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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寐前欢》 22、“你的人生交由我吧”(第2/2页)
喉间的不适感已经消退,此刻却又陡然灼热起来。
云央到抽口凉气,赶忙关上舷窗背过身去捂着胸口,“昨夜、昨夜给我抠嗓子的人好像是、是他?!”
她记得自己昏过去之间看见的那只手臂,上面有淡淡的疤痕,她记得那是薛钰被母豹子划伤的手臂。
“二姑娘?云二姑娘?起了吗?饿不饿?我来送早饭。”簌青道。
“进来,进来吧。”云央道。
簌青俯身边布菜边说,“船上简陋,姑娘将就将就,等晚间到了幽州,自有府衙的来迎接,届时再好好吃顿热的。”
“公子吩咐了,姑娘肚里许久没食,切不可吃油腻荤腥,特地让厨房做了白粥,还有这银丝馒头,看着平平无奇,其实是甜味儿的,配白粥,嘴里能有点味。”
云央点点头,“有心了。”
“可不是,公子对二姑娘那真是没什么说的,谁家姐夫能给小姨子抠嗓子?二姑娘,昨夜您差点呛死,都是我们公子救了姑娘!”簌青道。
云央一愣,“啊……”
“昨夜那惊险啊,换了谁都得救您,只不过我们公子性冷喜洁,他能亲手救您,实在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簌青道,说罢,将空了的食盒一层层摞起,“二姑娘,你看在我们公子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就原谅公子吧。”
“啊?”云央。
“就是您整治公子字帖赝品的事啊,原是我没查清楚就禀报给了公子……”簌青不好意思道,说完,后退几步退出了船舱。
云央却不这么认为,薛钰若信她,就不会这么容易被人左右,就会自己去查证,而不是不由分说就将她想成贪财且汲汲营营之人!
可他,他昨夜竟救了她,那是不是恩怨相抵了呀?
昨夜,她是不是吐了他一身啊……天呐,云央扶额,不想去回忆。
“云央。”薛钰掀开了软帘,正犹豫着怎么道歉,就听她惊叫了一声,从窗边几步跳回床上,将自己掩盖在锦被之下,雪白的足露在外面一只,迅速也收了回去。
“怎么了?”薛钰觉得奇怪,“可是有虫子?还是又烧了?”
“你别说,别说了,你走。”云央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我不想见你……”
“为何?”薛钰问。
还是在为冤枉她的事生气吧,这么想着,他刚开口要道歉,又听云央讷讷道,“我原谅你啦!但你答应我,要把你怎么救了我这事儿给忘了,忘了!”
薛钰微拢的眉头舒展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神情放松,扯了扯唇角,“当真原谅我了?”
“原谅了原谅了!”云央连连点头,想起他的手指在她嗓子眼里按压的触感,她就又羞又急,“真原谅了!那你也要记得,不对,你不能记得那事!”
“好。”他道。
走出船舱,薛钰眉眼间柔和了许多,淡笑着摇了摇头,“小丫头。”
竟就这么破冰了?
察觉到自己在笑,薛钰愣住,好像遇见云央之后他那些养气的功夫就全废了,再也云淡风轻不起来了。
“公子,云姑娘好像清减了。”簌青道,憨憨一笑,“跟林黛玉似的,更好看了。”
谁料薛钰脸色一沉,冷声道:“不可妄议姑娘家。”
脑海中那张莹白清丽的脸立即隐去,簌青一个激灵,鲜少见公子这样色厉内荏,登时警醒起来,垂下头去。
傍晚,到了幽州码头。
幽州不比上京气候温润,刚一下船,那又硬又急的江风就将云央打的措手不及,还好姐夫薛钰提前差人送来了锦袍御寒。
幽州的官员一早就候在了码头,云央下船后就上了马车。
薛钰语速快而清晰,简单明了却事无巨细地与当地有关官员交代了赈灾一应事宜,以及和对方交同步了灾情信息。
云央知道姐夫并无与官员们攀谈的意思,可她还是心急如焚。
想要快些回云府,想要见到爹娘!
可路都被水冲毁了,地上淤泥和动物尸体横行,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只能静候薛钰交待完后和自己一同乘车前往。
“央央,是央央回来了吗!?”
云央听到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像是府中的琛姨娘……她赶忙从马车中探出头去,只见不远处走来的妇人脚步匆匆,踉跄着迈过淤泥和堆积的稻草堆,伸着手与她打招呼。
妇人后面跟着的男人是正是二叔云柏,再往后看去,还有一青袍少年人。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都罩着花白的粗布麻衣,腰间也系着白色的布带。
云央跳下车来,踮起脚朝他们挥手,口中呼喊,“是我!是我呀!琛姨娘!”
那唤为琛姨娘的妇人眸光微动,几个月不见,小丫头似乎清减了许多,雪白的脸庞会发光,下巴尖尖,眼睛却又黑又大,笑起来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
身穿雪白的狐裘,天水碧的轻罗料子是顶好的,细白的手腕上那镯子净透亮泽水头极好,连素白的软鞋都是缂丝的,腰肢纤细一束,江风吹来,要凌风归去似的清雅灵动。
“央央……你可算回来了,姨娘、姨娘就要撑不住了呀,你爹娘,都被大水冲走了……”妇人一把抱住云央哭嚎道,“自此,就我们相依为命了呀!”
云央一愣,黑亮的眼睛霎时水雾迷茫,红唇微颤,一把推开妇人,“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那水来的太突然,老爷夫人正在田间散步呢,就、就没躲过……”琛姨娘啜泣道。
后面的少年人跟了过来,看见云央眼前一亮,疾步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鼓起勇气道:“妹妹莫怕,你我二人青梅竹马长大,以后你的人生,就交由我吧……”
正与人交谈的薛钰一顿,转身,神色冷峻,狭长的眼眸黑沉沉的,落在相拥的二人身上,像淬了火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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