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春归: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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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臻吃痛蹙眉,双眸微睁,一张放大陌生的脸映入眼底,她唇角翕动,甫要张口,便听得耳边传入声音:“说,陈良骥,到底是谁?”

    林臻脑中朦朦胧胧,仅存的一丝意志力让她勉强答出了陈良骥的身份:“陵北人士……顺和五年任祁州知州……”

    强烈的醉意让她无法意识到自己这般回答,全然不像一个妻子会有的应答。

    嬷嬷神色一顿,转头瞧了一眼上座的李氏,继而回过身来,接着:“陈良骥,与你有何关系?”

    林臻醉得太深,方才所答,已全凭她曾烂熟于心的讯息,再多的,她便只觉一片茫茫然,一双湿漉漉的凤眸迷离地睁着,红唇微张,却不知要说什么。

    “快说,他到底是谁!”那仆妇加重手上的力度,林臻的头被迫仰得更高,疼痛的刺激下让她半阖着的眼眸彻底睁开,帐幔被寒风掠起一角,她瞥见了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迷离的视线渐渐聚拢在一处,凤眸变得清澈明晰,她低哑地回道:“夫君,他是我的夫君。”

    随着林臻的回话,李氏搭在扶手上攥紧的手慢慢松开,面上紧绷的神色也平静下来,这时,帐外守着的丫鬟进来在她耳畔回了一句话,李氏朝她颔首,须臾,便见一推着轮椅的男子入内。

    齐瑜时向李氏行了见礼,面含愧色笑道:“听寮友说夫人的宴已散了,见内人尚未归家,只好前来探看。”

    听说陈良骥夫妇乃少年夫妻,多年来恩爱如初,陈良骥不曾纳过一个妾室,连风月之地都甚少去。

    李氏微眯起眼,打量片刻,笑道:“秦娘子不胜酒力,吃醉了,我正要派人将她送回。”

    方才蹲在林臻身侧的嬷嬷早已不见了,张吴二氏也因回避外男而躲去一旁。

    齐瑜时看着倒在案上的林臻,回道:“不敢劳动夫人,便由在下将人带走便是,”他将轮椅推至林臻身侧,探身下去搀扶她,站在一旁伺候茶水的丫鬟看见,愣了片刻,方才上前帮忙。

    齐瑜时轻揽着怀里的人,复向李夫人点头行礼,缓缓退出去。

    待人走后,张吴二氏方从后绕出,吴氏先问道:“夫人既疑心此二人是冒名顶替的,何不直接交由布政使司查办,何须劳费您的心思?”

    吴氏原是带着讨好之意说这话的,岂料只换得李氏冷冷一眼,便拂袖走了。

    一行人紧跟着离去,嬷嬷走在最后,特意停在吴氏跟前说了一句:“吴娘子这张嘴,管好自己便是。”

    吴氏的脸涨得通红,默默咬唇向李夫人离去的方向欠身行礼。

    *

    接近腊月的风吹得刺骨,白日里喧闹的大街上此时空无一人,只余路旁微弱的灯火在寒风中明明灭灭。

    齐瑜时停下推轮椅的手,将林臻往怀里紧了紧,又将林臻身上滑落下去的斗篷往上牵了些。

    “林臻,抓紧些。”他垂首在林臻耳边低低说了一句,顺势将她的手往脖颈上拢了拢。

    林臻的意识在冷风的吹拂下渐渐明晰过来,她主动揽紧齐瑜时的脖子,哑着声音问:“有人跟着吗?”

    五日前他们抵达祁州,齐瑜时的病和辛夷身上的伤都已见好,林臻准备离开,去找齐瑜时道别时,被仓惶闯入门的小厮打断了。

    那小厮瞥见房里的林臻,便静静抿住唇,在齐瑜时的示意下才缓慢开口。

    原是布政使夫人要在翠微阁请众官娘子听戏,知州夫人秦氏亦在其列。

    虽然林臻只在祁州待了两日,却也知晓秦氏此人并不存在。

    他们下榻之处为陈府,府上人人皆唤齐瑜时为陈大人。

    她曾觉得辛夷身上的旧伤很是熟悉,这一路上恍然记起,那伤口的位置分明是她在大理寺中听孔景和说过的。

    加之孟良誉遇刺那日,她也曾撞见过齐瑜时,那日,一向紧跟着他的辛夷并不在身侧。

    还有船上突然出现的两个大汉……

    比起那个轻易被抓获的刺客,林臻怀疑那日刺伤孟良誉的人,更可能是辛夷。

    或许因他是孟良誉的敌人,又或许是疫坊的那一夜,即便齐瑜时的身份成谜,她仍旧选择信他。

    当那小厮说一时寻不到合适的新面孔来顶替秦氏时,她便主动应下了。

    方才席间,那布政使夫人显然是有意试探,她醉酒太深,险些出了错失,现下人已清醒了些,自然再不能出差错。

    林臻攀住齐瑜时的脖颈,紧紧靠在他胸前,不敢有异动。

    夜里清冷的空气使得脖颈间拂上来的那一股热气更加清晰,他甚至觉得林臻的唇就要贴上自己的喉咙了。

    齐瑜时略带迟疑地向四下张望了一圈,空空如也,他却还是低下头,沉沉地回应了一句:“是。”

    话落,女子攀着他的手果然更紧了。

    齐瑜时嘴角露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悄无声息的,不带任何修饰的笑。

    喝酒的人分明不是他,五年来都一直黑暗中清明坚定前行的人,此刻竟醉在这短暂的,虚无的一场梦里。

    第34章

    翌日,一缕金色光线透过纱窗照在林臻脸上,她轻蹙眉,扶着额头缓缓坐起身。

    纱窗外,隐约可见翠绿竹影。

    她将视线转回屋内,入目是离床榻不远的一架镂空紫竹屏风,透过屏风可见外间的壁上画,一副水墨烟雨图,下方置一张书案,案上整整齐齐摞着一沓书卷。

    香几上的博山炉飘着袅袅云烟,淡淡沉香味弥漫室内。

    这里的每一件陈设皆是她从未见过的,却给她异常熟悉、安心的感觉。

    让她仿佛回到十余年前,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便会时常这样待在母亲的卧房里,趴在榻上,静静看着在屏风外处置公务的父亲。

    此时,书案前也坐着一个男人,甚至连他的神态和身姿都与父亲相像,直至她瞥见被衣袖遮住的那一角轮椅扶手,才渐渐从恍惚中清明过来。

    这时,齐瑜时正抬起头,敛袖轻缓地将笔搁下,向林臻看过来,“怎么样,还好吗?”

    林臻怔了一瞬,放下按在额间的手,淡淡道:“无碍。”

    宿醉怎会无碍,头一阵阵的昏疼,连同腹中也火烧火燎地难受。

    只是对林臻来说,让她在旁人跟前示弱诉苦,她根本做不到。

    “这

    是我让厨房煮的莲藕醒酒汤,或许会管点用。“齐瑜时并不打算戳穿她的谎言,只是将温在外间炉子里的汤倒了一碗,推着轮椅走来。

    林臻下意识将手撑在榻上,想走上前去接,但最终,她还是定定地坐在榻上,并没有动作。

    她怕自己的“好意”,反会伤到他。

    喝罢一碗汤,林臻果真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料想这应是齐瑜时的卧房,毕竟他们现下算是“夫妻”,合该同屋而住,林臻双手捧着药碗,偌大的房间,她却觉得视线无处安放,只得低垂长睫。

    “还起得来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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