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堪折: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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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的富家公子斗蛐蛐,秋风打人,他还是急得一头汗,撩开袍子长腿一压,蹲得更深,拳头攥死,只跟着蛐蛐着急。

    “卢挽风”李嶙跨门而入。

    卢挽风登时丢下蛐蛐,三两步上前,急切问:“怎么样了?”

    李嶙低声道:“圣人准了,事不宜迟,明日就启程去朔州。”

    卢挽风开心得嘴角裂开,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平康坊吃酒去,不醉不归。”

    李嶙面色微变,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你先去,我随后到。”

    “你要去哪里?”

    “我……我要去趟三哥那里”

    ……

    元桃正领着陆霜认路领活,事无巨细,都讲给陆霜听,元桃本也比睦儿心细,该提醒的全部都提醒到了。

    陆霜识些字,但不多,元桃就把忠王府的府规一条条念给她听。

    念到一半,李嶙大步流星进来,朗声叫她:“元桃,小元桃!你人呢!出来!”

    元桃一怔,放下了府规,推开门道:“永王”她已经许多日没见过李嶙了,也不知他都忙什么去了。

    李嶙阔步走进来,少年人眉眼中都是蓬勃朝气,仿佛永远是那初升旭日,用不尽的活力,笑容明亮,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要去朔州了!”

    “朔州?”元桃乍一听,只觉得是很遥远的地方。

    李嶙重重点头:“圣人封我为朔州大都督,明天我就启程去朔州督办平乱。”

    元桃不懂:“听着很威武神奇,去朔州平乱?那会很危险吗?”

    少女的眼神懵懂,话语里含着深深关切,少年又最会给心上人找借口,脸色一红,不由自主拉过少女柔软纤细的手。

    “你不用担心我,就算危险也无妨,我不会有事的。”李嶙垂着眼睛,带着几分羞怯。

    元桃一愕,想是他又自作多情了,手抽也抽不回,只好任凭他紧紧拉着,风卷着秋菊的香气,她稍显尴尬局促:“那你还回来吗?”

    “当然”李嶙温情脉脉,语气郑重极了:“我说得话永远作数,元桃,你等我回来,我定会给你带个好消息的。”

    元桃不懂他又说什么胡话呢,只得先点头应下,道:“好”

    “那我先走了?”李嶙依依不舍。

    元桃抽回手,冲他摆了摆,道:“一路平安”

    李嶙一只脚迈出忠王府大门,给自己打气,拳头攥得紧紧:“我定能做到!”

    “原来是为了美人。”卢挽风靠在忠王府大门口的柱子上,言笑晏晏:“我还以为永王您是变了性,不想是心系佳人,这才不遗余力替元英翻案。”

    李嶙脸色一沉:“你跟踪我?”

    卢挽风一叉手:“岂敢,岂敢”没脸没皮上前拥着李嶙肩膀:“我才不在乎那些呢?我只在乎此番做您的布衣谋士,能博得多少声名。”

    李嶙向他瞥去一记鄙夷目光:“你也图那虚名?”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我自有所图。”

    ……

    “他是谁?”陆霜探究的问,方才透过虚掩的窗子,她一直偷偷看元桃二人。

    “他啊?”元桃摸了摸自己耳垂,干巴巴说:“永王,你别看他端端正正的,脑子有点不正常。”报之一笑,尴尬道:“我说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你信吗?”

    陆霜摇头,淡眉一扬:“他是你的心上人?”

    “不是,不是”元桃赶忙摆手,撇清关系:“我没有心上人。”

    陆霜说:“那是他单相思你喽?”

    元桃道:“也不是,你别胡诌。”拿起讲到一半的府规,正要继续念:“对了,陆霜姐姐,这两日都传你是忠王特意买进府的,可是真的吗?”

    陆霜无辜说:“我不知道”手指摸上腮,思忖说:“我原本是在一个宅子里做下人,他们……不好,很恶劣,我原以为至死都摆脱不开那里了,不想忽然有一天,掌事找上我,说有人花了重金非要将我买走。”

    元桃为陆霜感到心疼,眉间不自觉皱起,陆霜伸出纤细手指抚摸元桃的眉心,微笑道:“别皱眉,皱眉多了,以后会出纹的。”看向元桃的目光不免温柔,细声细语说:“后来我才知道是被买进了忠王府,至于是谁要买的,我确实不清楚。”

    陆霜说完这话,元桃忽然惊觉到时辰了,连忙起身:“我还去当值了,陆姐姐,我先走了。”

    ……

    香炉上白烟袅袅,上好的熏香味散开,香霭馥馥,李绍正在下棋,与他对弈的正是忠王妃韦容,韦容执黑子先行一步,李绍执白子紧随其后。

    静谧的夜里,只有一下下清脆的棋子叩盘声,如雨打房檐,忽而金玉交错声停,韦容黑子滞于指尖,久久不能落下,细眉微蹙,稍显苦恼。

    李绍并不在意,手指轻轻搅弄着瓷罐中白子,他的手指干净白皙,细看竟比那白子还要润白几分,手臂搭在案几

    边,带着几分慵懒公子做派,不疾不徐,半垂着眼帘,问道:“人你买进府了?”

    韦容黑子仍夹在指尖,被他说话声打断思绪,不由一顿,方才品味过来话中意:“夫君说得可是陆霜,已经买进府了,就和小元桃一间屋子。”说话间,已经想好对策,黑子清脆落盘。

    这棋走得高且妙,李绍笑着拈出枚白子叩下,道:“王妃的棋艺又精湛了。”

    韦容含着笑,语气不快不慢,听起来颇有如沐春风之感:“夫君谬赞了,兄长自从回到长安,闲来无事时总来府里找我对弈,妾也是被逼得,在夫君这里总还是棋差几招。”眼帘一抬扫视全局,黑子方落,道:“夫君的一片苦心,也不知她看得明白吗?”

    李绍只是笑笑,仿若自言自语:“一片苦心吗”

    韦容挥了挥手,告饶道:“罢了,妾不下了,已是败局,再下也不过垂死挣扎,妾认输了。”

    李绍笑说:“你认输倒是痛快”

    韦容端起茶品了品,茶味馥郁悠长,润人心舌,道:“难道不是夫君一片苦心吗?为博红颜一笑,不远千里命人去并州找,到底在长安寻到了她的旧时姐妹,费人费力的接进忠王府,只为排解她的孤单无聊,这番良苦用心,也不知她到底能不能品出来。”

    李绍不置可否,只是敛着眼帘微笑,蓦地,道:“王妃今日是吃了梅子来的吗?”

    韦容并不恼火,淡淡一笑:“是您给永王出的主意?让他去给元家翻案,您是想让李嶙知难而退。”

    李绍并不回应,只是含着笑意取过茶。

    韦容细眉一扬:“您就不怕永王真替元家翻了案?到时候谁又能说准那丫头会不会动心?”

    李绍笑了笑,喝口茶,道:“他没有那个能力。”手指漫不经心拨弄着棋盘的棋子,他亲自带大的李嶙,岂能不知李嶙斤两几重。

    韦容起身,抚去衣裳褶皱:“但愿如此,妾可是听闻大理寺卿卢慎的独子会随永王同行,卢挽风放浪形骸,幼时曾却负神童之名,此去朔州就是他的主意,似乎是盯上了朔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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