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渡: 10、雨过月华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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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五月,芳草未歇。

    平江多雨,连着下过数日的雨,青石板被雨水润湿,马车轧过,发出清脆的响声。

    抵达平江的时候,天色见晚。

    “郎君,我们就在此歇息吧。”海瑾朝迎上两人拱手道。

    因建宁帝嘱咐,他们这一路上不宜暴露身份,赵无坷在外便只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同新婚妻子一起出来游玩,海瑾朝几人便充作他家里的护卫。

    赵无坷抬眼瞥过上头的牌匾,清冷月光撒在褐色的牌匾上,同福客栈。

    他颔首,“走吧。”

    早在几人过来之前,海瑾朝的人便来客栈打点好一切了,由此,客栈此时并无不相干之人。

    刚进客栈,赵无坷便垂眸拉着苏云漪往楼上走,打着哈欠说道:“太困了,我们赶紧去休息。”

    他走的快,一会儿功夫就没了影儿。

    海瑾朝身后的护卫燕季“嘁”了一声嘀咕道:“我们郎君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么如今……”

    他说着,平白遭了海瑾朝一记冷眼,“不许议论官家。”

    苏云漪被赵无坷拽着到了房中,她起初看看,低声说道:“你可以松开我了。”

    却不知他那张脸何时变得煞白,额头沁出冷汗。

    像是脱了力一般,关上房门后,他靠着门就要倒下。

    “赵无坷,你怎么了?”苏云漪连忙去扶他,看他面色虚弱,连忙就道:“我去叫元七。”

    男人摇头,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我没事,奔波一路,累的。”他冲苏云漪笑笑,“这里只有一张床,你去铺地铺,今夜我睡地上,你可不能跟我抢。”

    苏云漪蹙眉,她扶着赵无坷躺在床上,拿帕子擦拭干净他额头上的冷汗:“还是让元七去请大夫吧,你这样,我真怕你今夜就会死在这里。”

    “啧,说了没事。”赵无坷见她转身就要出去,拽住她的手腕说道:“我这是在留郡落下的毛病,我也不想让人知道,元七是个大嘴巴,传出去,恐怕大周人人都会知道了,到时候就会被人笑死。”

    苏云漪垂眸,她看着他攥着她手腕的手,力道很轻,她轻轻一挣就能挣开他。

    “被人笑死重要,还是命重要?”她轻轻掰开他的手。

    赵无坷叹气,“这毛病死不了,你也别折腾了,这世上也没人能治得好我,你赶紧给我铺好地铺。”

    “平江气候潮湿,我睡地,你睡床吧。”她轻声说道。

    看赵无坷眼下这副模样,再在地上睡一夜,恐怕明日就能拾掇拾掇见佛祖了。

    “不行,怎么能让你睡地?”赵无坷做起身就要下去。

    苏云漪按住他,“这种时候你又来讲究君子风度了?”

    “你睡地上会生病。”赵无坷被她按着躺下,嘴上却还是坚持。

    她幼时在苏家罚跪,清河的雪从不曾厚待这姑娘三分,她是受不了寒气的。

    谁也不让谁睡地上,床又只有一张,她看赵无坷:“你睡里面。”

    见他愣住,她嗤笑一声道:“你放心,我对你没那个心思。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赵无坷:“……只能这一次。”

    看他默默地在里侧躺下,活像个未出阁的小娘子。

    “咕~”

    苏云漪摸了摸肚子,才想起来他们好像没用膳呢。

    “赵……”抬起眼睑,却见到赵无坷已经合上眼睡着了,男人嘴唇发白,额头又沁出薄薄冷汗。

    她推门出去,刚巧和过来的海瑾朝打了个照面。

    “夫人。”海瑾朝道:“这一日都没怎么进食,要不要用些东西?”

    苏云漪颔首,“多谢,郎君有些累,先睡了,等醒了再用膳。”

    说罢,她又靠近海瑾朝问道:“对了,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医馆吗?”

    “是郎君身子不舒服?”海瑾朝连忙问道。

    苏云漪摇头,她引着海瑾朝下楼,小声说道:“是我自己的身子,我想去医馆看看,只是……”

    她窘迫低下头,“你们都是男子,我实在不便明说。”

    她这么说,海瑾朝也领会三分,他直觉自己耳尖发烫,“那我陪你去,夜里不安全。”

    看她面色犹豫,海瑾朝只当她窘迫,他道:“夫人放心,到时小人守在外面,不会靠近。”

    ……

    赵无坷是被苏云漪晃醒的,他还没睁开眼就被房中一股难闻的药味熏的想吐。

    靠在床头瞥一眼窗外,树影婆娑,月上柳梢。

    苏云漪端着饭菜坐在床边,“等用过膳后,再把药喝了。”

    “哪来的药?”赵无坷心生警惕。

    苏云漪边喂给他饭菜边道:“放心吧,我自己去医馆抓得,我说是我自己身子不爽利,元七他们也不懂医,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药。”

    赵无坷张嘴就要说话又被她喂进嘴里一口饭,刚咽下就又被喂了一口。

    他直觉这顿饭吃的有些累,伸手刚要接过她手中的碗筷,又被她躲过去,“大夫说了,既然你身子虚,就得让你少费力,我喂你就好。”

    赵无坷:“……”

    这已经是他最费力的一顿饭了,赵无坷有些绝望地想,就算是猪也没这么喂的。

    他没死在留郡,倒是要死在这丫头手里了。

    吃下最后一口饭,赵无坷挪到了床的最里侧道:“我说了没人能治好我,况且我休息过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这药没用。”

    苏云漪看他已经缩作一团,脑袋上直冒黑线。

    虽然这药看着很苦,闻起来也苦,可大夫说了,这药能治好赵无坷的。

    “你现在好了,可等我们回梁都的时候怎么办?到时回去,你若是再像今日这样,我可没办法交代。过来喝了。”苏云漪冷声说道。

    赵无坷弱声反抗,“哪个庸医给你的药?你被骗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凑过去,从苏云漪手中拿过药碗,“想让我活着的话你就别喂我。”

    看他喝完,苏云漪将蜜饯盒子放在他手中,“吃吧。”

    她也知道这药苦的厉害,回来的时候特意去买的,让他吃个够。

    赵无坷垂下眼睑,“多谢,以后不要夜里出去了,太危险。”

    “知道了。”苏云漪边应着他便将桌上碗筷收起来送到后厨。

    回来的时候就见赵无坷碰着蜜饯盒子,睁着双圆眼睛吃着蜜饯。

    苏云漪瞥他一眼,看见他气色不错,心说这药果然有用,方才还一副死人脸,现在赵无坷看起来面色红润。

    她坐在案前,用砚滴在砚台中滴水,淡声道:“既然用过药了,你就早点睡吧。”

    正要拿起墨条磨墨,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率先将墨条拿起来。

    “我帮你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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