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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劫外春》 2、花月夜(第2/2页)
然是为了姨娘和怀茵。你是个好孩子,要是你父亲在离开时能带上我们娘俩,我们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都怪姨娘,是姨娘的错,小娘没保护好你。”
当日孟砚清被调到上京,带走了嫡母和她的三个儿女,却将沈姨娘、怀茵和她都留在了徐州老家。
孟砚清薄情寡义、唯利是图,他会抛下她们母子,孟榆一点儿也不意外。
正说着,沈姨娘抹了泪,转口道:“所幸你父亲还有点良心,到了上京安顿好,也写信来让我们过去,否则姨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今日你应了那陆小侯爷,到了上京可怎么和你父亲说?”
孟榆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姨娘放心,你当那陆小侯爷是谁?上京美人无数,他哪里看得上我?我瞧他没带婢女,想来在船上的这段时日,顶了天儿也不过是要我给他端茶倒水,服侍几日罢了。”
沈姨娘忧心忡忡地点点头:“但愿如此。”
孟榆如此说,全然是安慰沈小娘。陆修沂倘或只当她是婢女,又岂会送来这般贵重的东西?
这夜,孟榆辗转反侧,任凭她怎样,陆修沂的脸却仍在脑海里盘踞,反反复复,仿佛摒不掉、甩不开的影子,死死地缠着她。
将近寅时,孟榆终于抵不住犹似千斤般重的眼皮,这才渐渐睡去。
可没过多久,一阵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却陡然涌上来,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不知在何时落了水。
滔天的恐惧猝然袭卷全身,孟榆拼命挣扎,奈何她不会游泳,她愈是挣扎,身子便沉得愈快。
正当孟榆以为自己要溺死在水里时,一双宽大的忽然手从身后环住她,浸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明明身后那人的力气不大,孟榆却下意识停止挣扎,仿佛他出现后,连她的四肢都不再属于自己。
一道凉凉的嗓音旋即在耳侧幽幽响起:“孟榆,你以为你死了便能摆脱我么?你太天真了。”
陆修沂的声音比河水更凉,比寒冰更剜骨。
孟榆吓得骤然睁眼。
刺目的光线一刹闯入,她下意识眯了眯,鬓角的冷汗浸湿了发丝,沿角额角缓缓滴落,心跳怦怦跳个不止。
片刻,孟榆才适应光亮,重新掀起眼皮。恰在此时,怀茵端着脸盆推门而入,见她醒来,便洗了脸巾递过去,笑道:“姑娘是梦魇了么?为何大汗淋漓的?”
孟榆闻言,后知后觉地抬手抹了下额楼,手背瞬间浸满汗水,湿嗒黏腻,仿佛有蛇信子幽幽舔过。
回想起那个梦,孟榆只觉得身上仍是凉浸浸的,一阵后怕。
所幸只是个梦。
她抬手拍拍脸颊醒神,欲将那个可怖的梦抛到脑后,起身洗漱:“没什么,就是梦见我跌进水里,瞬间吓醒罢了。”
怀茵盛了碗粳米粥给她,旁边还有栗子酥、红烧鸭脯和清蒸鲈鱼。
孟榆洗漱完,在窗边坐下,看到满桌丰盛的早膳,诧异:“前儿他们不是说没有栗子酥么?为何今儿又有了?还有这粳米粥,我问过厨娘,一盅得五百文,小娘如何舍得吃了?”
怀茵笑道:“这是船长送的,不要钱,姑娘放心吃。”
她此言一出,孟榆霎时白了脸,望着这些早膳,忽然想起才刚的那个梦,顿时便什么胃口也没了。
天上不会掉馅饼。
趋炎附势是人的本性,他们真正想讨好的人是陆修沂。
怀茵心思单纯,并未想到这一点,见孟榆半点没动,以为她还晕船,便劝道:“姑娘纵是没胃口,好歹也吃点,若日日都如此,身子会受不住的。”
孟榆摇摇头,放下勺子,打起手势:“我没事,对了,姨娘呢?为何一早便不见她人?”
“姨娘才刚去接水了。”
正说着,沈姨娘推门而入,手里还多了一篮水果,里面有春桃、桑果和枣子,都是春天的时令水果。篮子还滴着水,想来是才洗干净的。
孟榆不必细问,便知这定然又是船上的人送的。
之后的四五日,陆修沂没再派人过来,可她们所在的房间却被各式各样的礼品堆得没地方下脚。
孟榆望着那些东西,只觉压得心头喘不过气来。
忖度了几日,孟榆终于忍不住踏上二楼,往最里面的那间房走去。
这艘客船有两层,每一层都极大。
孟榆其实从未打听过陆修沂住在哪儿,可每每走出房门,总有人在她耳边看似不经意地提及他的住处。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
才过二楼拐角,孟榆远远便瞧见那日来送首饰的年轻男子候在门前,见她过来,他仿佛早有预料般半点没在意,只伸手打开虚掩的门,“我家公子候了姑娘许久,姑娘请进。”
孟榆朝他微微垂首致谢,旋即抬脚走进去。
一进门,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琉璃黄的牖帘遮住从外头漏进来的光,四角散置着橘黄色的灯笼,整个房间极大,却只有一张覆着象牙白的紫檀月洞式门罩架子床、一张紫檀荷纹美人榻以及一张紫檀案桌并两把圈椅。
孟榆往四周逡巡了几眼,却见这里除了她外,空无一人,她觉得奇怪,欲转身去问楮泽,可一双大手忽然从身后揽住她的腰。
阵阵寒意瞬间从脚底蹿到四肢百骸,孟榆吓得微微睁大了眼。
男人垂首,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到她身子突然僵硬,他偏了偏头,眸光自她那圆润的耳廓渐渐往下,轻笑道:“娇娇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这语调里含着几分戏谑和调侃,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还微微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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