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哑巴小夫郎: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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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婆上田家顺利提亲。

    说成了,接下来便是两方年轻人当面相看。

    这一天,细雨菲菲,已经能感受到秋季的些许寒凉。

    山里浓雾四起。

    田坎间,隐隐走来两人。

    秦雄挥去覆盖在宽袖上的雨露,胡须剃得干净,眼神如同身后那雾蒙蒙的远山,清净幽深,隐隐泄出一点亮光。

    两家相看,原本该是让家长带着,再去小哥儿家,但......

    他们早就没有了爹娘。

    秦饱走在前方,嘴里念念有词。

    作为唯一能出面的“男方家属”,秦饱势要为大哥说一箩筐的好话。

    田家屋檐下。

    一人双腿并拢,端坐在屋前土坎上,黑色布鞋清爽干净,一点泥点和湿痕都无。

    大腿上还放着一只圆形的竹簸箕,里头摆着针线布料。

    田歌穿针引线,在手帕边角绣上花样图案,头发盘成了不常梳的单螺发髻,用一根磨滑的檀木枝插着,唇不粉而红,面颊白皙。

    水滴汇聚到瓦尖,再一颗颗滴落到地下,汇聚成一个小泥水坑。

    田歌又绣了一针,指尖握着银针,眼神却没落到那帕子上。

    他不时看向细雨蒙蒙中的大门。

    雨滴在水坑里荡开水纹。

    今天是秦雄上门来正式提亲的日子。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来了。”田二从灶屋里走出来,一家人早候着了。

    但有人比哥哥们更心急。

    一听到声儿,田歌便放下了簸箕,冒着细雨走向大门。

    灰白色的裙摆摇曳生花,小水坑被踩得水花四溅。

    门开了。

    第一眼瞧过去,田歌睁大了眼睛。

    他差点没认出来。

    秦雄浓密黝黑的长发束得一丝不苟,鬓角唇边的胡须都剃得干净,浓眉凤眼,除开脸上那一道突兀的疤痕,很是俊朗。

    第一次见如此清爽的秦雄。

    原来魁梧只是有胡子的加持,秦雄真正的面容甚至称得上清秀。

    “田歌儿,吃了吗?”秦雄在门口,站得标直,迎着他打量的视线,开口问。

    声音有些紧。

    田歌觉着有些好笑。

    秦雄将提在右手的麻布袋子,换到了左手,又换回了右手。

    问的话也实在不是合时宜的。

    提亲娶夫郎,又不是串门摆闲。

    田歌点点头,不自觉地多瞧了好几眼。

    秦雄一手提着东西,另一手扯一下衣摆,低头察看衣裳依旧周正,道:“昨日在县城里匆忙买的成衣,我穿不大合适,惹你笑话了。”

    田歌忙摇头。

    -----好看。

    比划完了,自己都觉得直白。

    幸好。

    手势比话语委婉,秦雄应当也看不太懂。

    浅灰色的连体长袍,腰间束带,头戴小冠。

    虽外表看着身形瘦长,肩膀宽薄,细腰被腰带束着,似乎盈盈一握。

    但田歌知道....

    宽袍下隐藏的身体,健硕,肌肉分明,力量十足。

    鼻尖突然嗅到了一丝清爽的皂荚味道。

    田歌瞧着。

    秦雄垂眼,嘴角微扬,似乎有些许无奈。

    “田歌儿,我们先进屋再说话吧。”

    秦雄抬下巴,示意屋内。

    “大家都在看我们。”

    一回头。

    爹,大哥大嫂,二哥壮壮,在屋檐下排排站。

    直勾勾地打量他们,目光似笑非笑。

    被发现了,二哥更是一点不顾及他的脸面儿。

    “秦大哥,小歌儿刚比那手势,夸你好看呢。”

    田歌脸颊忽的绯红,鼻尖一颗天生的小红痣,被衬得更艳丽了些。

    他忙侧开了身体。

    刚才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看秦雄看得呆愣住了。

    -----快进来坐吧。

    秦雄抬脚进屋,擦身而过时,低声说了句话,只他们两人能听得见。

    “你喜欢就好。”

    声音压得低,像那狗尾巴草挠进耳边。

    田歌关了门,胸口还砰砰的,攥着手指放在胸口,背对着所有人平复心跳。

    真是的。

    以前还觉得秦雄是个不会说话的闷葫芦。

    灶房内。

    大家围坐在火坑边。

    秦雄提上门的礼特别丰厚。

    虽到了两家相看的环节,但也是有可能不会成的。

    这时候提的礼,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秦雄却不这样。

    一条烟熏的野猪腿,五斤精糖,一坛松针酒,一匹丝布,一把自制的弹弓。

    壮壮望着那把弹弓,眼底直冒光。

    秦雄可谓是,把一家老小都算齐全了。

    田歌挨着嫂子,坐在离秦雄最远的位置,温暖的双手交叠,心口一下一下地悸动,抚了下鬓角的头发。

    原本只是看中了那人的品性好。

    稳重有担当,比起其他人,该是个值得托付的。

    他一个哑巴小哥儿,先天就有不足。

    不求多幸福,但求以后的生活平和一些就好。

    没有想到。

    才到相看环节,秦雄便表现出了这样的重视。

    低沉平缓的声音响起,把田歌从思绪中拉出来。

    “田叔,我家里的情况,您大致都了解。”秦雄喉结滚动,挺直腰板端坐在小凳上,跟田父对视着,“大富大贵虽谈不上,但吃饱穿暖已不成问题,家里那点薄田,我一个人便能包揽,家里只秦饱一个小弟,虽没有长辈照拂,但也没人会欺负为难田歌。”

    “你的品性我自然有所了解,只是你是何时对我家小歌儿有了这般心思,是那次落水的事儿么?”田有才坐在特质的木椅上,和气地问。

    只是细看,田有才眉头微微皱着。

    到底两家也是多年没有联络。

    秦雄当年确实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

    只因为当年,只他们一家去参加了丧礼,秦雄便带着两个弟弟,当面朝他们跪下磕了响头。

    于后,因他们不时的一点粮食接济。

    秦雄一直在暗暗报恩。

    甚至报恩得过了头。

    回报给他们的吃食银两,远比他们给出去的要多上许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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