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鉴: 360-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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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当是西羌第一大部落,姚柯迴率领驻扎在王庭的十九万精锐铁骑,才是真真正正足以和大夏对抗的精锐之师,你想要的,就是姚柯迴带着这十九万精锐铁骑入夏兴兵。”叶齐直接略过了赫连绮之口中的否认,手捏杯盏的同时,双目直视赫连绮之道:“本王只不过是一个汉人反王,说出的话全然取信不了姚柯迴,先生又何必藏拙。”

    是值午后,初阳渐落,天气仍旧阴寒,朔风不时吹动着帐帘。

    赫连绮之回看叶齐良久,霍然如初阳般笑了起来,双颊梨涡隐现,模样无辜得很。

    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绝算不上无辜:“可惜啊,即便何木姐死得那么惨,姚柯迴也没气到失去理智,还留下了九万兵马驻守王庭……这样一来,想打赢这场仗,拉巴子带回来的先零、卑湳兵就不是锦上添花,而是必不可少了。”

    叶齐于这时收回了直视赫连绮之的目光,转而望向了手中之杯,转指轻轻摇了摇。“为了不让姚柯迴问罪到自己头上,先生设计让虎公主护送七王女去送死……这位西羌第一勇士的战力,一人可抵千骑,且非数量可弥补替代。先生不觉得,折了她这样一位猛将,去设这场局,损失有点太大了吗?”

    赫连绮之脸上笑容未减,语声中颇露无奈之色:“无法~谁让只有拉巴子可以取信于公主殿下……那位七王女,可不傻。”言罢轻叹声:“且绮之已然提醒过,等来姚柯迴,便是她的死期。可惜她并未听信。”

    叶齐眸光如炬。“就连先生想要保她,也保不住么?”

    “除非她敢提刀杀了姚柯迴,自己做这烧当部落的首领。由她带回的无零、卑湳兵足有十五万之多,再加上她的勇武,她有此能为。”赫连绮之挑眉讥讽道:“可惜她即便备受冷落,也从未想过杀父自立……她不自立,七王女在她的护卫下出使先零卑湳却殒命,姚柯迴再也不会信她,更不会重用她。就算今番她没死,从此在烧当也会与死无异。”

    叶齐唇角微扬笑,深邃的五官因这看似柔和的一笑,露出了一丝阴柔之色。“设计再如何缜密,也有迹可循……希望先生不是为了自保,只能除了她。”

    赫连绮之听罢,微一挑眉,沉吟着语声边想边道:“实则~虎公主最大的作用就是踏平号称凶蛮嗜血的先零、卑湳两部,带来这十五万兵马。”

    唇红齿白、面若稚子的“少年郎”弯起眉眼来笑着说:“如今已然用过了。”

    “原来先生是如此作想。”叶齐右眼下褐色的泪痣,倒映在了他手中白瓷杯所盛的酒水上。清泠泠地泛出了微光:“不知道本王在先生眼中,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又是否已经用过了呢?”

    “王爷说笑了~”赫连绮之眉眼更弯,满面无害笑意。“绮之理解王爷与虎公主同为强武之人,故难免心生爱才惜才之心。但王爷乃起势之人,我西羌各部因与王爷联合、为襄助王爷大事,方才入夏,虎公主又如何抵得上王爷重要?”

    叶齐仰首饮下了手中已然渐凉的杯酒,不轻不重地将酒杯放回了小案上。“听起来,本王确实比那虎公主,要重要的多。”

    赫连绮之笑眯眯道:“自然~王爷何必多虑。”

    “如此,本王也没什么好烦扰的了。”叶齐笑道:“劳先生跑这一踏。”

    赫连绮之亦笑道:“王爷客气了~”

    叶萍将赫连绮之送出营帐后,回返帐中站在了叶齐身侧。

    宽椅中所坐的人满面阴沉,叶萍转步取出小炉中的酒壶,为椅中之人再斟了一杯。“父王可是未信赫连绮之的话?”

    叶齐取杯,手捏杯盏,冷冷一笑:“若真有赫连绮之说得那么重要,姚柯迴又怎会至今都不曾来拜会过本王?”

    指尖越加用力,捏出青白两色。“起势之初,赫连绮之为了让羌兵打着襄助本王的旗帜,明正言顺地入夏,自然需要和本王合作,但现在……”

    “啪!”的一声,酒盏倏地被捏碎。叶齐阴恻道:“姚柯迴亲自领兵入夏,洗劫城池、俘掠百姓,已经摆明了和大夏撕破脸,哪里还需要打着本王的旗帜?!”

    叶萍看着叶齐手中碎裂四溅的碎瓷杯盏,紧紧皱眉,默声。

    踏过木桥,行入羌兵驻扎的营地。

    赫连绮之抬头看了一眼。

    日渐西斜,寒气随着朔风再度卷来,空中小雪又落。

    像极少年时,他在归云谷中见过的冬日,冬日里白衣的少女……想到那人或许已经死在他不知晓的某处,年少至今对她的怨和恨,竟都淡了一层,一些容忍迁就他的细节便就变得清晰了,心里软了一些。

    不觉弯了弯嘴角。

    然望眼在零星飘洒的细雪上,下瞬又忆起了叶齐手中那壶冒着汩汩热气的酒……嘴角笑意又落了下来,小脸冷峭似冰。

    转身行回自己的营帐。

    甫行入自己帐中,赫连绮之未及转身,身后一支羽箭霍然穿过帐帘落下的间隙,“咻——”一声射在了赫连绮之身前几步的软榻靠背上。

    便从赫连绮之耳旁,毫厘擦过。

    箭镞钉入靠背横木之上,来回弹摆许久才止下。营帐外守卫的羌卒竟毫无察觉,可见射箭之人抓住了他们一息间视线同时的闭塞,于赫连绮之掀帘落下的刹那间,就极快极准地射出了这支羽箭。

    箭身上绑着一张两指宽的纸条。

    赫连绮之看着这根羽箭少许,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流露出微光,伸手取下了箭身上的纸条。

    ……

    含霜院,梅林下。

    白衣白发的女子蹲在林中开得最盛的那株红梅下,一点一点用手中的新雪,盖满了底下的小土坡。

    白雪红梅,暗香盈盈。

    一阵急风吹来,雪舞如絮,被积雪压落的几朵朱梅纷纷然然地飘落而下,正落在了那方陇起的小土坡上。

    女子的发亦被急风卷起,沾上了梅枝上的雪,雪下的朱梅花瓣。

    她看着落下的红梅,红梅下的雪,雪下覆盖的小土坡,久未能移目。

    黑衣黑发的少年人离之十数步,背剑立在雪中,面向着她,亦已长时未动。

    直到雪白的鹞鸟清亮啼声,自院外飞来院中,扑翅而落。

    雪鹞便如往常一样准确地寻到了端木若华所在,停落在了女子肩头,腿上绑着惊云阁缠有道道红丝的传讯竹筒。

    女子轻轻抚了抚雪鹞的头,伸手取出它腿上竹筒内的信笺来看。

    与此同时雪鹞歪了歪头,左右探着脑袋寻向了女子身侧左右及怀中。

    印象中那只动不动就炸毛的蠢笨肥貂儿未能出现,雪鹞跳落到女子另一侧肩头,又寻了寻。

    女子注意到了它的动作,不觉声更抑,轻轻与它道了一句:“雪娃儿已殁了……便就葬在此处。”

    雪鹞静立了一瞬,竟仿佛听懂了女子所言。下一瞬低头看向了女子面前的小土坡。

    雪白的翅膀轻轻往下搭落了几分,便连目光都好似定住了一瞬。

    好像知道世间从此再无同它抢月饼吃的那只蠢貂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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