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客: 14、人影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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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府里规矩多,条条框框的规矩约束着府里人的一言一行,桓秋宁对这些破规矩嗤之以鼻,唯独对宵禁这一条还算尊重。夜里没人走动,他行动才方便。

    桓秋宁在照府小住了半月,大部分地方他都摸熟了,唯独照宴龛的房间他没去过。

    于是,在照宴龛去宫里看冤的一脸青绿的杜卫受训的那一夜,他潜入了照宴龛的房间。

    照宴龛的房间内设有不少机关,一部分是为了藏东西,另一部分是为了保护他那条命。桓秋宁谨慎地逐一查探机关,搜完之后小心地复位。就在他以为不会在照宴龛的房间内发现有用的线索的时候,床底下响了两声。

    床底下还有机关。

    “什么东西值得他往床底下藏?”桓秋宁轻步走过去,他悄悄地蹲下,两手撑着地,探头往床底下看。

    倏然,三个飞镖从床底深处径直飞向桓秋宁,他起身一躲,幸亏及时的攥住了飞镖,不然对面的白玉瓶被打的稀碎,定会打草惊蛇。

    手掌流出的鲜血发黑,不好,飞镖上淬了毒。

    此毒虽狠,但不致命。桓秋宁咬着下唇忍了忍,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缠在伤口上后,他伸手轻轻地敲了敲床下的地板。

    果然有暗室。床下空间狭小,桓秋宁的胸脯紧贴着地板,小心地钻了进去,将入口的那一块木板挪开后,他顺着木梯进入了暗室。

    与寻常的暗道一般漆黑,不同的是此暗道内有一种香味,像是女人常用的胭脂水粉的气味,而且要更呛鼻一点。桓秋宁捏着鼻子,强忍住了一个喷嚏,这一忍,给他把眼泪都憋出来了。

    桓秋宁看着墙上雕刻着上京的街景,边走边摸索,他在想照宴龛会在暗室里藏什么东西。刚想到金银珠宝,他就在蜡油干涸的古铜灯上摸到了一枚永安钱。

    藏钱?又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贪婪真是吃人啊。

    明明已经家财万贯,却还要在府中藏钱,他的私房钱可不就是藏在床底下吗。

    密道中有风,出口很可能通向地面或者其他的房间。桓秋宁点燃了一盏蜡烛灯后,看到了一扇铜门。上面刻着大徵各大世家杰出子弟的名字,处于中心位置的是皇族殷氏。

    “这老东西该不会半夜睡不着,钻到床底下研究明儿谁会害他吧?”桓秋宁轻笑,他注视着铜门,没敢轻举妄动。

    门上有画有字,远看是一幅大徵的地图,近看是各大世家的关系图。桓秋宁通过门上雕刻的文字,看出了各大世家从太祖建国以来在大徵势力变化的过程。

    康政帝在位时期,狄氏与席氏在朝中半分江山,虞氏守护着大徵漫长的边境线,董氏暗中蓄力,慢慢崛起。稷安帝继位后,朝中格局大洗牌。前相国席净解绶,狄氏一族退居清江以北的双云郡。杜卫护驾有功,在朝中崭露头角,杜氏一族慢慢起势。桓江城少时为稷安帝的伴读,而后平步青云,一路升到了相国。

    桓秋宁看着图上桓氏脉络中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渐渐红了眼眶。这些不是冰冷的刻字,而是曾经生活在他身边的亲人,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恨。

    他抬手摸着两个铜字——桓珩。这是他的名字,与桓氏上百人一起,死在了上京的尔虞我诈中。

    五年说漫长够漫长,他已经忘了上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在梦里吧,母亲温柔地唤他,“珩儿,阿娘带你去琅苏看江南烟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儿可全是画中地仙子呢。”

    少时的桓秋宁肉嘟嘟的像个小福娃,他哼哼唧唧地说:“珩儿才不要呢!佳人常有,而知音难求。我只喜欢真正懂我的人!”

    母亲总是温柔道:“好好,不管珩儿喜欢什么样的人,阿娘也会喜欢的。”

    桓秋宁灵光一转,腆着脸问:“如果那个人长得五官不正,奇丑无比,还是个闷葫芦呢?这样的人也可以吗?”

    “傻孩子,喜不喜欢不是阿娘说了算,你得问自己啊。”

    桓秋宁想了一小会儿,认真道:“那……我喜欢像阿娘一样脾气好的,温柔一点,不会生气的。”

    记忆中的画面渐渐模糊,暗道里的蜡烛即将燃尽之时,桓秋宁回过神来,把刻着自己名字的铜砖放了回去。

    等等……

    这些名字可以移动?

    他看向门上的机关,左侧的墙壁上刻着四个字“承恩元年”,再回看这张图,中心位置有几个凹槽上涂了朱砂。桓秋宁大胆猜测,想要打开这扇门,就必须摆出承恩元年朝中各大世家的关系,并且要找到关键人物。

    只是,为什么机关上固定的铜块是荼修宜呢?

    她是旌梁人,远嫁大徵是因为和亲,而且早已死在了承恩元年。她和大徵的各大世家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局,落的第一颗棋子居然是一个死人。

    桓秋宁打量着四周的墙壁,上面画着上京城中纵横交错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路人有说有闹,其乐融融。这些代表什么呢?

    若非平日里他打探到了不少各大世家的往来与利益关系,这个门上的图他根本不可能看懂。

    桓秋宁先放上了杜卫,因为稷安帝与荼修宜大婚那日遇刺,正是杜卫护驾及时,稷安帝才没有出事。然后他放上了桓江城,承恩元年,桓氏一族在朝中只手遮天,权倾朝野。他看着照氏的铜砖,放上了照芙晴,因为她正是那一年入宫的。

    还差两个人。

    桓秋宁思索着,是逯无虚,还是董明锐?

    突然暗道里传来了细微的震动声,桓秋宁把铜砖复原,贴着墙壁朝发出声音的地方逼近。在岔路口时,他在通向铜门的路上留了标记,然后脚步轻缓地走向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的墙壁上刻着照氏一族历代先祖的名字,在路的尽头处,有一个名字被划掉了。

    一旁的墙壁颜色暗浅,并且有细小的裂纹,桓秋宁用短刃沿着裂纹往里探,墙壁果然是后来凿开过的。

    入口卡的很死,桓秋宁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进去。站定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抬眼见到了一排排泛着潮气的旧书架。

    透过紫檀木的书架,几缕橘黄色的光射了过来,顺着光的方向,桓秋宁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

    灯光中,那人背影越来越清晰,黑色锦衫上绣着银色的纹案,鸦发随意的披在肩上,银白色的流苏落在耳后。他的影子落在了一旁的古画中,勾勒出了或明或暗的边儿。

    “照山白。”桓秋宁在心中默念了这三个字。他注视着那人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就像在端详一幅笔底春风的古画。

    倏然,一把软剑落了照山白的颈前,剑刃被控制的很好,离他的肌肤隔了一段距离。

    挥剑优柔,招式并不伶俐,这不是习惯使用暗器的桓秋宁的风格。

    “丞公子,我怎么到哪儿都能遇见你?”桓秋宁的手指顺着软剑向前,停在了照山白耳后的流苏上,“夜深人静,暗室烛火,这要是不发生点什么,岂不是有点不解风情啊。”

    照山白放下手中的书卷,转过头,见桓秋宁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后,又把头转了回去。桓秋宁的衣领歪了,心口就敞在他的眼前,伴随着心跳一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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