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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当绝色美人成为路人甲》 30-40(第12/14页)
答干脆利落,如同冰冷的刀刃, 瞬间割开了澹澈所有妄想:“因我不喜欢你。”
刹那间, 羞窘、难堪, 痛楚、失落……万千滋味于澹澈胸中爆裂开来, 震得他摇摇欲坠, 声带几近破碎:“就因不喜欢我,所以和我就是‘罔顾人伦’,因你喜欢四叔,和他就可以不顾天理人伦?”
云烟微微蹙眉, 仿佛他的困惑很令人费解:“很难理解么?”
暮色沉沉,琉璃瓦下金铃低垂,嗡鸣沉闷,唯余一丝颤抖余韵,悬于澹澈心头,似将坠未坠之泪。澹澈的眼眸,此刻浸透浓烈不甘与彻骨伤心。
他猝然探手,再度攫住那只纤薄皓腕,指节发力,却又遽然松了几分,怕捏碎了她。
“云烟,”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倔强,“给我个机会。我能……做得比四叔更好。”
云烟睫羽如蝶翼微敛,避开他灼热的恳求。语调清冽,不起半分涟漪:“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给你机会?我一直视你如孩童。”此语若刀,直刺心肺。
“我不是孩子!”澹澈胸膛剧烈起伏,多年压抑与渴望骤然迸发,化作一声近于悲鸣的低吼,“我早已成人!为何总以稚子视我?!”他顶上金冠在灯影下微晃,映出仓惶狼狈的碎影。
“住口。”云烟眉心紧蹙,一道由伦常辈分铸就的冰壁凛然矗立,“我乃你婶母,你是我侄儿,仅此而已。退下罢。”字字如淬火石丸,掷地有声,再无回旋余地。
澹澈牙关紧咬,齿缝间气息咝咝作响,似欲将所有痛苦嚼碎咽下。他猛一旋身,曳地龙袍摆尾扫过金砖,带起一阵颓然之风。
回到空寂得可闻心跳回响的寝殿,他枯坐案前。一盏残灯映着他惨白的面容,直至烛泪堆积成丘,灰烬飞散如雪,他一夜未眠,生生捱至天色泛青。
此后七日,他水米不进,形容憔悴。太皇太后亲临探视,满殿药香氤氲间细细问询,他惟将面孔隐于罗帐垂影之中,低低道一句:“只身子微有不适。”声音空洞,飘荡于宫殿之间,无着无落。
澹澈不甘心。心头最深一点赤灼的焰苗,岂肯熄灭?他那份渴慕,焉能轻弃?遂终又寻至云烟面前。
这一次,他恳求云烟:“云烟,给我个机会罢。”
堂堂九五之尊,喉头哽咽,语气几近乞怜:“我定然,会做得比四叔更好的。”
云烟眸光若水,扫过他因急切而微颤的肩头,仍旧漠然摇首,恍若未见他眼中恳求的光芒。
仅存堤防彻底溃决,泪珠毫无征兆滚落,初时两点,旋即连珠成线,终至汹涌奔流,冲刷着年轻帝王的面颊:“云烟,求你了……”
他如骤然迷失于莽荒之地的幼童,呜咽失声,全无半分天子威仪。哭声在殿堂间显得分外凄清可怜
然则无用。云烟侧影于疏朗日光下,美则美矣,却只余一派拒人千里的冷漠疏淡,是横亘在两人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玉璧寒冰。
澹澈心脉,便于那一瞬“喀嚓”碎裂,尽化齑粉,再也拼凑不齐。
随之而来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病。他病了,病得严重。病痛沉甸甸地压了他半个月。汤药若海,亦难医治心火焚后留下的焦土荒芜。
半月后病愈,再见时,澹澈身着崭新龙袍,立于云烟面前。眸中那烈火般的执拗与渴慕,似尽被那场病痛焚却,荡然无存,此时只显出沉静端方。
“婶婶,前些时日,是我荒唐失态,有违伦常礼数,”他语意平和,带着恰如其分的歉疚。
“往后婶婶放心,侄儿定当谨守本分,敬您如亲婶母,克尽孝道,再无他想。”姿态沉稳,字字如榫卯,严丝合缝,寻不出半分勉强。
云烟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肩背似更宽阔,眉宇间那股莽撞少年意气消散不少,沉淀出一种如山岩般的静气。
经此一病,他仿佛更见成熟稳重。她轻轻颔首:“如此,甚好。”
澹澈去后,云娘入屋:“方才与皇上说些什么,竟说了这许久?”
“没什么。”云烟视线落于云娘鬓边。见她鬓角已染霜色,不禁唏嘘,光阴似箭,阿娘已逾四十,她的娘亲,也老了。
“怎么了?”见云烟盯着自己头发,云娘问。
“想吃馥香做的雪霞羹了。”
“这便让她与你做去。”云娘快步去往小厨房。
听闻云烟要吃炸鱼,李馥香赶忙支起油锅,厚厚的油,在锅中静静浮沉着碎金似的油沫子。锅底柴薪毕剥作响,其间杂着花椒辛烈的香气,香香麻麻的,勾得人食指微动。
待油面起了细纹,李馥香捉起鱼尾,下锅炸鱼,“滋啦”一声,油花猛地绽开,滚珠似的活跳起来。
鱼身子霎时蜷缩弯曲,金黄的边镶着雪白腴嫩的肚皮,油泡在焦脆的皮上噗噗地顶撞着。炸出来的香气,活像一只无形的手,把小厨房里打下手的宫人们的魂灵儿都一把揪到了锅灶跟前。
做好这油炸鱼,李馥香亲自将炸鱼送到云烟面前。鱼肉炸得金黄酥脆,外皮焦香,内里鲜嫩,一送入口中便觉齿颊留芳。
云烟满意地颔首:“手艺又长进了。”
见云烟吃得香,李馥香高兴得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翘:“您喜欢吃就成。”
李馥香心下只恨自己老了十岁光景,精气神到底不似从前那般旺健,再不能像往昔那般彻夜不眠,只为给云烟仔细钻研可口的吃食了。她悄然叹了口气,惟愿那流转不息的时光能走得慢些,再慢些才好。
约莫旬日之后,一个夏日正午。蝉鸣高亢如裂帛,声声刺穿粘稠闷热的空气。云烟倚在湘妃榻上午睡,日光透过纱幕筛落,在她周身笼上一层慵懒朦胧的金晕。
披帛微褪,腰间珠玉在光影里泛着温润柔光。鬓边一支蝴蝶簪子斜斜欲坠,随她呼吸轻轻颤动。
澹澈放下手中书卷,望了望她,随即将一物投入那焚着香料的熏炉之中。
杂糅了药物的熏烟飘至云烟鼻端,她清浅的呼吸陡然沉重下去。陷入深眠。
见她在熏香中沉睡,澹澈的身影无声欺近,覆住了卧榻边那脉流动的日光。他挺拔的身形,高大的轮廓,恰好将她纤弱之躯全然笼罩于其影下。
他静立凝望云烟,良久。伸臂俯身,双臂撑在卧榻两侧,气息迫近。随即,在那段暖玉温香的颈窝处,他将头深深埋入其间。
他将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这动作带着贪婪的依恋,又蕴满禁锢的力道。他深深吸气,鼻息间充斥着她发肤、衣袂间的清芬与温度。
良久,于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中,一声低唤自颈窝里闷闷传来:“婶婶。”
这二字语调奇特般平直,听不出一丝波澜。然那紧箍着她不容挣脱的姿态,那埋首间浓稠阴郁得化不开的占有欲望,以及唇齿厮磨着这代表禁忌身份的称谓时,心底那无声的翻涌,却全不他她语调这般平静无澜。
皆如浓云之下蛰伏的惊雷,预示着将有一场颠覆伦常的骤雨狂风。他对他的渴慕的余烬并未消散,只是悄然异变,深埋于更幽暗的渊薮之中,静待时机,蛰伏待发。
澹澈欺骗了云烟。那场大病之后,他道自己将对她断念。实乃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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