人甫一出声, 梁含章才反应过来,旁边那团黑影正是太子。看他眼底青黑, 面容疲倦,穿在身上的依旧是去狄府前换的玄金圆领袍。奇道:“殿下如此疲倦,怎不上床来睡?”看着架势,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说着就要拉他上来。

    男人摇了摇头,醇厚的嗓音响起:“不了,孤身上脏得很”。因一直守在她身边,他不曾有时间沐浴净面。其实李福等人也进来劝过,但他太激动了, 根本抑制不住想与她共处一室。

    男人面色温柔,湛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她。话语还隐含担忧:“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吗?”

    她昨日在狄府突然失踪,春分惊慌失措来告知的时候,李琤只觉得心口被人狠狠剜了一块,正呼呼往里灌着风。早知如此,她出去时他该多派几个人跟上。

    阖府的人寻找,最后是在葡萄架下发现昏迷的奉仪。李琤不知当时抱着她往回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只觉心绪前所未有的慌乱。

    若是,她真出了事。太子不敢深思……

    好在,她突然昏聩是旁的原因导致。

    梁含章感受着男人逐渐贴近的躯体,一时间有些局促。踌躇片刻忍不住问道:“殿下,臣妾感觉胸闷,更衣后忍不住在狄府逛了下,后面脑子发晕,整个人便没了意识”。

    “臣妾,应该没闯什么祸罢?”她内心忐忑,害怕太子质问自己为何乱走,为何莫名晕倒。她该怎么说?

    一想到葡萄架下那男人湛黑的眸子,熟悉的眉眼,声音尤带狠厉,梁含章只觉事情越加复杂了。

    他为何会饶自己一命,又为何偷偷潜在狄太师府上,只为见她一面?狄家,当真是清白的么?

    心里胡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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