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认夫君是个柔弱书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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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不可。”

    有些迂腐老古板会以为,癸水是污秽之物;可也有民间传言,癸水至阴,再无阴物可敌,可破一切邪祟。

    他们今日便要除“邪祟”,倒是可以借个好意头。

    叶瑾钿不说话,只待在原地,安静看他。

    张珉与她对视半晌,垂头,转身:“我去收拾床铺。”

    ……

    床铺收拾起来不过片刻。

    他披了件外衣,先给小黄丢肉干引开,去庖厨生火烧水,才梳起一头乌黑墨发,绑上雪青发带,又回头穿一身文士袍。

    推了推柴火,他才以冷水洗漱醒神。

    见娘子还没出来,又跑去问她清早想要吃什么。

    月事带弄起来很麻烦,还要备几条带去军器监更换,叶瑾钿还没处理好,隔着屏风道:“想吃甜圆子。”

    她现在口味有些古怪,嗜甜。

    张珉倒不觉古怪,转头跑去和面捏圆子,又备了些方便吃的干粮。

    头一回做圆子,他做出来的形状其实不太圆,个头也过于庞大,就算试着揉了几粒灌桑葚酱的,也于事无补。

    他看着娘子大口吃完,总觉得她是好心,不忍让他失望。

    看来,什么甜点糕点之类的,他也得抽空学学。

    张珉如是想。

    *

    两人饭毕,提着食盒一起上值。

    正值相府府兵交班,有几个人打着哈欠往外走。

    叶瑾钿远远瞧见,总觉得他们眼熟,为此多看了两眼。

    张珉低头与她细声说话,但是没太注意看,等抬头瞧见她向身后看去的目光,几人已经转过窄巷,没了踪影。

    “相府的石榴和槐花,似乎都开得不错。”

    叶瑾钿对上他回转的目光,镇定地这么说道。

    张珉脱口而出:“娘子想要怎么吃?”

    暗卫:“……”

    相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槐花直接与猪油爆炒,或者用来煎蛋最香。”叶瑾钿想了想那滋味,有些馋。

    张珉立即道:“那我向相府借庖厨一用,槐花做好之后,和补汤一起送去军器监。”

    暗卫:“……”

    他们从前深夜总是读诗霍霍他们,到底读了个什么东西?!

    两人走到相府门前。

    叶瑾钿接过食盒,与他作别,继续走向军器监。

    张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入内就变了脸:“扶风何在。”

    扶风从梁上跳下来:“相爷。左相已入宫,落影和玄隼都去盯老司空了,等他一入宫便折返,告知武侯与公孙少将军。”

    张珉快步往里走。

    “谢狐狸那边,准备得如何?”

    他走的是武院这边的路,来去皆如风,正在训练的明卫府兵,只见衣袍翻飞掠过,却没人能看清他影踪。

    扶风继续低声说话:“天还没亮,军师就已经带着人马,将印刷禁书的书坊团团围住,保管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除非对方还挖了通往外面的地道。

    张珉一脚踏入正堂,转向内室:“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可不行,我们还得放几条漏网之鱼,让他们到春宵楼通风报信。”

    否则,他们怎么顺藤摸瓜,再瓮中抓鳖。

    他换上文武袍,戴好黄金面具,将佩刀挂上:“听闻户部尚书不愿意拨款修缮渠坝,疏浚河道。走,我们替水监问问缘由去。”

    扶风将账本揣进怀里,随他点了两队明卫跟上。

    李虎:“??”

    这么风风火火的,又是要去干啥?

    *

    过午。

    日光倾斜入户。

    尘埃在光里浮游,间或纠缠被染上一圈金光的黑亮发丝,穿梭进出,好不顽皮。

    叶瑾钿浸泡在柘木的木屑中,几欲忘乎天地红尘。

    ——更毋提这小小浮尘。

    罗东跑进来:“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做载架,外面出大事了。”

    叶瑾钿头也没有抬。

    “有右相与武侯在,还有我们马上打天下的陛下镇守。就算是外敌来犯,京城也不可能在短短一日之内陷落。”她不紧不慢问道,“外面就算出大事,又能有什么大事?”

    罗东:“……”

    她倒是对这个才存活了不到五年的新朝,颇有信心。

    “你知道春宵楼吗?”他脸色沉凝,“右相趁左相入宫面圣,前去户部找户部尚书索要账目,势必要弄清楚对方为何,迟迟不肯拨款疏浚河道。

    “不想,却抓住一个春宵楼的小管事,查出户部尚书偷偷挪动疏浚河道的款项,转给春宵楼做买卖。

    “右相与工部的人,他们将春宵楼围了!!”

    叶瑾钿终于抬起脑袋:“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听回来的,为何前后因果如此清晰?”

    一般的流言蜚语,不都是似是而非,不知全貌么。

    除非——

    有人想要旁观者,将此事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此乃阿兄之计。

    她立即明白过来。

    这么说来,八石到十石的弩,便是为此次围剿而准备了。

    那这十二石力以上的弩,在他眼里,又是为什么而准备的呢?

    罗东也反应过来,激情瞬间退却。

    “可是……”他疑惑不解,“在这一百几十年间,朝代频频更迭,春宵楼却始终屹立不倒,与各方权贵多有瓜葛。”

    能有此能耐者,唯有百年士族。

    罗东对此十分不解:“朝廷还没稳定下来,就想要撬动士族利益,是不是过于天方夜谭?”

    说句不好听的话。

    真要论家底,朝廷未必能比得上一方百年豪族。

    这一百几十年里,每个兴起的朝代,有哪一个是不必依赖士族,便可以立朝的?

    没有。

    当今圣上,亦是关中贵族,除了靠马上功夫,征战四方外,还得拉拢不少关中豪族,才算成事儿。

    成事之后立刻倒算账,可是大忌!

    “而且这件事情也太险了。”他怎么都没办法明白,操纵这盘棋局的人,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要是真和春宵楼背后士族撕破脸皮,朝廷可不一定能敌得过。可要是这件事情没办好,又定会民怨沸天。”

    这岂非两端不讨好。

    叶瑾钿刨走疙疙瘩瘩的树皮:“急什么,定下此计的人,必然心中有成算。”

    罗东:“……”

    他骤然凑近。

    叶瑾钿不避不退,口气平淡:“……罗叔,你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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