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怯春: 5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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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立在屋内的男人。

    他一身玄黑色的衣,庄严而肃穆,即便是一个背影,也让人看出他那不可侵犯的威仪。听着刑架上那人说话,沈蹊歪了歪头,百无聊赖地转了下扳指。半晌,待屋内重新恢复沉寂时,他平淡道:

    “拖下去,埋了吧。”

    兰芙蕖不知道那义邙人说了什么话。

    听见那一句“活埋”,她吓得呆愣在原地。须臾,一尾清冽的冷香至,有人摸了摸她的脑袋。

    “怎么醒得这么早。”

    沈惊游声音明显温和了许多,“吃东西了吗,要不要再让北灶做点儿?”

    “喂,小芙蕖?”

    她回过神,摇摇头:“我吃了,不饿。”

    见她这般,沈蹊微微一愣,旋即道:

    “抱歉,以后我会关着门,尽量不吓到你。”

    “没事的。”

    兰芙蕖回想起来,从前在驻谷关,柳玄霜定罪后来抓自己裙角时。

    对方也是这般温柔,弯下身,为自己擦拭去其上的血与泥。

    沈蹊牵着她,走出昭刑间。

    昭刑间外虽然刮着冷风,但周遭却没有那么冷了。恍然间,兰芙蕖才发觉,自己来北疆已一月有余。

    春天快要来了。

    “也不知,你与义邙这场仗会打到什么时候。”

    一句无心感叹,竟让沈蹊目色顿了顿。

    他说,等平定了义邙之乱,便会带她归京,而后回江南。

    八抬大轿,迎娶她进门,让她做沈家的夫人。

    “对了,”沈蹊转过身,又轻轻捏了下她的手指,“你兄长的罪证我已呈到京城,应该过几日,我便要派人押送他入京受审。你这几日……可以多去看看他。”

    在北疆,沈蹊可以因为她,留着兰旭一条命。

    但他身上毕竟担着职责,为了北疆和大魏,他不可能知情不报。

    一但兰旭被押送回了京城……

    生死难料,前路未知。

    可能眼下,是她与兄长最后相处的机会了。

    她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会说服兄长,坦白从宽。”

    沈蹊亦是颔首,不知怎的,面上依稀有疲惫之色。

    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还不等沈蹊派兵押送兰旭回京,倒是有人先一步来到了北疆。

    对方一袭锦衣,打扮得奢华贵气,腰间别着一块令牌,自高高的马背上一跃而下。

    “襄北侯沈蹊听旨——”

    是从京城来的人。

    兰旭的卷宗呈入了京城,引得天子格外关注。罪臣之子叛国,其中可否又有旁的牵扯?圣上登即派了钦差大臣,日夜兼程赶往北疆。

    此人名叫郭琮懿,手里捧着皇诏,许是奉了圣命,他看上去有几分趾高气昂。

    沈蹊跪下,听完旨后,平静地接了诏书。

    “沈大人,”对方朝他笑了笑,“承让了。”

    沈蹊没怎么理他,神色是一贯的冷淡。

    郭琮懿表情一顿,脸色沉下来。

    从前在京都,他就与沈蹊有些过节。

    郭琮懿惯会投机取巧、趋炎附势,而沈蹊向来不喜这般不入流的手段,一来二去,便在京城中得罪了不少事。

    当然,这些小事,沈蹊都记不得了。

    郭琮懿却记得一清二楚。

    他咬了咬后槽牙,看着双手接过皇诏的男人,忽然道:

    “沈大人,还有一事。圣上这次派下官前来北疆,除了押送犯人,还要在北疆督查沈大人接下来的刑罚。”

    督刑?

    一侧的叶朝媚蹙起眉头。

    “圣上已经派了本郡主来北疆督刑,就不劳郭大人费心了。”

    “那可不行,”郭琮懿道,“毕竟是圣上派下官来的,这天命,在下也不敢违背。”

    接着他转过头,唤来左右,问:“沈大人的十二关,过到哪一关了?”

    “回钦差,还剩……两关。”

    “行,就剩两关。恰好本官后日带着兰旭归京,这剩下来的两道刑罚,就在今明两日受完罢。”

    沈蹊的眸光冷了冷。

    闻言,叶朝媚更是出声制止:“郭大人,您怕是不知晓这昭刑间的火刑有多熬人。圣上先前已给了沈蹊三个月的时间来受完这十二道刑罚,如今还有一个多月,时间绰绰有余,您也不必如此催着沈蹊受刑。”

    郭琮懿便笑:“安翎郡主,下官从未犯事,自然是不知道昭刑间有何等刑罚。至于先前圣上如何说的,在下,在下只知晓,圣上此次派下官来,就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押送通敌叛国的罪犯,其二,便是督查叛旨之人用刑。”

    “郭琮懿,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在安翎要发作时,沈蹊伸手拦住她。

    他眉目平淡,缓声:“无妨。”

    “可是——”

    “不过两道火刑,我受得住。”

    就在方才几人斡旋之际,沈蹊回忆起些往事。

    他依稀记着,眼前这名杂碎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不光是受了幼帝旨意,而且他似乎还是郢王的人。

    沈蹊与郢王更是一向不对付。

    沈蹊受幼帝之命行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与郢王互为桎梏。

    接下来的两天,他几乎都在昭刑间度过。

    有郭琮懿在一边盯着,狱卒自然也不敢再放水。男人一身素白薄衣,坐于刑架之上,头发披散下来。

    郭琮懿在一侧悠悠地喝着热茶。

    看了沈蹊一会儿,得意道:“时辰到了,上刑罢。”

    安翎皱起眉头,示意狱卒不要上茶。

    那一簇火,在铁器上炙烤开来。

    没一会儿,男人汗如雨下,他紧闭着双眼,嘴唇抿成一条线,双拳攥着,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见他这般受苦,安翎不忍再看,便转过头,兀自发了会儿愣,又走出昭刑间。

    火刑从下午,行至深夜。

    又是一整个晚上。

    兰芙蕖在军帐里久久等不到沈蹊,发现了异样。

    于是乎,昭刑间外,安翎忽然看见一点人影自不远处中跑来。她穿着厚厚的袄,浑身上下毛茸茸的,像一只白兔。

    “安翎姐姐!”

    兰芙蕖也看见了她,率先出声:“安翎姐姐,你知道沈蹊在哪儿吗?”

    小姑娘的声音又甜又软,只是此刻听上去,又有些着急。

    “我找了他许久,他一整夜未归,我便找到这里来了。安翎姐姐,你可知沈蹊现在在何处,他可是在督刑?”

    安翎看了一眼她,不知怎的,神色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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