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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桃花堪折》 70-80(第10/15页)
嫩得很,风一打只剩光秃秃的枝干,元桃毫不怜香惜玉,一剪刀下去,把枝杈给修了,喃喃道:“莫要怪我,来年春风吹过,你只会生得更灿烂。”
修了这株,又修下一株,忽而一抹黄,是盛开的秋菊,细长茂密的花瓣平整舒展,不是金凤还巢那种华丽的大花,是小小的,依托山石造景而生,元桃抱着膝盖手指拨弄它,坚韧得很,拨弄又弹回来,元桃说:“你真不该生长在这里,这里不适合你。”
“哦?那它适合生长在哪里?”李绍一条腿迈进门槛,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
元桃一怔,仿佛被他捉了话柄,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忠王”
李绍笑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元桃说:“奴婢也就随口一说,忠王您就姑且一听,不必挂心。”
忽而起风,西风如咽,李绍道:“别在院子里,进来吧。”说着拉开寝门。
元桃跟在他身后进去,乖巧的将门拉好,立在中央。
李绍去案几边斟茶,
水声潺潺,他说:“和你私交向来深的那个奴婢。”
元桃说:“睦儿”
李绍被她抢话,也不生气,淡淡一笑,说:“她嫁人了?”
元桃点头:“她被崔家四郎看中,纳为妾室,已经搬去崔府了。”
李绍语气如常:“只剩你自己,觉得孤单了?”
元桃手指摸上腮,思忖着认真回答:“只是突然肃静下来,还有些不习惯。”
李绍瞧她认真的模样,不禁笑道:“李嶙没找你去打马球?”
说来也奇怪?自从上次从乐游原回来以后,李嶙再没怎么过来找他,也不知整日都在忙什么事,元桃摇头,一板一眼回答:“可能奴婢拒绝做他的妾室,惹恼了他吧。”
“后悔了?”李绍把白瓷茶杯放在案几上,说:“你可以现在再去求他试试,他立刻就答应了也说不定。”
元桃断然拒绝:“我才不要呢。”摆手撇清干系:“已经拒绝了就是拒绝了,我才不要去找他。”
李绍一笑:“那你还想打马球吗?”
元桃抿嘴,轻轻点头。
李绍坐在软垫上,手臂搭着案几,说:“现在还不到正午,你去换身衣裳。”见她没领悟明白,说:“我带你去,可行?”
“可行!”元桃立刻应下,转身就跑着回去换衣裳。
李绍看着她跑远的身影,目光稍稍柔和,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泛至唇角。
……
李绍也换上一身利落的胡袍,正在系袖口的扣子时,门外奴婢敲门,他当是元桃换完衣裳回来,淡淡说:“进来吧。”
门纹丝未动,门口当值的奴婢说:“忠王,裴公子求见。”
裴昀
李绍略有疑惑,面不改色,系好扣子的手臂放下,道:“让他进来。”
“诺”
少顷,裴昀从门外踉跄而入,衣裳不知几日未更换,领上染着污渍,发髻也略显凌乱,嘴唇干裂,形同槁木,以往那副富家公子模样全然不见。
一进屋,身体前倾险些栽倒:“忠王,我阿爷殁了。”
李绍眉头稍拧,扶住裴昀,问道:“什么时候?”
“今早。”裴昀眼睛通红,憔悴至极:“前两日他精神忽而好起来,还以为度过了难关,不想今日突然就殁了。”
李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节哀”扶着他几欲倾斜的身体:“我同你去裴家,看望裴家老太太和你阿兄。”
第78章
李绍同裴昀离开时,目光扫过院子那株干枯的老槐树,刚刚换过衣服赶来的元桃正站在槐树下,秋风忽起吹落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抚着元桃发丝飘然落地。
她换了骑马穿的袍子和胡靴,身后背着一只马球杆,额角碎发被风吹拂时而挡住那秋水似的双眸,似池边芦苇忽而弯下露出粼粼波光。
李绍眉头稍皱,搀扶着满面怆然的裴昀离开。
……
裴家嫡长子裴中行一身缟素,深情肃穆的跪在灵堂,一口漆木棺材置于正中央,两侧置有魂帛,铭旌,裴家其余子女们皆跪于两列,披麻戴孝,嚎啕呜咽声不绝于耳,一派凄凉景象,伴随着哭声,老丘尼手持念珠敲钵诵经,超度亡灵,阵阵梵文从口中咿呀而出。
裴家嫡长子裴中行见李绍进门,起身迎接,身形恍惚:“忠王……”
李绍快步扶住裴中行的手臂,峻肃道:“节哀顺变。”
裴中行眼眶红肿,本是极雅俊的公子,此刻略显狼狈,嘴唇颤抖:“家父前些日子已有好转,不想今日……今日……”
李绍拍了拍裴中行肩膀,去棺椁前给裴耀卿上柱香,裴耀卿仪容经过整理,面容安详,仿若沉睡,只不过那青黑的肤色显示已是阴阳两隔。
上过香,李绍问:“令慈可还好?”
“还好”裴中行说,以袖掖去清泪,道:“难免会伤心几日,小女正在陪着她。”长叹一声,望向裴昀,充满歉意说:“我这个六弟,世人都说他顽劣,殊不知他机敏聪慧,心思敏捷,多亏忠王不弃,带在身边提携教导。”
李绍说:“子扬严重了。”
裴中行摇头:“先李瑛被废黜赐死,后家父撒手人寰,裴家遭受接连重创,我也已无心庙堂,只想携家母回到南阳老家,为父丁忧,离开长安这个伤心地。”丁忧是假,避右相李林辅锋芒是真,眼下时节以进为退,是最聪明的选择。
裴中行看向李绍,言语诚恳:“六弟尚且年轻,怎好因我一己之私令他也不得展翅,愿蒙忠王眷顾,继续带在身边……”
“我不要”裴昀断然拒绝,对李绍说:“忠王,这些年来承蒙您的照料,如今我裴家受废太子一案牵连,深陷泥沼,家父又猝然离世,我也不欲留在长安,带安葬阿爷后,即与兄长一同回到南阳老宅。”
裴中行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裴昀义愤填膺:“朝中右相当道,哪有我容身之地。”
裴中行呵斥道:“胡乱讲话。”
李绍看向裴中行:“裴六郎既无意长安,也不必勉强。”
裴中行汗颜施礼,道:“忠王说得事”神色稍稍凛然,拉着李绍的手臂,压低声音在李绍耳边低语:“还有一件事,请忠王进一步讲话。”说着引李绍进入内室。
裴氏一门到底钟鼎世家,内室一副青竹屏风,花盆中栽种着名菊淡妆垂露,开得正盛,颇有雅致令工匠引活水穿室而过,饲养的小锦鲤摆尾穿梭期间,别开生面,饶有画意,硬将秋日萧条压了三分。
婢子关好门。
裴中行邀请李绍坐下,取了茶盏斟茶递上,“请”神色肃穆依旧,道:“这些话,是前两日家父精神抖擞时说与我的,令我等待时机说与忠王您。”
李绍并不渴,接过茶盏,道:“子扬请讲。”
裴中行一脸忧心忡忡,道:“自从张相被排挤出长安,流放漳州,李林辅擢升为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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