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彻山河: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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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虚有则忽然敲起铜钵,开始念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和尚围绕沐照寒转圈敲钵,口中念念有词,却始终不敢和沐照寒对视。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沐照寒垂着的眼眸忽地抬起,心里浮上疑问。

    这不是《清静经》?

    为什么和尚做法事要念道教经文?

    虚有语速飞快,只想尽早结束这场法事。

    木台上的氛围诡异得可怕,台下人皆是眼神迷离,不知所云。

    除了何文才,他眼里闪烁着信仰的光辉。

    “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最后一遍念完,虚有松了口气,台下县民们也都从神游中清醒过来。

    只有何文才异常兴奋,赞叹道:“余此一生,能亲眼目睹虚有大师做法事,实为幸也!”

    而台上,虚有瞧了眼铜钵里的水,又瞧了眼沐照寒,许久没有下一步,心里煎熬不已,面上纠结万分。

    沐照寒看着他的动作,没看出他想干什么。

    现在她也摸不定这法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了。

    现在虚有就算掏把剑出来跳大神。

    也不足为奇。

    没提前核对下法事流程,是她失策。

    “哗!”

    半钵的水蓦然泼在沐照寒脸上。

    她躲之不及,面上一凉,闭眼后又当头挨了一棒。

    头顶隐隐作痛,耳边嗡鸣不断,沐照寒捂着脑袋。

    睁眼,便看见虚有拿着把一掌长的小木剑。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沐照寒心头。

    “……”

    沐照寒一脚方迈入衙门,就听得案上惊堂木乍响,将她身后官差惊得一跳。

    何文才衣冠端正,换了身崭新的官服:“大胆妖女!竟敢在我景阳县境内装神弄鬼!”

    沐照寒未语,慢步走入堂中,两列官差握着木杖“威武”起来。

    沐照寒沉默,等着他们的动静整完,才缓缓开口:

    “官非正印,不受民词。”

    堂下声音轻缓,说出的话却让堂上人听不明白。

    何文才皱眉,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一旁的师爷抬头,有些惊讶地看了沐照寒一眼。

    沐照寒抬头盯着何文才头顶的乌纱帽:“依我朝律例,审理狱讼是县令职责,新任县令未到任,何大人您是景阳县丞,无权升堂判案,若有违例,当罚十杖。”

    堂前静得可怕,官差们皆低头交换眼神。

    晋文平入狱不过半年,何文才已经升了两百次堂,大事小事都要拍一拍惊堂木过过瘾。

    若案此例,怕是锤得肉泥起劲了都罚不完。

    何文才惊疑不定,转而愈加愤怒:“你休得在此鬼话连篇!我朝律例何时有这一条了!”

    一旁的师爷脑袋越沉越低,藏在阴影里,恨不得钻个洞溜走,可偏偏有人不让他躲。

    “要不您问问师爷?”

    沐照寒笑意盈盈,望向角落里的师爷:“刻意编造大延律法,可是要罚二十杖呢。”

    沐照寒的话虽是在为自己辩解,可师爷却听出她话里的警告意味。

    他擦了下鬓边莫须有的汗:“确有此条例,是建昭元年新增的。”

    何文才眉毛几乎要拧在一处:“本官十五年前就上任了,这新律本官不知。”

    沐照寒顿住,抬头,故作惊讶:“您是说您是前朝官,不事新朝主,是么?”

    这罪名可大了,就连一旁的记事官都停下笔来。

    “你!”何文才握着惊堂木的手高高扬起,可还没拍下,他又想起沐照寒说的话。

    他收回手,拍案而起,冲到记事官边上。

    确定记事官没记录在案后,何文才回身瞪向沐照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攀污本官!来人!”

    四陆官差无人敢动,何文才气急败坏。

    沐照寒开口:“当今陛下推崇以律法代替吏治,您作为臣子,却说自己不知新律,还口出狂言,说自己在前朝便任官,这不是在藐视天子?”

    “你这是恶意曲解本官!”

    何文才顿时如鲠在喉,转头盯住提笔的记事官,怒喝:“不准记!”

    记事官讪讪收回笔尖。

    何文才平复几番呼吸才冷静下来,想起“正事”:“本官瞧你是鬼上身了,才会说这些胡话。”

    被沐照寒带偏的场面终于拉回来。

    “正好这两日虚有大师来了县里,你既说自己是在地府走了一遭,不如就请他替你驱驱邪。”

    沐照寒这才注意到门后的躺椅上睡得正香的胖和尚。

    虚有被人拍醒,迷瞪着眼环顾堂前,目光定在沐照寒身上:“就是她啊。”

    他摇摇晃晃地凑到沐照寒边上,抬起手装模做样地点两下:“确是有些中邪的迹象,做场法事就好了。”

    一股酒味扑鼻而来,沐照寒微微蹙眉,向后靠。

    何文才喜笑颜开,顺着商量好的话继续讲:“那还请大师现在……”

    “只怕不行。”虚有站起身来,打断何文才,摸摸肚子,高深莫测:“既是正午附身,那附在她身上的鬼定不是寻常鬼,乃是千年厉鬼,等闲法事驱不了,还需要布置法场。”

    何文才的笑容僵在脸上,心知他这是坐地起价:“您看这法场需要……”

    和尚抬手,比了个五。

    沐照寒瞥见何文才脸色铁青,心底一声嗤笑,不阴不阳地开口:“何大人可真阔绰。”

    谁料何文才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他强压眼底怒火:“十两,多的权当您的辛苦费,能否托您今日就将这鬼驱了。”

    虚有收了银子,看了看天色,见月明星稀,已是入夜,他再次开口:“不行。”

    何文才手发抖,几乎破功:“怎么又不行?”

    虚有向衙门外走去:“贫僧师门,法事共有三不做,日上三杆前不做,日落后不做,还有饭点不做,师祖规训,贫僧实不敢违啊。”

    沐照寒仔细观赏了下何文才青黑的脸,眼底浮出一抹笑来:“看来今日法事是做不成了,何大人,我先回府了?”

    语罢,也不等何文才开口,便径直离开。

    堂前皆是沉默,没人敢看何文才脸色。

    而沐照寒出了衙门,却没有回晋府。

    “姑娘脖子上的玉坠通透似水,世间少有,像极了许多年前陛下赏给姨丈的那枚玉髓,姨丈怕惹人红眼,没敢收,陛下便送给了皇后娘娘,后来承安侯进京,又转赠给他了。”

    沐照寒这才发现方才动作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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