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恶女洗白那些年: 21、归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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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在花园的假山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暖风带着玉兰的清香,拂过面颊。

    我推着陈老头的轮椅,身后原本簇拥着想要跟来的家眷们,被陈老头一句“让我和莺莺单独说说话”挡在了花园门口。

    走了许久,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得无非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和男人聊天本就没意思,更何况是和一个人品堪忧的老男人聊天。

    太阳居然还没有要落下的意思,我已经困了。

    于是,二人的聊天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直到陈老头开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的情绪:“囡囡啊……爹这些日子,总是梦见你娘。”

    他浑浊的双眼望着不远处一丛开得正盛的白色山茶,“她还是那么年轻,穿着她最爱的那件月白色的衫子,站在商号柜台后面打算盘。她总在梦里叫我,说那边冷清,让我过去陪她……”

    陈莺莺的母亲李妙,听说在陈莺莺只有三岁的时候积劳成疾,突发中风,暴毙而死。那时候刚熬过艰难的日子,陈氏商号经营得愈发风生水起。

    为什么是听说呢?

    因为李妙死的时候,陈莺莺年仅三岁。因为太年幼,陈莺莺关于生母的回忆模糊不清,所以她对于母亲的大部分记忆,都来自父亲和大哥的口述。

    李妙的死因,就是陈老头口述的。

    陈老头实在是很少提起这位发妻。

    “你娘啊……”陈老头叹息一声,继续道,“她是爹这辈子最大的贵人,最得力的帮手,最贤惠的妻子。

    当年爹在你外祖父店里做掌柜,你外祖父慧眼识人,不仅把掌上明珠嫁给我,更拿出大半家资助我起家。”

    是啊,没有李妙,陈老头你哪有今天?陈府上上下下也没有今天富裕繁荣的局面。

    他似乎很怀念:“商号刚起步那会儿,账目繁杂,伙计们算不明白的账,最后都得交到你娘手里。不得不说,她的算学,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好的。

    拨起算盘来又快又准,心思更是缜密,再糊涂的账,经她的手都能理得清清楚楚。

    不过,若不是嫁给了我,她也没机会施展她算数的才能。是我创下陈氏商号,她才有的机会。我们呐,也算是互相成就。”

    听到这里,我不禁感慨:

    此男真是不要脸。合着对李妙一番赞美,最后只是为了最抬高自己。

    他怎么敢这么傲慢,这么自以为是地说是他给了李妙施展才能的机会?

    多少资质平庸、身无长技的男子,一朝攀上高门贵女,便如同寄生藤缠上了苍天巨树,吸吮着妻子娘家的财富、人脉乃至妻子的才华心血,却在功成名就后,理所当然地将一切光环戴在自己头上。

    这时,他们就会赞颂“贤妻”。

    那么这个“贤”是什么?

    是这些妻子被榨干价值后,被男权书写贴上的标签。

    女人一旦踏入昏因,尤其是踏入这种凤凰男编织的昏因骗局,必将陷入被消耗,被掠夺,被工具化的沼泽。

    她们的理想、抱负、甚至是生命本身的意义,都开始为丈夫那点可怜的“青云志”垫脚。

    最终化作丈夫功成名就后,丰碑上一句冰冷的“妻某氏”,亦或是一座压在其余女性身上的牌坊。

    比如说,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

    她辅佐李世民,常以古之“贤后”自省。她约束外戚,劝谏皇帝,平衡后宫,堪称“贤内助”的极致。

    李世民成就了贞观之治,成就了千古贤帝之名。

    可她自己呢?在繁重的后宫管理,孕育七名子女的身体创伤,殚精竭虑的辅佐中,年仅三十六岁便香消玉殒。

    她的生命,只成了李世民功绩的燃料。

    只成了男人们滔滔不绝谈起千古明帝李世民时,寥寥数语带过的“贤后”。

    “贤妻扶我青云志”,这就是男人爱说的,合理化昏因对女性剥削的话术之一。

    眼前这位深情缅怀亡妻的陈老头,又何尝不是踩着李妙的血肉,才登上了今日的枝头?

    荒谬得令人作呕。

    所有人都只看到陈老头创立偌大家业的传奇,赞叹他的手腕、眼光。

    谁还记得,在商号初创、步履维艰的那些年,是那位精通算学、心思缜密的李妙,夜夜在昏暗的油灯下,对着案上如山一般高的账本,算正负盈亏,想着如何采买、如何出售才能实现利润最大化。

    他们默认女子就该在背后沉默地牺牲付出,然后拱手将功劳让于这个男人。

    凭什么?

    这是何等的不公!

    李妙的死,真的是简单的积劳成疾,突发中风吗?

    一个拥有如此高超算学能力、能理清那么多糊涂账的精明女子,为何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商号一站稳脚跟后,就马上积劳成疾,突发中风?

    如果她真的是中风而死。那陈氏商号初创的担子,到底有多重?她的丈夫在其中,又分担了多少?

    如果她不是中风而死,那受益者是谁?凶手又是谁?

    背上冷汗涔涔,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压下心头的愤怒,努力克制住语气,轻声道:“娘亲的聪慧,真是令人神往。”

    陈老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并未察觉我的异样。他拍了拍我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语气变得格外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莺莺,爹老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你能平安回来,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爹不想你再嫁了。

    就留在家里,多陪陪爹,好吗?

    爹看着你在跟前,心里就踏实。”

    自私的男人就是这样的。

    年幼时依赖母亲,成年后依靠妻子,到了风烛残年,又想用亲情将女儿拴在身边,充当贴身保姆,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慰藉他们的孤独。

    他提出的这项要求,从情感上来说,我无比恶心。

    然而,理智却提醒我,这正是我目前需要的机会——一个不用再嫁的机会。

    我脸上立刻浮现出为难,声音也低柔下来:“爹,女儿也想日日陪在您身边,好好侍奉您。可是……女儿如今是外嫁归宁之身。在这深宅大院中,无名无分……”

    我顿了顿,似是难以启齿:“莺莺终究是外人,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外头的闲言碎语不说,莺莺自己也于心难安。女儿莺莺,终究还是要有个归宿的。”

    一番话结束,我心中不免自喜,觉得自己刚才真是演得一出好戏,活脱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父考虑,却又身不由己的好孝女。

    陈老头果然陷入了沉思。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烁,显然在权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囡囡莫要多虑。你是爹的女儿,陈府永远是你的家!爹怎么会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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