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遇凤雏: 20、五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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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黎一口气爬上二十几阶石梯,脚步虚浮地走到流浪汉一样躺在石阶上的松年身旁。

    芙黎双手杵在膝盖上,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问:“你……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回应她的,却是痛彻心扉的嚎啕大哭。

    芙黎:“???”

    十五岁的少年仰面躺在石阶上,用手臂捂着眼睛,泪水像泄洪一样汹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像第一次进城便被城管、暴力、执法没收了一三轮车西瓜的老汉,可怜又无助。

    啊这……

    芙黎完全搞不清状况,只好坐到石阶上,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松年的肩膀。

    大概半刻钟的时间,松年的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他翻身坐起,一边用袖子擦着眼睛,一边抽抽噎噎地说:“我没受伤,就是忽然想我祖母了。”

    芙黎脑袋上的问号已经实质化了,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触发条件,能让一个正考着试的修真少年忽然之间想起家人?

    “石梯上应该有能唤醒痛苦回忆的术法。”松年吸了吸鼻子,略显窘迫地解释:“我刚才走着走着就想到了祖母,她是家族里对我最好的人,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给我,不过她老人家只是炼气巅峰的修为,寿元不长,前些年就陨落了。”

    松年的祖母四年前就陨落了,其实在五州界,修士的陨落并不是普通人的死亡,大道之下,生灵无生无死,只是有聚有散,所以修士对家中长辈的陨落一向看得很开,至少在此之前松年也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松年刚踏入二百零一阶时,就不自觉地想到了他的祖母,并且越往上走,他和祖母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就越是清晰——

    他年少贪玩不肯修道,父亲拿藤条抽他的屁股,祖母过来阻止时还被误伤,藤条抽破了她的衣袖,在那只皱皱巴巴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家人都知道他没有创造力做不了一个好器修,祖母便经常带着他去玲珑阁见世面,她告诉松年,那些器修大拿并不全是靠想象力炼器,他们炼化的灵器里也有他们走过的路,看过的书以及爱过的人事物。

    祖母陨落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松年,她叮嘱松年,要好好吃饭,好好做人,松家不指望松年出人头地,但她希望她的宝贝孙子能遇到志趣相投的人,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

    ……

    芙黎沉沉地吐了一口气,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拍拍松年的肩膀,“节哀。”

    大哭一场后松年心中的悲痛淡化了不少,这时候才有些难为情,“你,你别跟他们说我哭过啊!”

    芙黎用拳头捶了两下心口,“包的!”

    “你呢?想起什么伤心事没?”

    芙黎回忆了一阵,遗憾地摇了摇头。

    “估计还不到伤心处。”松年莫名笃定:“你爬上来时注意到第一百阶和一百零一阶的浓雾了吗?我猜每一百阶就是一个阶段,越往上走应该越难。”

    芙黎认可地点点头,“然后呢?”

    松年:“你现在不哭,后面肯定会哭个大的!”

    “……”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

    洗心阁前,红衣陈长老和白衣杨长老并排站在石梯的尽头,二人负手而立,红白两色衣袂翻飞,端得是仙风道骨。

    陈长老俯瞰着石梯方向,第一梯队已经来到三百多阶,大部分新晋弟子还集中在两百多阶,“也不知道今年的头名会是谁的弟子。”

    杨长老吹了吹他那深受中老年人追捧的山羊胡,酸溜溜地道:“这才过去一个时辰,再是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再一个时辰内通过五苦五道之门。”

    是的,洗心阁试炼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只有前一百阶是普通石阶,后面的八百九十九阶的石梯则分成九个阶段,每个阶段中都设有五苦五道之门的阵法,并且越往后阵法的强度就越大,就越能唤醒新晋弟子识海深处既刻骨铭心又不愿面对的苦难。

    所谓五苦,是指由色、欲,爱欲,贪婪,攀比以及过度自我,以上五种原因产生的痛苦,令人心,神,形,精,身五门受其所累,沉沦其中而不得超拔。

    据上古玉诀记载:五苦五道之门,长居于人身,系人命根,遏人招真之路,断人修仙之门。

    修士要出世必先入世,只有让他们重新直面苦痛,并从中彻底解脱,才能为以后的修行打下牢固的基础,磨砺出坚定的心性,这也是洗心阁试炼的本意。

    让一群十多岁的少年人直面苦难看起来过于残忍,然而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修士只有以身入局,才能举棋胜天半子。

    天道无情,从不曾怜悯谁。

    众生平等,谁也没有捷径。

    “唉!”陈长老叹息一声,“这阵法特别磨人,越是经历丰富的人越难破阵,本座的弟子又都是胸有沟壑之辈,这一届报考我玄一宫者本就不多,也不知道三日后又要退回去几个。”

    胸有沟壑?

    应该用“心思深沉”来形容魂修才对吧?

    杨长老越听越酸,洗心阁试炼一直是玄二宫的弱项,杨长老治下的剑修在各种大比和秘境中拔得头筹实属基操,可是近百年中剑修们从来没有拿过洗心阁试炼的头名,甚至有几届都没能挤进前三,风头都被玄一宫承包了。

    剑修在洗心阁试炼中拿不到好名次的原因也很简单,人均自命不凡又特别爱以力服人的剑修们,被五苦五道之门中的贪婪(名利),攀比以及过度自我这三苦折磨得痛不欲生,能通过试炼就算是资质不错的可造之材了……

    所以陈长老这番忧心忡忡的抱怨,在一向有top癌的杨长老看来就是反向炫耀。

    杨长老撇撇嘴,故意拿话刺激陈长老:“上一届的头名不就是你玄一宫的阮明洲?谁能想到极品水灵根竟然是无垢之心,哦,我忘了,他现在去玄三宫了。”

    玄门三宫高层之间都知道阮明洲转学这事是陈长老永远无法愈合的痛点。三年前阮明洲拜入玄一宫时,陈长老便天天都要念叨一遍“此子大才”,后来更是扬言假以时日,阮明洲不但会是阮家最杰出的家主,甚至还能成为陈长老的衣钵传人。

    可是后来……

    瞧着陈长老气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杨长老又笑呵呵地劝慰:“你别总惦记着阮明洲,有一就有二嘛,你们玄一宫里都是各大世家的人精,说不好这一届里就有比阮明洲更适合做你衣钵传人的天才,更何况你都合体巅峰期了,以你的资质突破到大乘期还不是手拿把掐?到时候又能多活百八十年,何必着急上火地找衣钵传人?”

    “……”

    尽说些让人去死的话。

    陈长老嫌弃地觑着杨长老。

    陈长老实在想不明白剑修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那些好勇斗狠的小辈也就算了,杨长老都是三百多岁踏入合体期的剑修大拿了,怎么还是只长修为不长脑子?

    “唉……”陈长老怜悯地叹息一声,不再搭理杨长老。

    算了,懒得和粗胚剑修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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