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堪折: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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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呢?他是太子,纵然不比圣人,手中却也握着滔天的权利,她决绝说:“我不要再做丧家之犬了,也不要再被人欺凌了。”

    陆霜望着元桃的黑色的眼睛,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并州,她还是那个阿毛。

    元桃抱起陆霜叠好的衣裳,起身放进衣柜,拉开柜门,声音轻快,道:“陆姐姐,你放心,我都规划好了。”

    陆霜站在她背后,低声喃喃:“我知道”

    元桃放好衣裳,关好柜门,透过一侧案几上放置的铜镜,看到陆霜正抬手从发髻上抽出尖锐的铜簪。

    猝不及防,元桃回身握住了陆霜冲她脖子插来的簪子,手掌心被尖锐的簪尖划伤了,黏腻的鲜血沿着缝隙渗透出来。

    “阿毛……”陆霜瞪着眼睛望着她。

    元桃松开手,连忙退后几步,眼眶泛红:“陆姐姐,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陆霜仍是紧紧握着簪子,亦红了眼:“那晚你都看到了,不是吗?”

    元桃没有回答,她望着陆霜绝望无助的眼睛,一颗心也跟着疼。

    “你那晚真不该去找皇孙女!”陆霜恨恨说,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声音忍不住提高,喊似的:“为什么是你!那天晚上撞破

    的人为何会是你呢!”

    陆霜说完着话,抑制不住的呜呜哭泣起来。

    “陆姐姐”元桃心尖滚水烫过似的,透过那呜咽的哭泣和滑落的泪珠,她对陆霜的绝望和无助感同身受,脚步不受控制上前:“陆姐姐,你相信我,不过是右相而已……”

    话没说完,那握着簪子的手再度挥下来,元桃始料未及,被划伤了胸口,衣帛破裂,鲜血渗透出来,索性元桃眼疾躲避,只是伤了皮肉。

    “你懂什么?”陆霜声音喑哑,彷如老妪:“你懂什么?”

    陆霜喃喃着,忽而抬起眼皮狠狠盯着元桃:“你懂什么,我不要再信你鬼话了!”说着挥动簪子迎着元桃眼睛再度刺来。

    元桃双手紧紧握住陆霜手腕,那簪尖距离元桃瞳孔不过几寸,陆霜的眼睛红的滴血,清淡面容狰狞如恶鬼。

    元桃奋力抵挡,夺下陆霜手中簪子,心有余悸。

    “你知道这些年我都经历过什么?”陆霜狠狠盯着元桃。

    元桃手中簪子还留有陆霜的温度,陆霜那猩红的眼睛,狰狞的面容,令元桃恐惧和陌生,低声叫她:“陆姐姐。”

    “你别叫我陆姐姐!”

    元桃默然不语。

    陆霜怨恨地说:“倘若当年不给你偷饼,倘若你没有杀高掌事的儿子,我也不必跟着你流亡!都是你害得我!”

    这么多年受得苦,她不说出来心底难受,任凭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道:“当年并州到处都是抓捕的官兵,你知道我多恐惧?我没办法往西边逃,什么长安,我只能往东边去,流浪到范阳。”

    陆霜挥手抹掉眼泪:“我在街头又饿又冷,几乎以为会死在那里。”她的语气渐渐平稳,不再激动:“当地的地痞无赖欺辱我,一个互市牙郎撵走了他们,救下了我。”

    陆霜冷冷目光滑过元桃惊愕的脸,继续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何会粟特语吗?因为那个牙郎就是粟特人,他叫安禄,我起初以为他是个好人,不想他残忍狡猾,逼迫我侍奉他的上司,用来换取官职。”

    陆霜说:“你以为只是这样?那可能永远不会出现在长安,后来安禄奉旨来到长安任职,一路打点用光了银钱,就将我卖入平康坊。”

    她冷笑一声:“平康坊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他们逼我接客,直到我后来染病被丢到暗室等死。”

    元桃说:“是右相救了你?”

    “是”陆霜不咸不淡地说:“他兴许是发现了我和你的关系,又兴许是知道太子殿下待你非常,于是将我治好,送到一户人家做奴婢。”

    元桃说:“你一早就是为监视东宫。”

    “当然,不然我早就死了”

    元桃说:“右相并非善类,你不要再给他卖命了。”

    “太子殿下是善人?”

    这话给元桃问住了,这天底下哪里有绝对的善恶,不过为自己罢了:“殿下也非善人,但是至少……””至少什么?”陆霜睨着她。

    元桃摇了摇头,道:“陆姐姐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陆霜垂着眼帘沉默,元桃踟蹰片刻,上前去拉住陆霜的手:“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要做傻事。”凑近些,目光灼灼:“只要殿下喜欢我就还有办法,右相靠不住,兔死狗烹的事还少吗?”

    陆霜不说话,蓦地,轻轻点了点头。

    ……

    午时将至,李绍依照惯例向圣人奏事,这会儿刚从九龙殿出来。

    虽是隆冬时节,但是今日天气清朗,明晃晃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睛,许久,李绍才适应这明亮,远处山尖覆盖着一层雾白的雪。

    太子带来光环同时也带来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压力。

    圣人对他的监视日甚一日。

    步李瑛后尘吗?风吹落梅花上的薄雪,宫墙另一端浮出摇晃轿撵,是近来新承恩宠的杨家女。

    李绍侧身恭敬让路,轿撵侧侍奉的婢女郑七儿目光似有似无向他飘来,嘴唇不易察觉轻努了努。

    李绍默然,唇边噙笑,悄悄退开。

    ……

    “殿下”郑七儿关好门,这是间不起眼的库房,仅仅存放着旧香炉,铜鼎,寻常鲜有人来。

    李绍立于两高大柜子中间,这里灰尘厚重,带着股淡淡霉味。

    郑七儿穿过高柜,脚步轻悄走过来,弯腰向李绍施礼:“如殿下所料,杨氏知道奴婢是惠妃旧人后很快接纳了奴婢。”

    “她可惦念李涟?”李绍笑问。

    郑七儿说:“她与仁王确实感情深厚,情比金坚。”

    “情比金坚”李绍喃喃,冷沉如深潭的黑眸流出轻蔑之色,语气仍旧温和:“惠妃一事你处理得妥帖,本不该令你留在杨氏身旁。”

    再过几年,郑七儿到了年纪,该离宫嫁个好人家,留在杨氏身边,指不定要再当误几年。

    郑七儿说:“奴婢是心甘情愿的,殿下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愿意留在宫里做殿下的眼睛。”咬了咬下唇,又说:“自从那日乐游原一别,未能得空见殿下。”

    李绍沉着目光,开口淡淡问:“那个下毒的奴婢还在宫里?”

    郑七儿摇了摇头:“遵照殿下安排,惠妃殁后,那个奴婢和她的情郎就逃离了长安,给了他们足够银钱,即便是为了自己性命,他们也会守口如瓶。”

    原本他是这样安排的,但是眼下右相步步紧逼,很难说会出什么预料之外的差池,若是让右相捉到把柄,知道惠妃并非死于疾病,而是死于毒杀,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件事,做得还不够干净。

    郑七儿见李绍面色冷沉,试探着问:“可是不行吗?”

    李绍微笑道:“这件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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