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春归: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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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沉沉地凝望着她,林府数不清个晨昏里,他都曾这样看着她。

    她仿佛是漆黑夜色中宁静盛开的昙花,即便已不止一次见证过它的刹那芳华,却仍会在下一次盛开时,为她失神。

    “……你还好么?”

    林臻已停在他面前,季濉方才回神,他熟练地皱眉慢慢道:“不太好,伤口有点……有些疼。”

    林臻原想让石竹回去赶马车来,望一圈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走散了,遂伸手向他道:“与我同乘一骑罢。”

    季濉认可地点点头,扶上马背,坐在林臻身后。

    她骑得很慢,季濉在身后轻揽着她的腰,身形随着马步一晃一晃,他闭着眼,深深沉浸在“昙花”的幽香里。

    在田庄的日子,美得像梦一样,让他不断沉溺其中。

    林臻心底藏着事,不曾关注到他的心绪,只慢悠悠地问道:“三皇子谋逆之事如今人尽皆知,孟良誉何以会如此轻易大义灭亲?”

    她不觉得他真是什么忠君爱国之臣。

    “安都山处决场的兵,是冲着他去的?”

    林臻曾在处决的告示上见过观刑官员的名单,上面有孟良誉的名字,也正是那日,孟良誉奉旨扣押叛乱的三皇子。

    显然他是早有预谋。

    季濉不答,只沉浸于她发梢扫过他脸侧的酥麻触感,笑问道:“还有呢?”

    “三皇子即便对孟良誉有异心,也不会行事如此莽撞极端,难道他已知晓——”

    季濉将下巴轻搁在林臻肩头,懒懒地应道:“嗯,是我让他知道的。”

    林臻心里的疑雾并未完全消散,她总觉得自己似乎还遗漏了什么,不过这些信息已足够。

    她心里有了主意,问道:“贵妃现下在大觉善寺?”

    季濉道:“怎么?”

    林臻道:“我想见见贵妃,不,我想请一个人见见贵妃。”

    季濉直起身,蹙眉回道:“她如今只是一个被圈进在大觉善寺有名无实的贵妃,见她倒不是难事,只是听说,她已经疯了。”

    林臻拉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顿,接着道:“不碍事。”

    有时,说不了话的人所说的话,才更具说服力。

    *

    朝中久久没有永安侯的消息,念其劳苦功高,准其以一品武臣礼归葬,轻敌冒进却也是他的失职,功过相抵,削去其永安侯的爵位,保留林氏诰命身份,不牵连宁府众人。

    林氏前来还愿,甫一出殿堂,便被一行人“请”去一处偏僻禅房。

    再出来时,已面如白宣步履虚浮,被两个婆子搀扶,踉跄着走出来。

    她原想速速离开,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拦住去路,愤怒驱散了惊惧,她怒指着那人道:“原来是你!”

    第52章

    禅院外,林氏所带的丫鬟婆子皆被屏退在院外,唯有几名带刀侍卫矗立在房门口。

    林氏强压下心底翻涌而起的情绪,强作镇定道:“你这是何意?”

    “林臻别无他意,只是想让姑母知晓孟良誉是什么样的人,您想从他的手里护住信,是不可能的。”林臻态度诚恳道。

    “国公府勾结三皇子意图谋反,犯上作乱,孟首辅不过是大义灭亲罢了!”片刻,林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转道:“再说,孟首辅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你今日强行让我去见那个谋逆的疯妇,是何居心!”

    事到如今,林氏还欲隐瞒那日与林臻一同入宁府拜访的人,林臻不屑费口舌去拆穿她,只继续道:“姑母竟还要装糊涂吗?方才足足在禅房半个时辰,姑母难道就没从贵妃口中听得点什么?”

    “还是需要我来说与姑母听——”

    “住口!”林氏骤然打断她的话,呵斥道:“她是逆贼之母,又是一介疯妇,所言也是叛逆之词,我劝你也慎言!”

    方才禅房内贵妃的呓语犹在耳边——十句有八句都在控诉孟良誉的负心背叛,虽是些支离破碎的疯言疯语,却也不难拼凑出完整的事实。

    可正如他那日对自己所倾诉的那样,像他这般出身寒门,毫无根基之人,若想攀上权力巅峰,必会比常人多千倍万倍的艰辛。

    那些见不得光的心计与手段,或许只是情势所迫。

    如若当初兄长不执意分开他们,强将她嫁于永安侯,她与他,也许都不会到今日如此地步。

    彼时林臻年纪尚小,并不知晓姑母与孟良誉的旧事,她只想尽可能让姑母看到孟良誉的恶性,从而交出信,站在她这边。

    见林氏仍不肯松口,林臻只得般出一个她自己还不曾证实的猜测,作最后一搏:“她是叛逆之人,孟良誉又何尝不是!姑母可知三皇子的真实身世?他缘何会一意辅佐资质平平的三皇子,她又是如何一步步走上贵妃之位,如今又为何会发疯?”

    “虎度尚且不食子,姑母,他根本就——”

    “住口住口!”林氏愤而拍案,心底的慌乱已彻底显在面上了,只有口中仍执着地否认着,“你、你在胡说些什么!诋毁皇家血脉乃是重罪!”

    若她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小姑娘,即便听到这样的话,她仍会义无反顾地相信孟良誉。

    毕竟,彼时的她曾认为,唯有她才是他的真命天女,纵使他真有兄长说的那般不是,对她却是真挚热忱的。

    如今她身为人母,心境已不似当年。

    她很想像方才一样说服自己,却发觉根本做不到,或许人终究会改变,亦或许自己竟真如兄长所言,从来不曾真正了解他。

    若他真是如斯衣冠禽兽,她怎敢将信交于林臻,他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偌大宁府现下都系于她一人之上……

    林氏蓦然起身,她想像往常一样逃离,一样回避林臻。

    可今日的她却未能像往常一样如愿,林臻端坐桌前,纹丝未动,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片:“今日若不说出信件所在,恕林臻不能放姑母离开。”

    “我与季濉的关系,正如您心中所想,现下外面都是他的人,只消我一声令下,便会尽数听我差遣。”

    林氏万没想到会从林臻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惊愕地半晌说不出话,许久才怒道:“林臻,你不要忘了,我仍有一品诰命在身,你胆敢私下扣押命妇!”

    “姑母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林臻回眸慢慢道。

    *

    问到信件所在之地,林臻便急推开门,正迎面撞上季濉。

    事实上,季濉并没有派一兵一卒供她驱使,只是恰好今日他也有事要在大觉善寺处理。

    她方才所言,只是为了吓唬住姑母。

    林臻不知他是何时来门口的,她的话被他听去了多少,方才清冷迫人的目光不由因心虚而有几分躲闪。

    幸而季濉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只听得他问道:“事情办妥了?我稍后还要见客,让石竹先送你回去罢。”

    林臻亦正色道:“姑母受了惊,可能要在里头歇息一阵子,稍后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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