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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阔太下午茶推理时间[民国]》 30-40(第11/15页)
天机不可尽言,因果皆有价格。窥见天机乃折损阳寿之事,各位是在拿钱,买我的命。”
据宁宅里头下人疯传之言,那柳三姑只左眼可以视物,右眼框里镶一颗橙黄相间、晶莹剔透的琥珀石。最可怖的是琥珀石里含以一只完整的八爪蜘蛛,乍看之下若鬼魅凝眸,见者皆低头避开,不敢与之对视。
灵媒起畿也叫扶乩,驱请神明附体,解凡人疑惑。
屏退众人,仅留宁启恩夫妻二人、其母何老太太以及奶妈之后,柳三姑立于失踪小童宁天成的房内,燃灯做法,默念起无法分辨其意的咒来。
一语念毕,独眼女人进入主乩状态,整个人不停地颤抖。她手握桃木笔,半闭双眼开始在米盘里比划着什么。
请来的神明似乎并不好控制,柳三姑颤抖逐渐加剧,桃木笔、米盘连带她身下的桌椅板凳一同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好像有一双巨大的手将整个房间捧在手上,不停摇晃一般。宁启恩夫妻和何老太太被这诡异又剧烈的场景吓住,下意识退至屋门口,躲避撒过来的糯米。
劈劈啪啪、咚咚哒哒,神明在柳三姑身上耗尽最后一丝耐心,将离未离之时带来极大的痛苦,让柳三姑闭着眼睛开始呻吟、叫喊。呐喊声即便是身处一楼和庭院的下人也能听见。
“啊啊啊!”
一声足以撕裂灵魂的叫喊声结束后,柳三姑停止颤抖,整个人失去力气向后仰倒,“咚”地一声摔在地板上。老太太眼见得了乩语,以为立刻就能知晓孙儿的去处,大着胆子跨过神婆,走到米盘旁边来看。
只一眼,老太太双眼瞪大充血,竟是受到极大打击一样露出惊恐的表情,捂住心脏眼看就要晕过去。宁启恩夫妻赶忙上前将人接住,侧眸看向米盘的瞬间,也露出同自己母亲一样的表情。
“这、这是……怎会如此啊?!”
四尺见方的木盘,米已经撒出去大半,只剩薄薄一层留在盘中。但即便如此,桃木笔留下的痕迹依然清晰地勾勒出柳三姑得到的乩语——
——死。
好多个“死”字,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布满整个米盘,柳三姑眼神恢复清澈之后从地上爬起,额头涔涔细汗,也被吓得不轻。
“死了、早就死了!”柳三姑拨开三人重新走回米盘前,狠狠盯住米盘上的字,声嘶力竭道,“到处都是血!那孩子脚折了、手断了,身首异处、死不瞑目!还有头,头竟不在那孩子身上,去哪儿了?”
宁太太靠在宁启恩怀中默默地听着,失声痛哭起来,“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柳三姑再次施咒做法,手持黄符点燃后,直接用手捻紧燃烧中的黄符在米盘上画着什么,火焰燃尽留下黑白相间的灰烬,完全焦黑的米粒在她眼中成了获取的天机。
“是厉鬼!那孩子已经被厉鬼活吃了,成了猛鬼的盘中餐、腹中肉了!”
孙子没有找到,反而死得比谁都惨。何老太太最后一口气散尽,两眼一闭倒了下去,被身后赶来的奶妈接住。宁启恩向来体弱,见此情形捂住心脏,宁太太便知他心脏病发,赶紧唤人来扶他出去吃药。
“你!你这个满嘴喷粪的神棍!疯婆子!给我抓住她!”
“我通的是天眼!你的孩子早就死了,你不信我!”柳三姑满脸横纹,竖眉瞪眼的模样尤为瘆人。她挥舞双手之间等着那只琥珀眼看人,宁宅诸人无一人敢上前拦她。
据说后来是男仆们硬着头皮上去把人按住,宁太太拿住人,以原本起畿三倍的价格要她改口。柳三姑说什么也不改口,称以假乱真只会惹怒神明,她自己也会死于非命。最后缓过来的何老太太一个大洋也没有给,将柳三姑连人带米盘扔了出去。
叶秋容哪里知道这些迷信,听到“被厉鬼活吃”时也不害怕,反倒兴奋手抖,将咖啡洒出来一点,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孩子找到了吗?”
宋芳笙摇头,“三天前罢,听说那神婆在香港原是极有脸面的人物,这次远行没拿到钱,还被人扔了出来,手下五个徒弟带着人就闹到警署去了,柳三姑也说,此事不了,决不回去,就在上海暂住下了。好多人听闻她留在上海,排队等着,要找她占卦。”
“占卦一次多少钱?”
“三百大洋。”
鬼神之说,乍听之下没什么可推理的地方。沈丽曼咬一口奶油泡芙,发出一声酥脆的声响,“三百大洋,可做寻常人家一到两年生活之用,被这些心怀鬼胎的老爷少爷、太太小姐们轻易拿来,就为了换神婆子一句混话。”说罢淡淡摇头。
“兴许有几分道理呢?”宋芳笙心有不甘,复开口道,“宁家那孩子悬赏如此高,若真是走丢,整个上海怕是有七成人都巴不得把人找到,给宁家送去;要说被人绑架,那绑匪早就该出来要赎金了,可如今一点动静也无,实在奇怪。所以我想,各中缘由一定没那么简单。”
三人正说着,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自隔壁房间响起。沈丽曼示意杨妈去接,没一会儿杨妈气息不稳回到三人面前,单用担惊受怕的眼神看向叶秋容道,“回太太、少奶奶,是段家的电话,让段三少奶奶立刻回去。说、说是、说是……”
她的样子有些吓着叶秋容。女人放下咖啡杯,焦急道,“说什么了?”
“……说是段老太太病重不治,刚在医院咽下最后一口气!”-
还有五天就是圣诞。
结婚半余年光景,顾均胜每逢节庆假日就会变得异常忙碌。周峰、李正两个探长手下杂事不断,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其中,维护着上海表面的和平。
宋芳笙前些日子在惠罗公司定了一棵圣诞树,玻璃彩球、小天使星、镀金松果和锡纸包核桃一类装饰物不易得,好在顾均胜的母亲陆夫人知道一家俄侨店,将中式丝绸灯笼、剪纸与各类干果蜜饯一并买齐,今日全部送到家里。
深冬的早晨不甚亲切,寒津津的,总也睡不醒。她披上皮草坎肩,睡眼惺忪走下楼,看到足有两米高的巨大松树已经在会客厅立好,赵妈带着下人们大包小包、欢欢喜喜着手布置。
“少爷呢?”
“出去了,一早让两位探长接走的。”小春头一回过西洋圣诞,手捧玻璃彩球不住地看,“赵妈让我问少奶奶,这圣诞树要如何布置?”
她懒得操心,坐下喝了口茶,“之前买回来的画报上面,新新百货公司的橱窗里不就有一棵?照着弄就好,不需要一模一样。”
门外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沈丽曼一身黑色貂裘大衣,头上戴男士宽边礼帽,踩着羊皮短靴啪塔啪嗒走进来,看见圣诞树眉眼带笑。
“你倒是不着急,如今还有五天了才开始张罗。”
“姐姐来了,”宋芳笙将她迎至客厅坐好,吩咐下人重新沏一壶茶来,“原不想布置呢,往年在父母家,圣诞都是母亲张罗这些,我只睡醒以后,去树下翻找我的那份礼物就行。如今嫁了人,事事都要操心。”
“顾少爷不管么?”
“他,”宋芳笙别嘴表示不满,“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祖上在北平,端午吃粽子、过年吃饺子,就差往家门口挂红灯笼了,哪里喜欢这些?还是陆夫人惦记我喜欢过圣诞,才叫人帮我找来的,他原不上心……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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