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照彻山河》 110-120(第9/16页)
好的勘验记录捧起,送到了一旁的书房中。
沐照寒正听左见山讲述白日里带人重新问询的口供,沈如琢接过书吏官手中的纸张,轻轻放在一旁。
“中间死的三人,皆是在尸身腐败后才发觉,,失踪多日,亲眷们都未曾寻过吗?”
“那三人,一个是退下来的卫指挥佥事,其父是前任太仆寺卿,说是伤退,实则不过受了些皮外伤,估摸着是吃不得军中的苦,想回京谋个好差事,死前赋闲在家,整日在风月场中厮混,经常几日见不到人,家眷便没有寻,最后是在枕月坊的池塘里发现的。”
木剑顶在沐照寒眉心,虚有不敢抬眼看面前森冷的目光,心里怕得要命,可还是颤抖着手握住木剑,在沐照寒眉心使劲戳了起来。
师祖说过,法事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如果出了差错,他要倒霉一辈子的!
将沐照寒眉心扎得通红后,虚有挥动袖摆,张开步子,围着木台舞动。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沐照寒深吸口气,额头青筋直跳。
这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设计的法事!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就连半大的孩童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虚有的动作。
胖子灵活的身躯在木台上跳跃着,小小的木剑在他手上挥舞,嘴里唱着些晦涩的调子。
不像做法事,倒更像唱大戏的。
两圈过后,虚有舞回沐照寒身边,单脚点地,一个跳跃转身,再次将木剑指向沐照寒的眉心:“退!”
沐照寒站着不动,凝视虚有,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虚有深吸口气,硬着头皮再次喝道:
“退!”
“退!”
木剑一再戳中眉心,沐照寒终于收到了和尚的暗示。
台下村民都睁大了眼,见沐照寒像是真的被驱魂了一样,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捂着头蹲下身来。
虚有一拧手腕,将木剑收回袖口。
长达一炷香的煎熬终于结束。
何文才目不转瞬地盯着台上,静静等待药性发挥作用。
可事与愿违,沐照寒既没有突发心疾,死在台上,也没有药性发作,神色癫狂。
她站起身来,开口,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陈伯……您的腿可好些了?”
台下人顿时哗然,何文才僵在原地。
他连连摇头,心里连连否定:不可能……这不可能……
县民们惊恐万分,顿时四散开来。这一觉睡了许久,久到沐照寒忘了眼下危急的处境,忘了生死,忘了亲故。
一路走马观花,就在她快要忘记自己是谁时。
一声低低的呜咽传入了她的脑海。
紧接着出现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接一声,呜咽变成了哭嚎、哀叫,似海浪般向她扑来。
陆遭一片黑,喧天哭嚎声几乎将她淹没。
沐照寒被一涛涛声浪拍倒在地,哭声压着她,怎么也爬不起来。
沐照寒费力睁眼,可身边只有无尽黑暗。
她伸手,想挥开缠着自己的声浪。
“咚!”
指关节剧痛,所有的声音忽然都消失了。
稍许,取而代之的是嘈杂的低语声。
眼前仍是一片黑,手上的疼痛缓慢消散。
沐照寒的感官渐渐回笼,她忽然发现自己是躺着的。
沐照寒抬手,探向身前,触及撞疼她的“罪魁祸首”。
指下纹路粗糙,似乎是一块木板。
她抬手敲了两下。
“咚咚”两声,证实了她的猜想。
最后一点低语声都没有了,陆遭陷入死寂,她试着推动木板,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小得可怜。
沐照寒抬起双脚,抵住木板,反手在身后借力,腰部带动臀腿,用力一蹬。
“哗——”
木板顺着腿上的力量滑了出去。
她借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正午的太阳格外霸道。
沐照寒被晃得眯起眼,久久不能适应。
刺目的白光渐渐温和下来。
沐照寒方能视物,睁眼,便与四陆一圈瞪圆了的眼睛对上。
脚下的长方盒子乌黑。
她站在棺材里。
而棺材边,百十来个县民拥簇着,正目睹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真的鬼上身?”
“别慌别慌,虚有大师还在这呢!”
虚有抱着铜钵,冷汗跟着往下掉,心道:不愧是师姑奶奶,就是神通广大。
沐照寒唇角微
弯,昔年女扮男装,帮陆桓四处笼络人心时,她学过腹语。
陆桓薄情寡义不值得她一片真心,可学到身上的就是真本事,阴阳差错下,也是帮了大忙。
人群嘈杂,一边的杵拐老人却红了眼眶,几个踉跄上前:“大人……晋大人是你吗?”
县民们都沉默下来,不敢置信地看向台上的沐照寒。
沐照寒继续道:“当初说要替您筹药钱,未想却出了变故……”
话没说完,沐照寒转头,幽幽盯向何文才。
“文才啊……你害的我好苦……”
何文才顿时大惊失色,他指着沐照寒,歇斯底里:“你到底是谁!”
男子的声线虚无缥缈:“十五年啊……你我共事十五年……我待你如亲弟一般,当年那碗肉粥你不记得了吗……你为何如此害我……”
何文才已经彻底崩溃,他跪倒地,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当年何文才初到齐州,水土不服,连连高烧数日,就连州里的大夫都说是没救了,是当时的晋文平贴身照料,才慢慢好转。
十五年过去,此事只有他和晋文平知道,难道晋文平真的是冤魂不宁?
何文才想起昨日沐照寒站在衙门里背律法的模样,实在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难道是晋文平回来了?
恐惧战胜理智,他扑到沐照寒脚边,颤抖着抓住她的衣摆:“晋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成心要害你的……是他们逼我的……”
沐照寒睨着脚边吓破胆的男人,只怕他永远也理解不了,这世上会有人三十年如一日地记录自己的言行举止。
老实说,当沐照寒从晋文平书房里翻出那一箱子行述录时,心里是震撼的。
从刚开始习字,到入狱前写给晋岚的绝笔信。
三十年来,事无巨细,桩桩件件都陈列其上。
景阳县的每一桩案件,每一户人家,都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