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堪折: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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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桃心中惊愕,当下警铃大作,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心里赶忙搜寻着扯谎圆场。

    殿内静谧异常,元桃手心潮湿,却听许久未做声的李绍淡淡的道:“安王问你话呢。”

    元桃喉咙紧崩,诺诺的说:“回安王,奴婢在并州流浪的时候曾经遇到个胡族舞姬,是她教的奴婢,奴婢也不知这是不是回鹘舞,只知道曲名为念奴娇。”

    李兴未曾多想,拍手称赞,说:“有意思,有意思”侃侃而谈道,“若论舞技,确实不足,胜就胜在这编舞别出心裁,确实有意思,就是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又对李嶙说:“九哥替这小奴求个请,十六弟就高抬贵手罢。”

    李嶙只好说:“小丑奴你还不谢谢九哥。”

    元桃这才如释重负,连连磕头说:“谢安王。”

    这场插曲结束后,元桃赶快逃出了殿外。

    睦儿也小跑着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元桃你可吓死我了。”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抚摸着自己胸口说“真是吓坏我了,你方才跳舞没有看到,忠王的脸有多阴沉,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冷脸。元桃你这舞跳的也没有给他丢脸呀。”

    元桃却知道原因,若是让安王点破她跳的是吐蕃舞,那真是要大祸临头。

    她不免也捏把冷汗,心想着下次宁可让李嶙抽她鞭子,也不能再跳这舞了。

    睦儿浑然不知,自顾自说:“永王也真是,我原以为他是个好人,不想竟然这般刁难你。”按住元桃的肩膀又说:“不过说真的,这次好险。”

    元桃心魂稍定,说:“确实好险”

    睦儿撇嘴说:“可不是吗”鞋尖踢了踢地上的土,郑重其事的道“你要小心,别让安王看上你,若是让他看上,收你和那胡姬一样,可就惨了。”左右端倪,说:“还好你这脸今天擦得和小鬼一样,他也看不清你的样貌”

    “是吗。”元桃有一搭没一搭回应。

    “当然了!”睦儿忍不住再次叮嘱说:“你以后可一定要离他远远地,千万不要沾到他,让他看中的女子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第33章

    睦儿说完这些话便又赶着回殿里侍奉。

    元桃也应该继续回殿内侍奉,但是她这会儿只想在外面待会儿,外面这样宁静令她心里舒服许多,夜风吹得她那颗燥得发热的心慢慢冷却。

    “果然是你。”裴昀把玩着腰上悬挂的玉佩,一脸笑意走了过来,趁着月光将她上下端详一遍。

    “你看什么?”元桃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鄙夷的说道。

    裴昀说:“果然是你,小元桃,方才我在席上见你,就觉得眼熟。”见她四肢健全,并无外伤,身体也不似之前干瘪,道:“小丫头过得挺滋润的,瞧着都日渐圆润起来。”

    元桃倒也没将他看在眼里,不咸不淡的说:“托裴公子的福。”

    裴昀说:“是忠王将你带回来的吧,忠王真是心地仁善,至于你?也真是命硬。”

    “你以为我会死在吐蕃王子宅里?”元桃语气略显的讥讽。

    是啊,她贱命一条如浮萍草芥早就该死,她能活下来都是因为刹叶,李绍才不会管她死活,心地仁善?若非刹叶换了她一条命,这会儿她早就在吐蕃王子府里被一起烧成灰了。

    她懒得和裴昀争执,他从始至终也没将她当人看过,只道:“裴公子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奴婢就要继续回殿里伺候了。”

    裴昀一横身,拦在她面前,说:“你还回去做什么?你没看见永王看你都牙痒痒了吗?”他这会儿倒是好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信我的,

    你现在躲回屋里去,不要再生出事端来就是最好了。”

    见元桃一脸提防,裴昀说:“你不会还真想回去吧?”

    元桃也不想再回去,她巴不得躲远远的,顺水推舟说:“好,就听你的,忠王问起来,就说你安排的。”

    “你这小家伙。”裴昀意味深长看着她,又说:“你难过的日子在后面呢,永王这小子睚眦必报才不会轻易饶了你,你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倒不如不跳这支舞,给他做七天奴婢了事,不过事已至此,你就先回去睡个好觉吧。”

    睡个好觉?元桃脸色登时铁青。

    ……

    这场晚宴持续到了亥时,其他人都散了回府,唯独裴昀还在。

    面对殿内剩下的遍地狼藉,裴昀讪笑说:“坊门关了,我回不去了,忠王。”

    李绍喝了不少,白玉般脸上有些泛红,但是他没有醉,敛着笑意不说话,起身离开正殿望寝殿走去。

    裴昀小步凑上前,道:“忠王,外面宵禁,我回不去家,又不像永王他们,都在这十王宅里,出了东门进西门的。”拉着李绍袖子,苦苦哀求:“忠王,您总不能忍心看我流落街头被羽林军给抓走吧。”

    李绍笑意愈浓,打趣他说:“那有何妨,正好明早你那侍中父亲下了朝顺路就将你给提出来了。”

    裴昀哭丧着脸:“怕明早整个长安都要传开了,裴六这个酒囊饭袋半夜被羽林军给抓了走。”

    李绍驻足,不再打趣说:“这里还不缺你一间客房。”

    裴昀行了插手礼,笑容满面道:“谢忠王体恤。”

    裴昀张望一圈,见四下无人,道:“还有一件事情。”

    李绍见他神色凛然,推开寝殿门,淡淡说道:“先进来吧。”

    裴昀四下扫视,确认屋外确实没人,这才关严门。

    李绍取了火折子点油灯,不疾不徐的道:“什么事,竟然令你这般谨慎。”

    裴昀盘腿坐在软垫上,身体前倾,低语道:“我今天偷听到我阿爹说,圣人有意废黜太子殿下。”

    李绍手里的火折子倏忽间灭了。

    他的脸在火光下昏暗不明,虽然身上有酒气,但目色清醒,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裴昀说:“就是今早,早朝过后,圣人单独留下了张相,我阿爹,还有李林辅,似乎太子私下和颖王还有岳王有诸多不满,这风声传到了圣人耳朵里,加上惠妃煽风点火,圣人已经萌生了废黜太子的念头。”

    李绍沉默不语,半垂眼帘偶有微动。

    裴昀继续说:“张相当下反对,据理力争力保太子,同圣人直言这后面定有奸佞离间。”

    李绍目光落在案几上的白瓷花瓶,里面插着今日新换的梅花,此刻正散发着幽深浓郁的香气,“废黜储君轻则动摇国本。”他语气平淡如水。

    裴昀倒是义愤填膺,说:“可不是这样嘛,我阿爹那人你也知道,他向来胆子小,不如张相耿直无畏,但也明辨是非,张相率先垂范,他也站出来跟着张相一同奉劝圣人不要废黜太子。”

    裴昀脸上有了得意之色,他那怯懦的老父亲啊,也是脊梁硬气了一次,正沉浸在自豪之中,却听李绍问道:“那李林辅呢?”

    这话给裴昀难住了,挠头说:“没留意,好像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一拍手,想起来了,说:“对了,听我阿爹说,他进去的时候还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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