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宠: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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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子低头端来温水,没敢多看一眼便退下了,容显资没理宋瓒,兀自走下去净手。

    女子只着肚兜和阔裤,宋瓒才发现容显资的线条十分流畅,肩膀平直而开阔,手臂紧致,背沟伸展而下,隐没在裤腰里。

    酒意没有完全退散,容显资看着净手后的水,一股恶心压不住地窜上来,随后终是吐在了花盆里。

    一天没吃任何东西,呕出的只有液体,容显资勉强抬手打开窗户,寒冷夜风吹散了满屋旖旎。

    她背对着宋瓒,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始作俑者,她怕自己按耐不住,自不量力现下便同他清算。

    男人的欲望并没有得到完全的魇足,容显资歇了会儿,费劲开口:“我去让姜百户给大人寻舞姬来。”

    说罢便撑着起身,欲捡起自己零落的衣物,宋瓒冷着声音:“替我擦拭。”

    容显资低头掩住恨意:“我去唤婢子来。”

    “本官不喜旁人触碰。”

    容显资抬手将帕子拧干,扔给床上倚躺的人:“那大人自食其力。”

    那帕子稳稳砸在他小腹,对他而言这点力度不算什么,倒有点调情的意味,轻轻一笑,自己处理起来。

    和自己做这事不一样,宋瓒不止身子,连心下也十分舒畅,想了想,问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头面首饰,花鸟鱼虫,小猫小狗?”

    宋瓒欢愉,自然觉得他赏点什么是理所应当的,容显资站在原地,连呼吸都滞了片刻,过了好一会,才若无其事道:“款式不重要,值钱就行。”

    这话露骨,却莫名得宋瓒欢喜,刚刚在大堂见容显资喝酒的不悦一扫而空:“还是做个样式罢。”

    “衔尾蛇。”

    “什么?”

    “就是咬着自己尾巴的蛇。”

    宋瓒看着喝水的容显资,这个角度只能看清她的轮廓,瞧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女子都爱些蝴蝶猫狗,你怎么喜欢这么奇怪的东西?”

    “大人很好奇我吗?”

    这话砸在宋瓒心头,莫名慌乱,调整片刻后干干道:“本官问,你只管答。”

    容显资哼笑一声,随口回答:“小时候看北欧神话,特别喜欢耶梦加得。”

    神话之类宋瓒鲜少涉足,故而听之只当是一个自己没听过神话故事,示意容显资继续。

    “它是诡计之神洛基与女巨人安格尔波达所生。由于预言它会带来灾难,众神之父奥丁将它扔进了环绕世界的无底深海之中。这条蛇不断生长,体型变得无比巨大,最终其首尾相接,用自己的身体将整个米德加德环绕了起来。”

    容显资说话的声音冷凌平缓,宋瓒竟也仔细听了下去,他以为这种哄幼儿入眠的话本子他会懒得多听。

    “在预言中的末日之战‘诸神黄昏’里,它同宿敌雷神托尔决斗,托尔用他的神锤击杀了耶梦加得,但他自己也因吸入耶梦加得喷出的毒液而中毒身亡,两者同归于尽。”

    听到同归于尽时,宋瓒拧眉,过于浓墨重彩的戏剧张力同眼前女子结合在一起让他十分不适,开口问道:“它同托尔为什么是宿敌?”

    本以为高高在上的宋瓒会觉得无聊,却不想竟主动发问,容显资淡淡瞥了一眼宋瓒。

    “神话里说托尔用牛头为饲钓起耶梦加得欲杀之却被逃脱,而耶梦加得又化身小猫骗托尔让他抱起自己,托尔失败后颜面扫地,不过这些都是小摩擦,托尔是神族秩序守护者,耶梦加得代表混乱与毁灭,二者是天然的宿敌。”

    这个故事过于宏大,其悲剧性和冲突性同他以为的容显资会讲的故事大相径庭,勾出一股不适,这种不适的感受宋瓒十分熟悉。

    他想起来了,是他第一次听见容显资的名字时候那种不适。

    “你喜欢这个耶梦加得?”他又问了一次。

    “说不上多喜欢,它同怒触不周山的共工有很大不同,虽都是玉石俱焚,但它的死亡夹杂太多个体复仇的私人恩怨,上不了什么大价值,但影响了我的喜好。”

    从第一面起,宋瓒就感觉到容显资是一个很有性格的人,她言语行事很是周全,但他能感觉到她有自己一套喜恶标准,他以为这是因为她是村野孤女没有被规训的缘故,但慢慢他发现不尽如此。

    一个北镇抚司镇抚使,在此间听一女子讲述一个“秩序与混乱”的故事,且这女子还是更偏好混沌与挑战那一方,这实在荒缪。

    宋瓒皱眉:“此话你同本官闲聊即可,勿要多言。”

    随后又想起来什么:“还有你的名字……也莫要向旁人提及,怎会有女子取名如此,待本官为你上户籍时,再另替你择字。”

    想到容显资将来的名字会由自己所定,宋瓒心底深处划过一丝隐秘的欢喜。

    对宋瓒这霸道无礼的行径容显资并不意外,她只当未曾听到。

    这类自小高高在上的人,企图三言两语让他改变自己固若金汤的思维壁垒是不可能的,只有被伤了被打了,才会怀疑自己。

    衣物已经被宋瓒扯烂,她拿起宋瓒的大氅披上:“大人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见自己的大氅包裹着容显资,宋瓒心里暖意荡开,又冷冽下来:“你就打算这么出去?”

    对于男人这无端而来的占有欲,容显资只觉荒唐,凝眉带着嘲弄看去:“我来这一路不也是众目睽睽?”

    闻言宋瓒心里一慌,别过头不看容显资那嘲讽的表情:“本官……你留下来,陪我入眠。”

    刚要推门的手收回,容显资步履散漫走到宋瓒眼前:“大人还要人哄睡着不成?”

    宋瓒不自在咳嗽两声:“明日姜百户会送衣物过来。”

    她也没那么有骨气,现在要愤而离去,微微点头,走向软榻便睡下了。

    正挪着身子给容显资腾位置的宋瓒一愣,见她已经睡下,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没再让她来床上。

    .

    宋瓒仍然是早早便醒了,容显资心里记挂着事情也难以睡沉,宿醉后仍然头疼。

    在一旁被人服侍着穿衣的宋瓒看着她不适的样子,心有愧怍:“本官会补偿你。”

    容显资站在窗边梳头,清晨蜀地雾气浓厚,水润着她让她清醒些,她手上动作不停,语气不辨:“补偿我自己会拿的。”

    宋瓒一笑:“本官给你便收着,至于你自己还想要什么,本官视情况而定。”

    新送的衣服比之前的更为华贵,宝蓝色的竖领对襟大袖衫,袖口绣织金缠枝牡丹纹,三兔共耳子母扣是足金的,下身月白三蓝绣马面裙。

    将头发梳顺后容显资便欲走了,一旁婢子想要替她簪发被婉拒,宋瓒见状不悦:“你就这么出门?”

    实在不想再同宋瓒多说一句话,容显资没回话直接拉开房门,与门外正欲敲门的男子打个正面。

    男子面露惊艳之色:“姜百户说你屋里有美人正春宵一刻,我还不信……”

    “兰席!”

    宋瓒厉声打断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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