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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师兄非要生死相许》 80-90(第12/13页)
奚华透过茶壶上袅袅上升的水雾看他的脸,和初次见面相比,他的脸色更苍白了,映着淡淡月华,显得越发冷清。
到处都是冷的,只有那茶烟滚烫,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又慢慢消散。
“在看什么?”夜风吹动了满山竹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窗口飘进,他的声音夹杂其中,语调轻轻的,很和谐但又很特别。
他口头上这样问,心里早已预设了答案——她显然是在看他的脸。在作为檀栾剑尊的漫长岁月里,他对这样热切崇拜的目光已经习以为常。
她也不过和她们一样,轻易被美色迷惑心志?
肤浅……
“主人,你生病了吗?”奚华不知道他正在心中鄙夷她,刚一问出口,恰好瞅见他的眼睛不自在地眨了一下。
“没有。”他不喜谈论这话题,侧身望着门外示意她该出去了。
好不容易进了屋,奚华还不想走,假装看不懂他的眼神,反倒朝前走一小步凑近他身边,单手去拿倒扣在书案上的青瓷茶盏。
单手往盏中倒茶时,忽然听到他问:“悬霁宗的小弟子,都像你这般会端茶送水吗?”
又提悬霁宗。这假身份让她心口一紧,手一抖,壶口偏离茶盏,滚烫的茶水洒到了宁天微腿上。
“对不起!”
她虽然想在他身边待久一点,但绝对没想过用这样阴损的招数,立刻搁下了茶具去帮他收拾,半蹲在他膝头,牵着衣袖紧张兮兮地擦拭茶水。
这般老掉牙的法子,亏她想得出,宁天微暗嗤。从前为了接近他给他端茶送水的人不计其数,她倒是胆大,竟敢把茶倒在他腿上。也难怪……
他腿上被淋湿的地方还飘着淡淡的茶烟水汽,想必很烫,奚华一心想补救,低头凑近那块水渍,呼呼吹了几缕凉气。
“无妨,你让开。”宁天微原本稳坐如山,这下蓦地站起。
他动作太快,让身前半蹲着的那人避让不及,起身时后腰撞在书案上,右手慌忙往案边一撑,偏巧推到了茶壶,滚烫茶水全浇在了她手上。
茶具砸落在地“啪”的一声,盖过她轻微的龇牙声。
“抱歉。”宁天微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不知该说她阴险,还是该说她愚笨。
想看看她手上烫伤如何,朝她伸手,以为她会乖顺地伸手过,却见她把手臂缩在身后,遮遮掩掩不让他看。
这一点倒是和其他女子不同,若是换了她们,必然要抓着受伤的由头黏上他的。从他回房到现在,她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磨磨蹭蹭,显然是有意黏着他,这会儿有了机会怎么反倒拘谨起了?他一边想,一边转身去里间拿药膏。
奚华匆忙收拾了破碎的茶具,对着屏风处喊了一声:“主人不必介怀,若真觉得抱歉,明天开始教我练剑吧。”
宁天微拿着药膏出时,那老在他眼前晃晃去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教她练剑,原这才是她死缠烂打的新把戏吗?-
奚华自然不是真的想学剑,提出要宁天微教她,不过是想看看溯安剑,最好能找到机会回到剑中。
毕竟百日期限已经过半,她的灵力一日比一日更弱,再这样拖下去,治标不治本,到时候只剩下死路一条。
第二日午后,宁天微破天荒主动在门口等她,以为她会像先前那样殷勤地跟上他。她却望着他空荡荡的双手不说话。
“看什么?”他瞧见她眼神恍惚,与平日里一见他就两眼放光的模样很不一样。
奚华仍然怔怔地望着他的手,仿佛根本没听见他在问什么。
他循着她呆滞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掌心相对状似不经意地轻轻拍了拍,除了明晃晃的日光之外,他手中什么也没有。
她这副表情,是在期待什么?怪他没给她带药?昨夜是她自己跑那么快的。
“不想去学剑了?”他干脆转身,“那我走了。”
“要学要学。”奚华跟过去,忍不住懊恼地询问,“你没有剑吗?”
宁天微心生疑窦,他从万魔窟取回溯安剑当夜,她就到了幽篁岭,这未免太过巧合。她难道是为了溯安剑的?
当夜在水下,他探查过她的实力,灵力低微,没有魔气,除了眉心的魔纹与尘染的相似,其余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若她是尘染同党,魔纹不必如此明目张胆地印在头上。
若她不是,为什么又冲着剑?
再加上,她身上那缕兰花香气,虽然浅淡,但实在熟悉。以至于数次教他按下怀疑,任她留在幽篁岭,忍受她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靠近。
“教你练剑,还用不到它。药宗弟子,平时不用剑吧?”
奚华无法反驳,满腔期待都落了空,明明溯安剑就在他身上,他竟不肯拿出给她看看,为何如此小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竹苑,路过浸雪潭。初夏阳光倾泻于潭面,泛起粼粼波光,初见时的过往就像那天夜里茫茫的水雾,早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那股熟悉的药味,一如既往,四处飘散。
奚华跟在宁天微身后,起初间隔一大步距离,慢慢拉进成一小步。路过浸雪潭之后,距离进一步缩短,脚尖都快戳到他后脚跟了。
她一心想着溯安剑,没注意周围环境,直到身前那人忽然停驻脚步,她额头不偏不倚撞到他后背上。
有点疼,但利大于弊,她甚至暗想着再撞一次。没那胆子,只好掐灭了危险的念头。
“去劈一截竹子。”宁天微往前挪动一步,让后背的薄纱不再贴着她的额头。
奚华抬头环视一周,此地是绵绵竹海,阳光下绿色的波浪仿佛望不到尽头。但劈一截竹子是何意?看不到溯安剑也就罢了,她是学剑,不是砍树。
“去挑你的剑。”那声音依旧冷淡,“你要练剑,一柄竹剑足矣。”
竹剑足矣?她好歹是剑灵,怎会落魄至此?
奈何这偷剑贼是堕魔的剑尊,她打不过,惹不起,还被拿捏了命门,只好在心里暗骂几声“可恶”,明面上恶气都不敢喘一口。
纵然万般不愿,也只好任他摆布。
她慢条斯理去挑,单薄的身影在青绿色波浪中穿行。风穿入林中,竹叶发出时而柔软时而急促的声音,窸窸窣窣,哗哗啦啦,掩盖她心底的怨言,粉饰出岁月静好的局面。
她在竹林中走了许久,即便听不见另一人的脚步,也知道他就在身后。于是故意放慢脚步,想要溯安剑离自己更近,完全没看见那人脸上嫌弃的表情。
即使看见又如何?落魄剑灵的头等大事——保命要紧,管他嫌弃不嫌弃。
“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身后那人催促。
奚华闻言停下脚步,右手就近扶住一株竹竿,上上下下摩挲几下,随后慢条斯理转身回头看他。
宁天微忍下不耐烦的心绪,不知她又在耍什么把戏。
“有刀吗?”她真正想问的“有剑吗”,但明知他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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