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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90-98(第3/15页)
厉行停顿片刻, 又说:“我报了仇,宇宙陷入混乱,我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认为自己是个高尚的人,但这件事好像突然变得很大……跟我一开始想得不一样。”
“你害怕战争。”欧文说。
厉行倚着床头背板,耳机里是蒙望和维利尔他们在会议室激烈的讨论声,想了很多。
“申良说得对,我是个被动的人,事情演变到今天我实属自讨苦吃。”厉行淡淡叹气,“有一劳永逸的选择,但我每次都选择逃避和等待。”
“也是我们经过一系列推算和评估后做出来的选择,”欧文说,“厉行,你只是不希望伤害别人,你是个善良的人。”
厉行发笑,被人工智能评价为好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就在这时,他听见维利尔清了清嗓子,在一片乱糟糟的声音里用不容忽视的音量说:“我知道你在听,厉行。我看出来了,他俩说话不算数。”
厉行:“……”
“你还在犹豫什么?”维利尔问,“雷切特决定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都没你想这么长时间。”
这个方案成功率怎么看都比潜入洛斯刺杀雷切特要高——雷切特一年到头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场暗杀行动,保命手段相当丰富。
但是……
欧文体贴地说:“需要我告诉他们你正在睡觉吗?”
“嗯,”厉行顺从地躺下,“就这么说。”-
一听就是借口,但维利尔没办法——蒙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仿佛只要他敢站起来走出会议室,甭管是不是去找厉行,当场就能被摁地上。
维利尔索性跷腿往后一仰,跟大家一起看星际民众的声音,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论证“厉行早有准备,舆论武器是击败雷切特最好的方法”。
没一会儿,他忽然观察起了蒙望。
维利尔意味不明的目光在蒙望和盖尔特之间流动,“蒙望,你知道厉行经历过什么吗?”
蒙望眼角微动,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维利尔。
熟悉的人会发觉这是蒙望发怒的边缘,但维利尔不熟悉,也不在乎。他坦然承受着蒙望的视线,放下腿把自己拉回长桌,上身前倾,进一步挑衅——
他问盖尔特:“你呢?你应该知道这个实验室吧?”
盖尔特犹豫地点了一下头,不料维利尔却笑着否定了他:“你们不知道。”
他没有在意莱德两任指挥官的无视,自顾自地说,“如果你知道,你不会坐在这儿等厉行睡醒;你也不会放松地坐在这儿看我们吵架——你会寸步不离地盯着蒙望和烬。”
维利尔手指在虚空中点两下,“别紧张,蒙望,我没有他的实验记录,我也不知道他具体经历了什么。我手里只有一些被申良认定为失败的实验记录。”
“我相信他的经历一定比失败品多,我可以给你展示……”维利尔停顿几秒,颇有些古怪地问:“你猜我能不能放出来?”
会议室静了下来。
“看吗?”维利尔刻意用轻松的语气问,没得到回复,他又径直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看过你在实验室的部分监控,说实话,我真羡慕你。你在里面顶多算个观察对象,没受过伤,没有实验安排,反而有针对身体情况制作的训练菜单和专门的练后恢复,还有科学营养的饮食菜单……”
维利尔说话时一直在摆弄他的通讯器,说完还是无事发生,解下通讯器放在会议桌中央,仍毫无动静。
“好吧,放不出来。”维利尔耸耸肩,表情看起来不太自然,“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得亲眼看见了才知道怎么回事。”
维利尔开始解扣子,解开两颗后他又改变主意,笑了一声说:“我真想不通,你怎么能是S级Alpha。”
“激将法没用。”蒙望说。
“这不是激将法,蒙望,如果你知道他在实验室里经历了什么,他根本拦不住你。”维利尔说,“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D级Alpha,都不可能耐心地坐这儿,等雷切特打过来。”
维利尔的目光掺杂了蒙望读不懂的情感,有些像怜悯,蒙望不确定。
对视了几秒,蒙望站起来说:“我去找他。”
短短四个字,令厉行很是不安。
拙劣的激将法,但奏效。厉行不知道蒙望会问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蒙望。
这就是他不想让蒙望接触真相的原因,可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蒙望如果真问了,他好像也都做不到继续搪塞蒙望。他应该会跟蒙望说点儿什么。
舱室门拉开,蒙望脚步声靠近。
厉行的思绪早已走远,从分析蒙望会怎么想,跑到了他当年为何不信蒙望能分化为S级Alpha。
蒙望没主意,干什么都要先问他一句,没有高等级Alpha生来自带的超强支配感和统御力,就连洗澡都要跟厉行报备。
厉行一度怀疑蒙望智力低下,或是有心理创伤。厉行真不明白那有什么必要,甚至还曾反思:是不是哪次他刚好在蒙望洗澡的时候喊人干活了,然后蒙望可能还因为正在洗澡,没及时出现,被他训斥了。
不过厉行觉得他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就算他不知道蒙望在洗澡,欧文也会知道。欧文会告诉他,他会等蒙望洗完澡再喊蒙望干活。
“是因为你吗?”蒙望坐在床边问,“……我在实验室没吃过苦。”
厉行睫毛抖了抖,蒙望屏息观察一阵,确认厉行是假寐,没头没脑地说了起来:“他觉得我不像S级,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当S级Alpha。我可能是历史上最差劲的S级Alpha。”
这是厉行没料到的开场,听着莫名地难受。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蒙望,便没睁眼。
“这身份没用,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人,也做不了真正想做的事。”他顿了顿,“过来的路上,我想了一下,分化为S级后我都做了什么。”
“没干什么,埃克斯活着的时候替埃克斯干活,埃克斯死了还是替埃克斯干活……都不是我想做的。这个身份给我一堆……我不想要的责任。”
说到责任,厉行不安的心脏像生了锈,每次跳动都能扯出一股痛意。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冷血、残暴……埃克斯鼓励我上战场,他说我天生就属于战场,”蒙望声音越来越低,听起来有些疲惫,还有些迷茫,“每次坐在机甲舱里,我都在想——这事儿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蒙望握住厉行的手,冰凉的温度令他神志前所未有地清醒。
支撑他坐在那个狭小坚硬座椅里的人是厉行,唯一在他过往生命留下痕迹的也是厉行。
他的记忆没有被手上与年月一同增长的鲜血模糊,反而随着时间流逝变得不可思议的清晰。
他记得混合着危险化学物质的雨点砸在棚顶的声音,记得厉行指挥他种在院子里的各种植物在不同气候散发出的清新味道,记得厉行第一次把他撂倒在地时带着笑意的眉眼,记得厉行躺在摇椅里懒洋洋地数他又哪里做得不对,记得他们是怎么一点点修建起的院子,记得在那院子里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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