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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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经被他可以忘却的前尘种种忽然再次翻腾起来,平静了许久的心突然又疼了起来。

    他望着萧濯勾了勾嘴角,头一回将前世的自己完全剖开给萧濯看:“我当时特意给自己寻了条死路,便是想知道那种感觉究竟有多疼。”

    前世那般境况。

    他绝不可能对东厂和锦衣卫那么多条性命视而不见,更不能接受让自己沦为被束缚在龙床上毫无尊严的禁脔,也不能任由萧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毁了殷梨的一辈子。

    殷殊鹤一惯睚眦必报。

    对萧濯出手他虽不曾后悔,可在萧濯死后,他却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心中的痛楚。

    最初细细密密,尚且还能忍受,后来痛感却一日日加重,直至剜心噬骨。

    殷殊鹤将这当作自己的报应。

    他给殷梨安排好后路,不再继续跟崔谢两家争斗,并且在很多个时刻回忆他跟萧濯之间的种种,咂摸萧濯曾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发现,即便蜜糖底下埋的全是砒霜,他依然惦念着蜜糖的甜味,哪怕人死了,也久久不能释怀。

    说不清他跟萧濯之间究竟谁欠谁的。

    但既然萧濯死了……他觉得活着也有些索然无味,于是后来面对崔谢两家的围剿,他彻底束手就擒,近乎于病态地认了命。

    并不是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想,就当他还萧濯一命。

    也感受一下萧濯被他刺死那一刻的痛楚。

    至于他们能不能到地底下继续纠缠……殷殊鹤闭了闭眼。

    他从来没说过,也从来没承认过,但事实上,那日一身脏污被按在行刑台上,当刽子手挥舞着带着腥气的大刀朝着他砍下来的瞬间,殷殊鹤脑海中浮现的只有萧濯的脸。

    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跟萧濯何止一日两日,既是如此,落得这种下场,也算他求仁得仁。

    听殷殊鹤说完,萧濯胸口重重起伏了两下。

    他万万没想到殷殊鹤最后罢休认命竟是因为他。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暴虐情绪再一次席卷了萧濯的内心,他再一次恨不得将殷殊鹤的脖子拧断。

    他对别人狠也就算了,对自己更狠。

    “那这辈子呢?”萧濯重重扣着殷殊鹤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问:“今日你是怎么想的?”

    两人双目对视。

    殷殊鹤清晰在萧濯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好像他从上辈子就一直这么看着自己。

    偏偏两人因为各种各样的误会、隔阂,竟要重活一世才能确认对方的心意。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他压下心中涩意与上辈子传递过来的疼意,冷然道:“若今日出现什么岔子,你走了,我会先杀了皇帝,再让锦衣卫屠了整个崔家,然后随着你一块去,动作若快的话,说不得下辈子投胎我们还在一处。”

    “若一切尘埃落定,”殷殊鹤看着萧濯的眼睛,忽然挑衅一笑:“那皇上这辈子都注定只能跟我这个阉人绑在一起了。”

    萧濯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定定地看着殷殊鹤半晌,倏忽也笑了一下。

    “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萧濯说:“咱们永远都绑在一起。”

    “好了,”萧濯再次低头在殷殊鹤嘴唇上印下一吻,“现在该去瞧瞧我父皇了。”

    等这些事都了了,他们这辈子,才能真真正正高枕无忧地重新开始。

    没再耽误,萧濯跟殷殊鹤一起进了里间,只见皇帝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地躺在床上,满脸蜡黄,胸膛近乎于艰难地起起伏伏,太医院的太医们已经全数退了出去,只剩下一个官宦低眉顺眼地在旁边伺候。

    见到萧濯跟殷殊鹤进来,那名内侍也连忙退了下去。

    整个内殿都只剩下他们三人。

    听见动静,皇帝双目赤红费力转头望向萧濯的方向,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喉咙嘶哑,只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萧濯撩开层层帐纱走到皇帝面前,静静欣赏了一会儿他将死未死的惨状,方才气定神闲地勾了勾嘴角:“父皇想说什么?问四哥造反的事吗?”

    随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盏茶,萧濯说:”还请父皇放心,八千叛军已尽数伏诛,一个不留,今日之乱已经彻底平息了。”

    皇帝哪能不知道这件事。

    他想知道的是萧濯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什么时候跟殷殊鹤勾结到一起的!分明他中了淑妃那个毒妇下得毒,这两人为什么不叫太医替他诊治!!

    然而话到了嘴边,胸腔却如同撕裂一般剧痛,剧烈起伏间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左右这殿里只有他们三人,萧濯看着皇帝艰难痛苦的样子撑不住笑了:“父皇别白费功夫了,你中毒时日太久,今日一朝发作,能保住这一时三刻的性命已是不易,想要说话……却是不能了。”

    外面侯着那么多宗亲与朝臣。

    他怎么可能让皇帝开口说话。

    无论今日淑妃给不给皇帝下药都是这个结局。

    他只是派安插在淑妃身边的探子说服了淑妃再动一次手,将脏水全部泼在何家头上,省得中间再出现什么纰漏罢了。

    皇帝闻言又惊又怒,他自然能听懂萧濯的意思,一双眼睛更是赤红,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无人搀扶,抽搐了半晌也没有办法。

    “我猜父皇是不是想骂儿臣狼子野心?”萧濯勾了勾嘴角:“还是想叫人进来将儿臣杀了?”

    “可惜了。”

    萧濯说:“父皇现今已经做不到了。”

    “说起来,您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坐那个位子么?”

    萧濯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佩,似乎是怕皇帝死不瞑目,难得多了几分耐心细细解释道:“这还要感谢父皇。”

    “若不是您当年拿我母妃当作筏子,打压崔家在朝中的势力,我也不至于开始好奇那个位子究竟有哪里好,竟能让您将臣子不当臣子,儿子不当儿子,枕边人不当作枕边人,像防贼一样,全部视作仇敌和对手。”

    皇帝万万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萧濯在他面前都是装的。

    他竟一直都清楚宸妃一事当年的真相,且始终记恨着自己。

    而自己竟也没能发现当初从冷宫中接出来的居然是诸多儿子当中藏得最深的一匹豺狼,皇帝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喉间腥甜,情急之下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父皇别动怒啊,”看着面前血淋淋的惨状,萧濯面不改色:“如今你身体里两种毒都是要命的,怒气攻心,越发作死得就越快。”

    皇帝心中惊怒交加,活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攥着床铺胡乱撕扯着。

    “不过您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应当也怨不了旁人。”

    萧濯说:“都是报应。”

    皇帝粗声喘息,用那双浑浊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萧濯,也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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