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永嘉: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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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

    待皇上站定,燃烧的火龙很快入场。

    上百人穿着特制的衣衫,举着两个灯笼排成长龙,为首之人举着大大的龙头,龙头中不时喷出一阵阵火,惹得观看之人惊呼连连。

    令仪也看得十分入迷,不自觉喝完了一瓶酒。

    这酒酿的十分醇香,且不醉人,令仪没什么别的嗜好,酿酒算是其中之一,又特意叫来掌柜询问,掌柜的自然一五一十如实相告。

    待他说完,令仪笑道:“放心,你们酒楼的招牌,我自不会白拿。”

    她吩咐一旁的秦小山,让他给掌柜五千两银子。

    掌柜的一听连忙跪下:“小人这法子王妃能看上眼,已经是小店的荣幸,且小的信王妃绝不会外传,岂敢收王妃的银子?!”

    令仪道:“你不收,岂不是更显得我仗势欺人!”一面说着一面要秦小山拿银票。

    秦小山岂会随身携带这么多银票,恭声道:“小人这边记下,回府后便着人将银票送来。”

    令仪却不依:“你这般说,越发显得我是故作姿态!”

    秦小山见她眼神已有些涣散,便知那酒虽不易醉人,也奈何不了公主酒量实在太浅。可不管她是醉是醒,自己都要顺着,万不敢拂了她的意。

    可眼见她要退下手上玉镯给掌柜,那是生辰时王爷送她的礼物,能让见惯宝物的王爷特意作为生辰贺礼送出来,何止价值连城?且她醉意渐深,退下玉镯时一个不稳,玉镯便要摔到地上。

    秦小山下意识去接。

    玉镯落在一个粗糙手掌,递回公主手中。

    而秦小山却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睁大双眼看着点了他穴道的酒楼掌柜。

    掌柜露出一抹与他面相极为不符的俏皮笑容,“得罪了,秦总管。”

    片刻后,酒楼掌柜与“秦小山”一同出了雅间,临下楼前,后者还不忘命令在一旁守着的亲卫道:“好好看着,不许任何人出入房间。”。

    酒楼外围满了看火龙舞的人,公主与三娘费了不少功夫挤出来。

    穿过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来到一条无人小巷。

    巷尾系着两匹马,两人纵身上马,三娘在前,公主在后,朝郊外行去。

    也亏得今日上元佳节,城门大开,三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一处村落。

    将马匹藏在村外林中,三娘带令仪来到里面一个院落,“小公子就在里面。”

    三娘说完便回头推门,迈步进去。

    本来心急如焚的令仪竟觉近乡情怯,稍一怔忪,没有立即跟上。

    只这一刻,便听到里面三娘一声低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之声。

    她心下一凛,便要后退,一身玄色劲装的秦烈,已自里面走了出来。

    他眉目含霜,“在这里看见公主,微臣当真痛惜。”

    在他身后,秦小山恭声站立,正视线平平地看过来。

    而三娘匍匐地上,嘴角沁血,可见受伤不轻。

    自公主那日醒来,秦烈便知道她已经想起所有。

    ——被她满怀真情地注视过,更能看清她醒来那一瞬,看向他时眼底的厌恶与冰冷,让他连装傻亦不能够。

    没人知道他有多怕,可她没有拆穿,他便静静地看她演戏,心甘情愿与她共同沉溺戏中。

    幸好还有焕儿,他想用焕儿留住他,她似乎真的被打动,看到焕儿时笑容也真实几分。

    他便想,这般下去也不错,能自欺欺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若她今日不来,他绝不会自己清醒。

    可她还是来了,站在那里,震惊地看着他,之后目光便转为沉静。

    她问:“麟儿在哪?”

    秦烈转身看向房内瑟瑟发抖的一对夫妻,他们怀中抱着一个沉睡的稚童。

    从接到秦小山的信号,到寻托辞提前下明月楼,再到追过来,他也只因着骑术比她们快一线,刚进来便接到公主来到村外的消息,又是熄灯藏匿一番伪装,他也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孽种。

    秦烈见过宋平寇,两军隔江对峙时,梁老将军曾作为说客,让他们二人坐下和谈。

    当时酒酣人醉,如花似玉的美女们扭动着裸露的腰肢,为他们助兴。

    梁老将军招呼他们,“西域美人尽皆高眉深目能歌善舞,别有一番趣味,两位贤侄若有看的上眼的,不必与我客气,尽管取用!”

    宋平寇闻言哈哈大笑,挑衅的目光毫不遮掩地看向秦烈,“天下至宝已在我怀中,又怎会看上这些庸脂俗粉?!”

    秦烈一早便知道令仪为宋平寇生下一子。

    可知道与看到,是两回事。

    看着眼前稚童那张熟悉的脸,他面色阴沉到极点。

    令仪岂能错认他的浑身杀气?

    她往前几步挡在他身前,急切道:“我今日并非想逃,只不过想看他一眼,如今知道他好好活着,心愿已了,我们这便回去!”

    他恍若未闻,拨开她,继续朝麟儿方向走去,令仪一把拉住他的手,“秦烈,我累了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他低头,看到她祈求凄惶的双眸。

    家,多么动听的字眼。

    她对他说回家。

    她居然胆还敢说要他陪她回家。

    可笑!无论是公主府,还是黄州村舍,亦或是如今的王府,哪一个不是被她自己毫不留情的舍弃?

    见他毫不动容,令仪便知今日事情绝难善了,她垂目,手快速伸向他腰间长剑,可刚一动作便被他握住手腕反扣在身前。

    秦烈岂能不知她的意图?

    语气沉沉道:“公主不必妄图以自己性命相威胁,你想的不错,我确实舍不得伤你”

    他恨恨看向那沉睡的稚童,“可你也该清楚,我绝容不下这个孽种!”

    令仪冷道:“他是孽种,我又是什么?你何必迁怒,你我心知肚明,你该杀的人分明是我!”

    秦烈却道:“你当初孤身一人在涿州,被耿庆之流逼迫,不得不委身于人,因此才生下这个孽种。是我护你不周,此事怪不得你。如今宋贼已被你亲手毒杀,耿庆也已被我亲自手刃,只剩下这个孽种。待他死后,再不会有人提那段往事,之后你有我,还有焕儿,难道不自在和乐?”

    令仪未曾想,事到如今,秦烈竟还能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仿佛连他婚前劝她回头,几乎身死他乡之事也忘了,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理由。

    她自清醒以来,曾将秦烈行事来回揣度,得出的结论是他对她种种不过是因着胜负欲与占有欲,——因着得不到,反而更执着。

    可这一刻,她才惊觉,或许他对自己真有几分情意。

    真是好笑,但凡有一分真心,他又怎会那般羞辱践踏她?

    还在那样伤害她后,舔着脸献上自己的真心,还要她以同样的真心回报。

    可有真心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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