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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桃花堪折》 120-130(第13/14页)
:“她并非你的亲生父母,对你亦无生养之恩,你何故担忧。”
话虽如此,元桃仍旧是不忍看她受病痛之苦。
李绍笑笑:“她死了于你来说岂不是更好,免得哪天她突然受人挑唆,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元桃听他这样讲,不禁紧张起来,手指间的黑子停顿在半空:“殿下是想做什么?”
李绍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你想什么呢?我倒也不至于如此阴险,连个老妇也不放过。”他纤长的睫毛一垂,遮蔽住黑眸,声音冷沉含着不易察觉笑:“只不过当年兖州城郊,元桃到底是命丧狼口还是有人故意见死不救,恐怕再难得知了。”
元桃手指间掐着的黑子掉落在棋盘上,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惨白,那双美丽的眼睛,流动着莫名恐惧,“殿下在说什么?”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李绍笑了笑,将那颗掉在棋盘上的黑子拾起来递还给她。
黑色棋子安静置于他的掌心,一如她心中那不可示人的一点黑,他的笑容温和,唇角勾起优美弧度,却令人阵阵惊寒。
元桃从他掌心拾走那枚棋子,紧紧攥着,眉间轻蹙。
李绍微笑道:“过去那么久的事,你还在害怕什么?”他那双眼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声音亦如潺潺流水,道:“你那时什么都不懂,只想着活命,不是吗?”
元桃说:“你都知道什么?”
李绍笑说:“死无对证,你怕什么?”
“你认为是我杀了元桃?”
李绍摇头:“生死存亡之间,无论做何选择都不意外,我无意探寻事情真相,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过分将自己带入元桃身份里。”
他示意她下棋,身体微微后倾,倚靠着凭几,道:“至于元母,帮你坐实元桃身份,是她之所以存活至今的唯一任务,既已完成,活得长短也就不重要了,不要将你对元桃的愧疚带到元母身上,你到底不是她。”
元桃缓缓松开紧攥着的手心,那枚黑子分外醒目,她默了默,拈起那枚黑子叩于棋盘之上。
清脆的一声,如金击玉石。
……
宫中私下都在传,贵妃和平卢节度使安禄有私情,还传圣人自从中风后就性情大变,国事政务全全交由右相处置,整日里不是在兴庆宫里醉生梦死,就是与杨家几个女儿还有贵妃堂兄杨锐玩樗蒲,曾经的励精图治,广开言路,荡然不见。
最荒唐的是圣人竟认安禄为干儿子,安禄生辰那日,贵妃令人用锦绣绸缎缝制了一件特大的襁褓,按照民间习俗给干儿子安禄洗澡,并给予安禄出入宫禁之权,安禄与贵妃同食同饮,甚至留宿宫中已成宫内心照不宣的常事。
荒谬绝伦,前所未闻。
而在右相大权独揽之下,东宫储君已形同虚设。
右相府邸六月
正值盛夏时节,右相府中窗门紧闭,昏暗光线下,李林辅披着件厚重披风脚步缓慢走到书柜边,伴随着一阵剧烈咳嗽,仕女们奉上热汤。
李林辅咳嗽稍缓,摆了摆手。
“右相不喝汤,药总该喝吧。”不见武秀行的人影,声音倒是先从屏风内传出来。
李林辅不予理会,边咳嗽边在书柜里找卷轴。
武秀行霍然起身,身影窈窕从寝房出来,一双丹凤眼刀片似的扫过仕女,伸手道:“将药给我。”
李林辅亦不看她,幽幽女人香只往他面上扑,声音嘶哑:“出来做什么?”他豺狼似的眼睛极快扫过书架,忽而一顿,伸手拿起卷轴上悬挂着的签子:“你还嫌自己惹得乱子不够?”
武秀行面色一凛:“郎君是说元英那件事。”她把手里刚刚端起的汤药碗往仕女手中端着的木托盘上重重一置,负气回到案几旁软垫上一坐,手肘拄着案几:“私下运来长安的钱财,可没全都落入我的口袋,怎么东窗事发了,反而都要怪在我的头上。”
武秀行不满极了,咄咄逼人道:“再说圣人都没深究这事,反而右相挂在嘴边,唠叨个不停。”
李林辅放下手中卷轴,道:“我是叫你要么不做,做就做干净点,不是每次都有人替你擦屁股,也不是每次都会这么轻易作罢。”他回身盯着她,颇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当年给惠妃做事,将罪名推给了元英,你多肥的胆子,元英再不济也是朝廷命官,若非三司会审时候我帮你,你当年那事会轻易遮掩过去?惠妃是圣人宠妃,你又是何人?胆敢往圣人脸上抹灰。”
李林辅话说道这里剧烈咳嗽起来。
武秀行心虚上前递帕子,李林辅摆手,好不容易停止咳嗽。
武秀行赶忙把汤药送上。
李林辅一饮而尽,手指往武秀行胸口重重戳了戳:“你何时能长点脑子。”
武秀行诺诺不敢言,神情仍是不忿。
李林辅冷哼一声,说:“还有你那个外甥。”
“仁王”武秀行一愣,追问道:“他怎么了?”
李林辅气极反笑:“我本以为他可堪大任,这么多年苦心栽培,可是他和你一样!”手指着武秀行的脸,难听话咽下去,只道:“扶不上墙。”
武秀行脸忽青忽白,嘟囔道:“右相说我就罢了,捎带上仁王做什么。”
李林辅道:“我说得就是仁王。”他挥手屏退左右奴婢,道:“他脑子有病不成,杨氏已经是圣人的贵妃了,他怎么还惦记着。”
武秀行不敢出声,闷了许久,支支吾吾说:“不能吧……”
“不能?”李林辅重复,回身坐在案几前:“他何止是不能,他胆子滔天,他竟让太子帮他递信给杨氏。”
武秀行骇然至极,半晌才艰难重复道:“仁王让太子给贵妃递信。”
李林辅一字一顿说:“你的仁王已经完了,你也不要做梦他能够入主东宫了。”
武秀行脑中空白,连连说道:“他怎么会这样犯傻,他怎么会这样犯傻。”扯住了李林辅衣角问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我听说右相正在处置杜家谋逆作乱的案子,牵连甚广,倘若将太子逼急了,他会不会将仁王的事透漏出来。”
“你觉得呢?不然你以为仁王给贵妃传信的事情,是从何处流出来的。”李林辅犯了难,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太子又岂能容忍随意拿捏,杜家的事再查下去,太子殿下的位置
保不保得住姑且不提,仁王的命是一定不保了。
武秀行急道:“右相您倒是说话呀。”
“各退一步,大家都留各自条路。”李林辅说完这话又剧烈咳嗽起来,他得了场怪病,只是伤寒,却久久不能治好,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真正的敌人并不在东宫,而是在兴庆宫高大的宫墙里。
……
“大家”玉容头戴金钗,身形款款走来。
圣人这场病极大损伤了身体元气,短短几个月里,发须花白大半,苍老的皱纹在短时间内迅速爬满他的面庞,这使得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他老了。
然而他手下帝国看起来仍旧如日中天繁荣不衰,万国衣邦仍在他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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