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鉴: 31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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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所以义父怕了、倦了,得知《奇谋录》被夺、羌兵入夏,再也不敢有添火加薪,利用其灭夏、倾覆叶家之念。”

    “夏明帝叶枫死了,巫山空雷也死了……我心中余恨尚未消,可却如你所言,已惧,已倦。”蓦然恍惚地看着眼前昏黄的烛火,墨衣云纹之人轻喃声:“我已然累了。”

    “义父累了,就休息吧。”身后少年依偎着他。“想护就护,想弃就弃,逝者已矣,诸事可尽。今后义父可只做心中想做、愿做、开怀之事。”

    一路行来,几多彷徨,虽闻讯师妹有险故而赶来,长时身处夏营。然心中仍见犹豫,始终未定。

    此时墨然闻少年人语声,眸光一颤,泪自眼角滑落于颊,心下却如释重负。

    “师妹与我,敬重有之,亲近有之。少年时,我每每出谷,她都会于泊雨丈中相送,再到归日,候我回谷……若非我为报仇,每每刻意冷落疏远,若我能早一些放下……今时今日,她心念所动,是否便不会是那与我经年相斗的惊云阁主梅疏影……心中所重、不忍不舍之人,是否便不会是那痴缠逆乱的南荣遗孤、门下幺徒?”

    墨衣云纹之人的目光寥落下来,喑哑一笑:“大抵是我欠你们南荣家的,太多了吧。”他言至此,阖目轻轻回握住了身后少年的手。无声静默。

    ——却儿,我不可再负你了。

    指间流转,传来温意。

    久久,少年人起身离远,复又立身于墨衣云纹之人身后,取出此前于黑鸦脚踝上取下的字笺,垂首恭声道:“义父,有影网传书。是行军要讯。”.

    九州旭一行去往越嶲郡的路上。

    此时已出宁州地界,北上入了益州之境,续往越嶲郡而行。

    木比塔护送着九州旭及一干村人老小前行,言语间多是对至今仍昏迷不醒的九州纳吉的担忧。

    一行人行至宁州连益州的一条山间宽道上,山石夹道,时有泥泞,行路极缓。那此前被派去追踪清云宗主师徒二人由宁州往东之路径的羌族勇士日麦牟西带着七百羌骑弩兵追了上来。

    木比塔避开九州旭往一行马车长队的后半段踱马过去,与日麦牟西汇合。

    “往东的马蹄印行出不远就没了?”

    日麦牟西看着木比塔点了头。并不多言。

    木比塔秀气的眉峰便拧,眼神沉沉地落下来。

    难道那时的马蹄印是障眼法?清云宗主师徒二人根本没有往东回夏营?

    踢马焦躁地来回踱步,木比塔咬牙思索:如果他们没朝着东面往夏营方向逃,可能会去哪?现在又能在哪里?

    木比塔脑中极快地闪过一念,心口激跳了一下。

    难道?!

    忽然离他不远的车队后方,一辆满载兽皮旧褥的马车被滚落在山道上的碎石磕了一下,摇晃间拉车的老马发出连续几声嘶鸣。

    木比塔踢马靠近过去,眼睛盯在了马车车轮下、地上的泥泞深处。“这辆马车里装的是什么?”

    前面牵马的羌人老伯闻话转向木比塔,待到木比塔转换成羌语重又笑盈盈地问了一遍后,便笑呵呵地回道:“褥子……都是防寒用的兽毯、被褥,老重了。”

    木比塔只又问道:“多少张?”

    “有二三十张呢。”

    木比塔的眼神转而锐利起来。

    二三十张兽皮、褥毯能压出一指深的车辙印?

    木比塔忽而扬笑道:“我想看看你们马车里带的这些兽毯、被褥~如果有喜欢的,就买几张~”说话同时瞥了一眼日麦牟西带回的羌骑弩兵。

    众羌骑得到指示,立时以日麦牟西为首,将此辆马车团团围住。

    木比塔踢马往后让了一步,而后伸手指了离马车最近的一个羌骑兵,眼神冷冽:“你,上去搜。”

    被指到的羌骑身形高大,甲衣下的面容黝黑粗犷皲裂,是典型的羌人。他闻话便从马上翻下,大步踩上了木比塔用手指着的马车。

    老旧的车身被爬上来的羌骑兵踩得一晃,马车内掩身在一沓兽毯、被褥后的端木若华心口已然提起。

    渐渐握紧的掌心里满是沁出的冷汗。

    ——萧儿晨时便离,此刻不在,我该如何?

    只一息间,羌骑身上呛人的马腥味混着长时行军的汗味便熏入了鼻间,端木若华未及思,那爬上马车的羌骑兵已经堵在并不宽敞的车门前,粗暴地将马车车帘一把拉开。

    端木若华指间一颤,心门随着被拉开的车帘颤动了一瞬。

    此时那爬上车来的羌骑弩兵就蹲在她面前,隔着一沓兽毯、被褥,两面相对,无处可藏。

    端木若华喉间陡然喑哑,发不出声。手旁的雪娃儿浑身白毛炸起,呲牙就要攻击。

    下时羌骑伸手抓来,迎面有风,端木若华未及射出指间银针,被面前之人轻轻一指刮在了鼻梁上。

    马车中的女子骤然一呆:“萧儿……?”

    易容成羌骑之一、一路随行日麦牟西过来的云萧无声一笑,轻轻将女子耳边碎发撩起,别至耳后,柔声与她:“是我。”

    第317章 芳心向春尽

    那身形高大的羌骑弩兵蹲在马车车辕上,抓起内里兽毯、旧褥就往外扔,动作利落粗暴。十足一个粗犷悍武的羌人骑兵。

    待到九州旭闻讯过来,马车上载着的二三十张兽毯、厚褥,已经全部被扔至车下的泥泞中。那高大粗犷的羌骑驽兵回转身看向马车外,手抓起马车车帘用力掀开,露出车内的空荡荡。同时面向木比塔沉闷地摇了摇头。

    木比塔秀气的眉头微拧。

    “要不然所有马车都让你搜一下吧?木比塔。”九州旭好脾气地开口说道,语声略扬,似笑非笑。

    木比塔微低头一瞬,转而一面挠头一面笑对九州旭赧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担心我搜寻的那两人趁你我不备,混入了马车里。你不知那一男一女,皆非常人,极难对付,我不敢掉以轻心嘛~”

    九州旭再笑:“哦,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不相信我呢。”

    “怎么会!”

    木比塔扬首示意,那粗犷黝黑的羌骑弩兵便把手中车帘粗暴甩落,跳下马车来将山道泥泞中的兽毯、厚褥又一一捡起,扔回了马车里。

    前一刻紧贴在羌骑弩兵甲衣侧后的阴影中,后一刻于车帘甩落后悄然移至马车内里的暗处,端木若华凝息少许,即被马车外用力抛入的一张兽毯盖住,随后更多的兽毯、旧褥甩落在车内空处,渐将马车内装载填满。

    端木若华放缓了呼吸,于车内兽毯之下未曾稍动。直至马车被人拉动,再次悠悠起行。

    云萧以羌骑弩兵形貌回到行伍队列翻身上马,便见木比塔借口下马小解,又亲自察看了马车底。牵马的羌人老伯心疼地整了整马车内褥毯溢出的边角,絮叨着:“之前被淋湿还没干咧,又扔湿泥里,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碰上个大晴天晒干咧。”

    木比塔听罢眉稍微挑,也便翻身上马,往前赶九州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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